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马特也要谈恋爱》大大幸运

32、第 32 章

　　第二天一大早，叶小凡先是刷了套物理卷子，这次分数比上次要好，她真实的感受到学习带给自己的快乐，是那种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的快乐，很踏实。也许，阿智就是想要自己感受这样的快乐。

　　上午微弱的阳光慢慢爬上餐桌，叶小凡和顾清快速吃完后便一起朝沈纪父母住的酒店，她的手中提着外婆帮助准备的一些慰问品。

　　“小凡，你喜欢这里嘛？”顾清突然问道。两人走在小镇的马路上，周围也有早期穿着睡衣的大爷大妈，他们一边走一边拍手。

　　“喜欢啊。”叶小凡脱口而出，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不是某种意义上对顾清的背叛，她微微紧张地看向顾清，顾清的脸上一片祥和，叶小凡放心的笑了笑。

　　“我也喜欢。”顾清说，但是目光却放在远方。

　　“那以后我要找一个特别好的地方，你也喜欢的地方，然后把你藏起来。让这个地方只属于你，好不好？”顾清开玩笑的问道。

　　叶小凡看顾清一副调侃的表情，同样一派轻松，　“只属于我的地方？是私人海岛还是沙漠啊？”

　　“是星星。”顾清不假思索笑着回答道，仿佛这个答案已在脑海中回放了无数遍。

　　叶小凡内心没由来地咯噔了下，她调试着神情，不让顾清看到自己的异常，　“什么嘛！”叶小凡故意撒娇道，“只有死人才住在星星上。我还是不要了。”

　　“小凡你的胆子还是那么小，一点也没有变。”顾清点点她的额头，叶小凡憨笑。

　　日头开始高升，清晨凉爽带着湿度的风开始变得干燥。

　　“那你呢，顾清你变了吗？”叶小凡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她每次要和顾清认真说话的时候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那你觉得我变了吗？”顾清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顾清的眼睛黑的像墨一般，深不见底，像一口幽深的井。

　　叶小凡本能的想要闪躲，但是内心渴望改变的她还是鼓足勇气的直视着他，鼓着胸膛让自己不要怯场。只是没想到的是，顾清率先别扭的移开脸，他的耳尖微红，叶小凡看他这样自己也闹个大红脸。

　　“每个人都会改变的，你肯定也变了。我也肯定变了。但是，有时候我会拒绝自己的改变，所以觉得自己没有变化，也觉得周围没有变化。就是说····哎，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其实，变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叶小凡语无伦次地说着，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吗？”顾清摊开手掌，少年的手指像青竹，修长有力。他沉思着，然后说都：“确实，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更高，更强，更能够掌控住自己，但是有时候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变。”

　　“小凡，要被多大的善意包围才会觉得变化是一件好事？”顾清脸上一片平静，仿佛在说着他人的事，但是叶小凡却能从这张平静的脸后面看到伤痕压抑忍耐和不安。

　　可是，因为我是处在善意当中，所以要心怀愧疚吗？叶小凡一方面侥幸于自己卑劣的想法，一方面又忍不住的唾弃自己。

　　她想哭，想要逃避。

　　面前的少年看到她纠结的模样，悄悄的抚摸了她的发梢。

　　“不好意思，又说出了一些丧气的话，让你不开心了。”顾清小声地道歉，叶小凡连忙摆手示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们事好朋友嘛，你不和我说，又和谁说，你们男孩子好面子的，我了解。没关系的，真的！”叶小凡连忙解释着。

　　“那你会像对我一样对待张文智吗？”顾清认真的问她。

　　叶小凡鼓着腮，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别扭感。

　　“？应该不一样吧。阿智他和你是不同性格的。怎么一样对待，而且，用对待这个词也很奇怪。相处不是一种相互的互动吗？是一种反馈关系，你对我好，我就会对你好，你对不好，我自然也不会对你好。大概，是这样的吧。”叶小凡老实地解释道。

