《沉沦》哈喽Z

9、找茬

　　本着心情还不错的想法，赵小沦决定唱上两句助助兴，随便庆祝一下这两天沈沉不在。

　　况且，人家也是付了钱的，他也得干点活不是。

　　于是，赵小沦清了清嗓子，点了首歌。

　　说起来，要说什么值得让赵小沦自己嘚瑟的，当属他这嗓子了。虽说赵小沦这皮相长的一般，可这嗓子却是天生出奇的好。

　　当年，在赵小沦还小的时候，跟着父母去村里拜访，那时村里有个唱戏兼算命的老先生对赵小沦这嗓子啧啧称奇，还扬言以后赵小沦必定会遇到贵人并大富大贵，非得赵小沦的父母让赵小沦做自己的关门徒弟。

　　当时赵小沦的父母考虑到赵小沦的年纪算大了，再加上吃这碗也不容易，他们舍不得，便没有同意给回绝了。

　　至于这所谓的大富大贵，赵父赵母也就听听，没往心里去，毕竟这老头在村里疯疯癫癫已经是盛名已久。

　　说来也是缘分，从此后，赵小沦一有空便往老先生那里跑，再加上平常也比较机灵，因此深得老先生的喜欢，直到后来老先生去世，再后来坝村闹饥荒。

　　而之后在流浪的那些年里，赵小沦也跟着一些流浪汉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吹拉弹唱，当初他能进沉沦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副好嗓子。

　　因为这副嗓子，再加上他做事也活络，如今，有些时候一些跟他还算“交好” 的经理也会把他拉过去救救场。

　　事后，有的经理当时便会给赵小沦塞上一笔小费，可有的人却只是笑着说上两句好话。对此，赵小沦也不在意，谁若是给钱，一律拿一半。没给的，出台费也拿了不是。

　　在这里头混，最重要的就是会看眼色，有人脉，谁也不能保证里头的哪个人有一天不会得势，踩你头上。所以，你帮了别人，即使别人当时没有什么表示，可这谁的心里不是跟明镜一样。

　　后来，有那么一次，赵小沦在别墅里晃悠时，突然来了兴致嚎了几句，嚎完之后一回头发现沈沉正一脸幽深的盯着他，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当时，吓得赵小沦的大心脏差点没骤停。

　　事后，赵小沦发现自己似乎是多虑了，沈沉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可事实上，到了那天晚上，赵小沦才彻底的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天真，沈沉是有那么的变态。用沈沉的话来说，赵小沦简直是随时随地的浪，无时无刻地不在处心积虑的勾引他。

　　从此之后，赵小沦再也没有当着沈沉的面开过嗓子，连说话都尽量少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沈沉总能找到理由理直气壮的冤枉他，简直是让他不知道刷新了多少次自己的三观，他都不知道原来他说句话也能带有这么多目的的。

　　赵小沦一开嗓子，包厢里便安静了不少，三少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正在点歌台，一副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在这沉沦里，哪个男公关没有一点傍身的绝活，阿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因为他感觉赵小沦的歌声里似乎有种丝丝勾人的味道，心里有莫名的有点痒痒。

　　看着三少的表情，小落撇了撇嘴，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之情。

　　此刻，赵小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首歌让他突然感觉心里有些伤感，想起以前和那些流浪汉乞讨的时候，遭人嫌弃打骂却依旧不达目的不罢休，笑着看那些势力的人被气的半死，那种快乐就是偷来的一样。

　　半个小时后……

　　“把这全喝了，这些钱便是你的了。”三少摇着杯子里那猩红的液体，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

　　看着桌子上那厚厚的两叠红钞，小落的眼睛一亮，他这次算是堵对了。

　　一旁倒酒的阿骨也有些愣住了，他可从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

　　这边，赵小沦刚好唱完了一首停了下来，刚下点歌台便看到桌子上一叠的红。

　　“谢谢三少。”小落一脸欣喜，手有些隐隐颤抖的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那杯倒满的酒。

　　“慢着，”三少突然伸出手抓住小落正拿着酒杯的那只手，嘴里微微上扬，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温度，“我可没说是喝这杯。”

　　看着三少脸上的表情，小落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别急，好戏才开场呢！”三少轻笑了一声，朝着赵小沦两人看过去，“你们俩人给我拿些空酒杯过来，摆满整个桌子。”

