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抽卡么，骚年》清秋梅子酒

147、斑的往事

　　斑摇晃的尾巴猛然一僵，糟糕，说大话的时候忘记有十束多多良这个倒霉催的在场了。他的话也就能忽悠一下夏目，十束多多良手底下的一众妖怪可有不少和他生活在同一时期，对他知根知底，他们肯定早就对十束多多良掀过他的老底，不说别的，他和风神一目连当初就不止一次打过架。有告状的机会，一目连肯定不会帮他说话。

　　十束多多良举手，“斑没有吃人我可以为他作证，至于他说的后半部分……我深感怀疑。”

　　他调侃说道：“夏目你是不是很好奇，明明斑不吃人，为什么和羽衣狐一样，有为祸人间的评价？我给你说啊……千年前没有人想供奉斑的，相反，大家都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闭嘴！”斑龇着的牙，滚动喉头，嗓子深沉发出轰鸣声，想要逼退多多良。

　　“我偏不，”斑愤怒的眼神几乎要把十束多多良点燃，顶着斑不善的眼神，十束多多良立志要做一个让斑看不顺眼又干不掉的人！

　　十束忍笑说道：“那时候斑虽然不吃人，可是他也没有把人放在心上就是了。”

　　“千年前斑刚长成大妖，可不像现在一样混吃等死，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他和茨木童子被妖怪暗地里并称为两大麻烦，只不过茨木童子虽然很难缠，但他对象单一，只对挚友酒吞童子另眼看待，故而大家都还能忍受。”

　　十束多多良的话勾起斑远久的回忆，斑喷了口气息，撇了撇嘴，凭什么对茨木童子的描述这么委婉，“另眼看待”，说得好听，根本就是死缠烂打。

　　忍受？大家当然能忍受，茨木痴汉追逐眼中能看见的对象唯有酒吞童子，反正遭罪的是酒吞童子，大家又不是酒吞童子，死道友不死贫道，牺牲酒吞童子一个幸福全妖怪，至于酒吞童子的不满，全体默默的无视。

　　十束多多良话锋一转，“如果说茨木的攻击只对一个妖造成身心损伤，斑就不同了，他的破坏力是无差别性的。那时候妖怪虽多，管事的却没几个，妖怪们岁数悠久，自然不像人类一样喜欢争权夺利，相反，不少大妖看透世俗提前进入了养老模式，例如荒川之主像条咸鱼稳居深海，每天最大的动作就是逗弄水中的金鱼姬；山风、风神一目连被人类伤透了心退隐深山森林，轻易不出；玉藻前一心复仇，妖刀姬被供奉与皇宫……”

　　“唯一有冲劲的斑看不顺眼大江山的酒吞童子为了鬼女红叶醉生梦死，爱宕山的大天狗每天只知道清谈喝茶和下棋，身为首领的妖怪们一个个不务正业，斑深感这样的妖界吃枣药丸，所以……”

　　“所以？”夏目迟疑道：“斑做了什么？”

　　十束乐不可支，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能相信吗？斑决定一统妖界。”

　　夏目的表情一怔，目瞪口呆的样子，深情演绎了什么叫‘震感我全家’，夏目回想起每天在家和自己抢食，吃的圆滚滚好像一只豚猪的斑，实在是无法把现在的他和十束多多良嘴里的那个大妖联系起来。

　　夏目忍不住感叹道：“厉害了，猫咪老师，你还有这么中二的时候。”

　　不行了，夏目中二的评价一出，十束多多良又想笑了。谁又能想到呢，千年的时间成功让一届哈士奇驯养成了橘色田园猪。

　　黑历史被提及，斑无力跳脚，却又拿十束多多良无可奈何。

　　斑突然对十束多多良极为不满，看他哪都不顺眼，咬牙趴下，把头埋进自己爪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看来十束多多良不说完，夏目是不会走的。

　　斑略带委屈的想，早知道就不来找他了。

　　要不是准备回八原的时候，他感受到十束多多良的灵力，认出他的身份，想起他和夏目是好友，他绝对不会过来看他，现在可好，这一看把自己坑死了。

　　以后自己在夏目眼中的形象荡然无存，被招财猫封印已经很丢人了，没想到更丢人的在这等着他。

　　十束多多良的讲解还在继续，“当初，但凡是妖怪中稍微有点战斗力的都被他打上门过。那时候斑非同一般的活泼，天天致力于找事情，和妖怪约斗，打赢还好，打输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找那个妖怪重新发起挑战，一目连、荒川之主、妖刀姬、大天狗、荒、山风、雪童子……除了地狱的一竿妖怪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有幸逃过一劫，其余大妖就没有哪个有幸避开斑的魔爪。”

