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罪案]凶手之名》苏幼白

31、孤儿院

　　唐思思茫然四顾，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

　　眼前是一座圆形的穹顶教室，周围墙上悬挂着装裱精致的油画，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居中放置着两把古典高背椅和一架画架，大风吹进又高又窄的窗子，鼓动起米白色的落地窗帘，时隐时现其后浓厚的云层。

　　唐思思看了看手里的画笔，又看了看这双小巧的手，惊讶地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而她身边则坐着一位衣着典雅的妇人。

　　“你累了吗？”女人摸了摸唐思思的头，温柔地问：“那么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吧？”

　　“好的，夫人。”

　　唐思思微笑着，全然没有察觉自己失态地把油画刷杵在了画布上。

　　她整理画具的时候，发现画夹上贴着标签，上面显示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做薇薇安，还只是一个12岁的小姑娘，画夹最下方有一行小字——“拉斯维加斯律师协会”赠送。

　　唐思思背着画夹来到窗边，借着镜子上的反光观察自己的脸，红色的卷发，大大的眼睛，略瘦的脸颊，这是一个外表有点忧郁气质的小姑娘。

　　另一边，老师也将桌椅搬回了墙角，她对唐思思招手：“走吧，薇薇安。”

　　女教师牵起她的手，两人一同走出贴着彩绘瓷砖的走廊，走廊两侧挂着各类画像与合影，像是颇有历史感的教堂，唐思思抻长脖子去读合影下面的文字注释，终于发现自己其实来到了一所孤儿院。

　　这是一家叫做圣修安的孤儿院，始建于1943年，二战时期就开始收养战争孤儿，因而声名远播，至今已经传承74年，在本地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是内华达州儿童慈善捐助的最大流入对象。

　　唐思思拉住女教师，止步于历代院长画像前，一幅幅观察过上面慈眉善目的人像，最后一幅画像上，描画着一个年仅三十几岁的女人，她的头发挽成发髻，戴着一条白色的丝巾，脖颈修长如天鹅，模样美丽又慈祥。

　　画像左边开着一扇小天窗，唐思思俯身向里看，只见底层教堂的礼台上面站着一位女士，外貌与画像上如出一辙，只不过那美丽的面庞已经沾染上了岁月的沧桑。女人两手如蝶飞舞，指挥着孩子组成的合唱团，悠扬的歌声天籁般动人。

　　“那么，薇薇安，我就先离开了。”女人站在楼梯口，抬手指了指楼上：“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唐思思拿出孩子一般扭捏的样子：“再见，夫人。”

　　她背着画夹跑向三楼，心里却想，既然这个孩子在孤儿院长大，年纪又小，想必到不了很多地方，那么她的灵魂交换物一定就在这个孤儿院里。

　　孤儿院三楼，两边是一排排整齐的房间，每扇房门上都写着孩子的名字。唐思思一路数着门牌，终于找到了写着薇薇安名字的房间，与她同住的人叫做莉娅，但此时却不在房间中。

　　唐思思仔细搜查了这孩子的个人物品，柜子里的东西少得可怜，除了一些教科书和衣物之外，连玩具都没有，虽然这间孤儿院装潢典雅，甚至给薇薇安这样的孤儿单独请了画师来教，但总归不像自己家一样，能够肆无忌惮地购买那些小孩子的零零碎碎。

　　可惜她在房间里没有感到任何能量，看来灵魂交换物并不在这里。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扒着门喊：“薇薇安，该去吃饭了。”

　　唐思思慌张地答应着，追着女孩子出了门。

　　外面天色非常阴沉，一点光也没有，屋子里也没有表，所以她并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走在路上，不知何处传来钟声，铛铛响了18下，示意现在已经是下午6点了。

　　到底是拉斯维加斯出名的孤儿院，资金力量雄厚，饮食上十分丰盛，唐思思取了餐盘，和小姑娘同坐，利用她领先12年的人生阅历套起话来。到底都是小孩子，聊着聊着就把什么都交代了，不过在对方的眼中，这个薇薇安从婴儿期起就生长在孤儿院，因为体弱的缘故，甚至没有去上学，可以说她的生存范围就在孤儿院里。得知这一点，唐思思更加确认交换物就在孤儿院内。

　　当她们吃完饭准备离开时，暴雨忽然倾盆而下，一声尖叫也随之响起。这叫声如此惊悚恐惧，唐思思立刻了然事主必定遭遇了不敢想象的麻烦。

　　她冲出餐厅，循着声音冲向孤儿院大门，一直来到了院落尽头。四个孩子相互拥抱着坐在泥泞的地上，眼神惊悚地看着前面的喷泉，附近老师赶快把吓瘫的孩子抱回楼里，同时呵斥奔出来看热闹的孩子：“回去！都回去，快报警！”