　　阿骨的心里一紧，朝着赵小沦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顿时一愣。

　　几分钟后，整个桌子上摆满了酒杯，望眼数去，最少也有四十多杯，红的绿的白的……煞是好看。

　　看着整个桌子，小落脸上的喜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苍白。

　　在沉沦里，酒量是每个男公关必过的一关，而这也成为了一项大家心照不宣的必备生存技能。在沉沦里，什么样的客人都有，所以大家在这光在酒上挣到的钱，也是非常可观。

　　“三少，您这玩笑小落可开不起。”小落强扯出一丝微笑，心下则是一片慌乱。若是这一般的酒算了，可这里面有好多酒都是经过特殊调制的，若是全喝下去，今天他非的废了不可。

　　虽说他是想过要搭上三少这条船，可他却不想搭上自己的命。

　　”我有说过跟你开玩笑吗？“

　　三少的脸上突然充满了戾气，一把抓住小落的头发将整个扯到跟前，“你算什么东西，刚才竟敢利用自己的小聪明套我的话？这会怎么连喝个酒和不敢了？”

　　说完，三少将人往旁边一扔，不屑的开口道：“还是说你嫌这钱少？”

　　“砰”的一声，小落的头恰好磕着桌角，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铁锈味。

　　顿时，小落感觉到眼前一阵晕眩，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敢伸手去擦，这可不是平时，三少也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看到出了红，阿骨顿时慌张起来，再次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赵小沦，似乎想让赵小沦想想办法。虽然说他和小落不熟，但刚才经理特地提前叮嘱过了，若是得罪了三少，他也免不了要受到责罚。

　　从三少的话中，赵小沦差不多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很明显，小落是犯了最不该犯的大忌，心存妄想甚至想探知客人的私事。

　　“三少，小落知道错了，是小落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您大人有大量，念在我刚刚伺候您还算开心的份上，您就饶了我吧！”小落一把跪在了三少的脚下，整个人颤抖着不停的叩头。

　　三少摇了摇手上的杯子的猩红液体，扫视了脚下一眼，突然将视线转到阿骨和赵小沦身上，轻笑了一声：“你们觉得我该饶了他吗？”

　　听着三少的话，小落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用希冀的目光看着阿骨和赵小沦。

　　赵小沦抿了抿嘴，低下头不敢说话，似乎被这场面给吓到了。过了半响，才吞吞吐吐的开口道：“三少……您的事，不是我们这等人能插嘴的”

　　听到赵小沦的回答，小落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难看，只得将希望寄予阿骨身上，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几句话。

　　被小落这么一看，阿骨抿了抿嘴，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三……少，小落他刚刚也不是有意的，您就……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听到阿骨的回答，赵小沦皱了皱眉头，同时在心里摇了摇头。

　　虽然这个叫做小落的男公关刚才可能是犯了这位三少的大忌，但他不可能会蠢到连说话的时候三少生气了都不知道。况且，他有注意到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位就因为什么事已经喝了不少，说明现在这位三少是在故意鸡蛋里挑骨头，拿他们撒气而已。

　　所以，他们若是替小落求情，只会让三少更恼怒，不但帮不上忙，更会将怒气牵连到他们的头上。

　　“好……”三少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可以，我可以饶过他这一次。”

　　没想到三少会这么好说话，小落心里一喜：“谢……”

　　“慢着，我这人很公平，今儿个有人做错了事，那就必须有人得受惩罚，今天爷我心情好，谁将这些都喝下，这事就揭过了。既然你为他求情了，那就你替他受了吧！。”

　　跪在地上的小落一愣，一时之间没了动作。

　　而阿骨则脸色一白，连忙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磕头：“三少饶命，三少饶命，喝了这些，阿骨会没命的，求求您了，求……”

　　很快，地上又是一片红，可阿骨却浑然不知一般，动作变得机械起来，甚至连说话都开始语无沦次，“求求您……阿骨才来这么不久，家里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求……。”

　　听到“弟弟”两个字，赵小沦一怔，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青涩的脸。

　　掐了掐手心，赵小沦抬起来，露出一口白，巧言轻笑，那张平凡的脸上突然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勾人味，“三少，您说的，将这些喝这事便是过了。那行，我来喝，望三少等会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