　　“斑也靠着这股生生不息的精神，把自己磨砺成最接近神的大妖。代价就是所有妖怪都不待见他，后来更是在烦不胜烦之下，直接祸水东引，把斑去的行踪透露给人类中的强者源赖光。”

　　夏目忍不住惊呼，他已经完全被故事吸引住了。明明斑此刻就在他身边，说明他当时性命无虞。他还是不由为斑担心。

　　妖怪们本意只是想清静一段时间。反正不管是斑还是源赖光死掉对他们都没损失，更何况，纵然源赖光有鬼切在手，杀掉斑也绝非易事，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折磨痛苦这么久了。

　　没想到斑直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开始意识到强者已经不止局限在妖怪之中，人类中也存在至强者。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把人类这种软弱无用，遇到他只会尖叫无趣的生物放在眼中，没想到人类中也有像安培晴明、源博雅一样有趣又值得打的人。他虽看不上赖源光的人品，但勉强承认，赖源光是个难得的磨刀石。

　　除了妖之外，他还可以找人打吗！斑骤然拓宽了眼界。

　　“那时候人类和妖怪对立严重，大多数人眼中，妖怪除了臣服做成式神外毫无价值，妖怪眼中的人类亦是与食物直接划等号。

　　即便少数的人，比如安培晴明和部分妖怪私交甚好，迫于形势，只能背着他人，唯有斑……”

　　十束多多良提起来就想笑，“想要找是谁，从来都不屑掩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畏他人的眼光，青天白日直接找上门。打起来更是惊天动地，不顾场合动不动就以原身现行。”

　　身为大妖，斑的体型自然超出一般的庞大，爪子一抬，尾巴一扫，拆房断梁，横扫一片，不在话下。

　　“斑打斗的时候只图自己尽兴，自然不会顾及被他视为蝼蚁的人类。于是住在这些人类强者附近的邻居可就倒了大霉，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发展到后来，附近的邻居为了避祸，纷纷远离安培晴明等人。”

　　“久而久之，人类也算是摸出规律，哪家人本事高就会被斑找上来，周围的人就会忙不迭搬家。斑出现的次数多了以后，荣升为人类最熟悉的妖怪，有感于他的无差别破坏力，被人类亲切的称为‘第二天灾’！”

　　夏目都听呆了，喃喃说道：“我从来不知道猫咪老师有这么‘辉煌’的过去！”

　　“还没完呢，事情的后续更有意思，这个称号有一天流传到妖怪耳中，所有妖怪都折服在人类的智慧之下，直呼人类太会总结了。从来没有一个词如此简短却又鲜明形象的描述出斑的特质。每一个妖怪出去闯荡都渴望得到一个响亮的名号，如今斑的名号得到了，却和他想的相去甚远。”

　　“不顾斑的反对，尤其是被斑骚扰过的妖怪举双手双脚赞成，大家齐心协力把这个称号套死在斑的头上！第一次人类和妖怪达成一致，斑可谓居功至伟。”

　　“不过，中途虽有插曲，人类和妖怪对立的立场从未改变过。双方之间争斗已久。只要一日妖怪以人为食，为了生存，唯有不死不休。”

　　“可是，我在现世并未看到……”夏目欲言又止，他看到的小妖怪大都孱弱，千年前大妖唯有斑，为何那些妖怪都消失不见了？

　　“是啊，不知何时起，妖怪们渐渐消失了踪迹，当今世界，对于大部分普通人而言，关于妖怪的讲述已成为传说和虚构的故事。”

　　“ 在妖怪眼中人类寿命短暂，犹如蜉蝣朝生暮死，他们存活漫长，时间流逝自然逝去了意义，很多时候，或许他们只是小憩片刻，一闭眼一睁眼一觉的时间，认识的人类已经换了三代，这就是为什么妖怪和人类结缘大都是以悲剧告终。”

　　“可是，人类虽不如妖怪力量强大，繁衍生息的能力远超他族，又因为有教化之力，让历史的车轮不断滚动前进，随着人类人口的增多，活动范围的大肆扩张，可供妖怪栖息之地越来越小，人类是杀不完的，可是妖一旦消逝，不知何时才能诞生一个，此消彼长，如果放任妖怪和人类继续争斗下去，妖怪只剩自取灭亡一途，别无他法。”

　　“ 有睿智的大妖怪提前预感到妖怪们的末路，欲效仿高天原的众神，远离人世。于是他们集齐当世大妖之力，合力开辟妖怪之里。”

　　“至此，人和妖的斗争以一方退守宣告结束。可是不是所有的妖怪都甘心隐居，唱过人肉滋味的野兽是不可能重新吃素的，虽然明令禁止，但我们不时还是会听到有人被神隐的消息，神隐只是说得好听，其实多数都是被吃掉了。尸骨无存自然找不到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