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之阿

4、开始

　　成人礼的最后，除了扑倒宁远那一下，林潇倒也没怎么闹，只是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宁远照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终于安分下来，就向林家的大大小小告别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有些事情自然就该早做准备了。
　　宁家和林家并不远，穿过一条街区的另一个别墅区就是宁家老宅。在宁远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去世了，所以宁远从小是跟着爷爷长大的。也因此，宁爷爷成了世上他最敬重的人。进入老宅，走上盘旋的楼梯，推开三楼小阁的门，果不其然，宁爷爷就坐在阁楼里唯一的摇椅上，拿着一块棉布小心地擦拭着手中的照片。如果有外人来到这里，一定会对这一幕感到惊异。历来雷厉风行的宁老竟也会有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候。但更令人惊异的却是满屋子老旧的相片捕捉的全是同一个人，其眉眼更与林潇有着七分相似。也只有宁远知道，这一切的由来。
　　但他自然不可能把这一切说出去，他只是安静地站着，等着老人自己从回忆中挣脱。
　　许久，老人将手中的照片贴进相框，再小心地装回墙上，这才转过身。
　　这是一个年迈却依然凌厉的老人。他不怒而威的气势，哪怕面对他唯一的血脉也毫不收敛。看了看面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的孙子，他开口道，“你回来了，林言的身体怎么样？”
　　林言是林爷爷的名字，宁远走过去，将自家爷爷扶起。
　　“身体还是老样子，不过气色好了不少，今天还出去给阿潇买礼物了。”宁远顿了顿，又接着说，“对了，林爷爷今天问起您了，也是担心您的身体。”
　　听罢，宁爷爷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不少，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改变过于明显，又掩饰性地咳了咳，“你呢，今天去一趟，放弃了？”
　　宁远一点也不意外地样子，想到林潇又笑了笑，缓慢而坚定地说，“不，我决定坚持了。”
　　“好小子。”宁爷爷总算是笑了笑，“可算是比你爷爷强。若是你真能把小林拐到手，爷爷敢说，咱两家都不会阻挠你们，”说到这，语气又缓慢严肃起来，“但若是你想要强迫他，别说林言不同意，就是我，拼了这把老骨头，咳……也要打断你的腿！”
　　“爷爷放心，”宁远稳稳地扶着自家爷爷，“宁远已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愿林潇痛苦的人。”
　　“你能这样最好。”眼看着也到了他的房间，宁爷爷主动松开手，示意宁远走人。
　　“爷爷好好休息。”宁远站在一边，看着爷爷关上门，这才快步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谋划。
　　大半天之后，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计划书，宁远喝了口水看向了窗外。眼中是难以自抑的缱绻的情意，不远处灯火辉煌，街区后是林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