　　唐思思挤过人群走近喷泉。

　　荷叶形状的水池中心，坐落着大理石雕刻出的鸾尾花，花蕊中喷涌出三股泉水，满溢的水又从花瓣上层层跌落，最终汇合进水池里。然而倾盆暴雨之下，那花蕊中喷吐出的泉水却变成了红色，像是血一样鲜艳。

　　不等唐思思看得更清楚，便有老师把她抱了起来，和其他孩子一起送回了楼里，与她同行的小女孩开始瑟瑟发抖。

　　“传说又要应验了，每当那个喷泉喷血，就会有人被魔鬼带走……”

　　“别吓自己，大概只是喷泉管道氧化了，红色的东西应该是铁锈没错啦！”唐思思开导着自己，也开导着小女孩，但转念心里又咯噔一下——那个半吊子神哪里去了？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妖魔鬼怪的设定啊？

　　小女孩还在想喷泉传说的事情：“莉娅已经失踪三天了，会不会是魔鬼带走了她？”

　　“怎么可能呢！”唐思思嘴上敷衍着，心里却感觉犯怵，按照惯例，这事儿和她脱不了干系，莫非这一次她穿越成了个黑暗萝莉？外面那个血色喷泉就是她搞的事情？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三辆警车便开进孤儿院大门。

　　唐思思看向玻璃窗外，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下了车。

　　来人发色斑白，带着皱纹的眼却异常深邃，他盯着充满历史气息的孤儿院大楼看了许久。

　　隔壁车上，一个中发女探员走过来说：“罗素，这雨好大。”

　　罗素转向喷泉：“是的，证据都快被冲走了。”

　　喷泉边的探员尼克站起来，扬了扬手里的试剂盒：“人血。”

　　罗素询问孤儿院院长：“最近院里有人失踪吗？”

　　院长叹了口气：“有个叫莉娅的小姑娘，已经离家出走好几天了。”

　　作为莉娅的亲密室友，没过多久，唐思思便被老师带到了一间空教室，刚才的中发女探员正在里面等她。

　　女探员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嗨，我叫芬利，你叫薇薇安是吗？”

　　唐思思做出一副怯懦的样子，点了点头。

　　陪同而来的老师担忧说：“薇薇安有一些自闭症，交流起来可能不会很顺利。”

　　“我想她只是有些害羞而已。”芬利用一副笑脸面对唐思思，“你和莉娅是好朋友，对吗？”

　　唐思思害羞地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唐思思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莉亚是在哪里吗？”

　　唐思思摇了摇头。

　　“你和她生活在一起，知道她有什么小秘密吗？”

　　摇头三连击。

　　“不要怕，宝贝，你也想莉娅早点回来对吗？”芬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的男人二十来岁，胸前带着圣修安孤儿院的工牌，工牌上的名字叫做艾伦。既然是孤儿院的工作人员，那薇薇安应该认识他吧？唐思思这样想着，就点了下头。

　　“宝贝儿，你有看到他和莉娅在一起吗？”

　　这我上哪知道去！唐思思灵机一动，决定伪装成自闭症，便低头勾起两根手指自己玩了起来。

　　芬利如是问了两三遍，却得不到回答，可她又不能对孩子采取强制措施，最终也只能放弃了。芬利无可奈和地给老师使了个眼色，让她带走唐思思。

　　“你可以回去了，薇薇安。”

　　唐思思如获大赦，立刻蹦下椅子跑出教室，然而她并没有回寝室，而是躲在门后听里面的人说话。

　　芬利询问老师：“莉娅在孤儿院里和谁走的比较近？”

　　老师有些尴尬地说：“那个孩子年纪比较大，已经16岁了，和孤儿院里的孩子们走得都不是很近。倒是外面的人常来找她。不过说起来，那可不是个省心的孩子，学校三番五次找到我们孤儿院，说她私下服用处方药品，还在学校倒卖药品，我们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既然如此，能把常来找她的人的名字告诉我们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去学校打听。”

　　“可你们应该清楚。”芬利语气不善，“就如同你们应该清楚你们雇佣的校工艾伦有猥亵儿童的前科，他根本不应该获得这样一份工作。”

　　唐思思听到这里，便放轻脚步回到了宿舍。

　　她站在宿舍门口，看着尼克和罗素两人搜检莉娅的私人物品。

　　莉娅是个大孩子了，个人物品远比薇薇安要多，他们整理出了一堆电吉它、哥特式海报、夸张的衣服，甚至还有几把刀具。

　　尼克随手拨弄两下电吉他，忽然眉头一皱：“你听这个声音。”

　　罗素：“那里面有东西。”

　　尼克将手伸进吉他，摸索一番，果然从中揭下一块胶带，胶带上还缠着三瓶处方药。

　　他对罗素扬了扬手里的处方药瓶：“莉娅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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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单元主线独立，即便没看过原作，也能当成普通的轻松推理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