　　“那在你的认知里我对你好吗？”他追问。

　　“好。”叶小凡不假思索的回答。好学生式的应和别人的本能立刻出来了，叶小凡想也没想快速的回答，仰着脖子希对方看到自己的真诚。

　　“那你可要对我更好一些。”顾清俯身，凑近叶小凡的耳朵故意用气音说着，叶小凡被这声音搞得心间发麻，忍不住打了寒颤。

　　两人到达沈纪同学父母的酒店后，见到了两位，沈纪的妈妈眼睛红彤彤的，瞳孔布满血丝，在她身旁的沈纪父亲不住地闷头抽烟。不同于昨晚来闹事的那对夫妻，这对夫妻的无声的痛苦更让人悲伤，但是痛苦本身不分等级的。他们都是失去孩子的父母，叶小凡想，如果自己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就应该做点什么。

　　她将准备好的慰问品递给沈纪妈妈，沈纪的妈妈接过，谢谢刚出口，眼泪就下来了了，她强忍住悲伤，讲出了完整的道谢话。叶小凡也被她的悲伤感到到，眼睛变得红红的。

　　她向他们说明了来意，清楚的向把她昨晚从楠楠那里了解到的关于神秘“乂”字标记的的事巨细无遗地向他们转述。

　　沈纪的妈妈听完愣愣的，好一会儿点头表示在自己知道了。但是她说她不晓得沈纪的在和什么人聊天。他们夫妻工作忙，没时间管他，看他整天玩手机，成绩也没掉就没多管他，现在心里后悔的不得了。

　　随后，她又问了问沈纪在学校里是什么样子，叶小凡回忆起这位在学校里面的大男孩。她说沈纪确实喜欢玩手机，喜欢发呆，不喜欢上体育课，数学成绩好，有时候数学老师会表扬他，但是他很谦虚，也没有因此洋洋得意。

　　叶小凡捡着好听的话说着，这对夫妻在那些笼统又模糊的记忆中搜寻自己儿子曾经的身影。

　　“他有好朋友嘛？”她的母亲突然问。

　　“这个，这个我不清楚，他同桌和他最好，说不定他知道，回头我帮您问问。”

　　“不用了，我问过了。”

　　“我的孩子原来这么孤单，在家的时候孤单，在学校的时候也这么孤单，现在他死了，也这么孤零零的。”她的脸上是哀戚的神情，但是却异常的平和，叶小凡感到心惊，她不会是想去陪她儿子去吧。

　　“阿姨，你没事吧·····现在案子还在查，您先别多想。”

　　“阿姨没事，谢谢你来看阿姨，也谢谢你和阿姨讲了这么多那孩子的事，我替那孩子谢谢你，谢谢还有人一直看着他，看过他。”

　　两人出宾馆，太阳已经开始烈了，日光晃得人眼疼。和宾馆里面阴凉的感觉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叶小凡嘴唇有点干干的，忍不住舔了舔。

　　“我刚刚其实撒谎了。”叶小凡有些愧疚的说道。

　　“我知道。”顾清摸了摸她的脑袋。

　　“沈纪其实在班上并不受欢迎，他被排挤，因为他像班长告白，班长说他恶心，数学课代表也喜欢班长，于是带头排斥他，故意不搭理他。于是他在班上变得沉默，数学老师一开始夸她，但是看班级的氛围后，也就选择了沉默。他后面的数学再也没考过第一名。”

　　“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呢”

　　“什么意思？”

　　“惩罚父母然后让自己被看见。”

　　叶小凡被他的话震惊到，她惊讶地看向顾清，没有办法理解这样的想法。但是，她想要顾清的处境，顾清这样说可能某种意义上真的是这样的。她不敢确定，却也没办法质疑。

　　“可是他已经死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他····如果他再忍忍，等以后独立的了，就好了。”叶小凡的声音有大变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就像你当初那么劝我的一样。”顾清笑着说道，“可惜，他的身边没有像你，所以，他没有那么幸运。”

　　“那也不是这么说。”叶小凡想要反驳，但是却无从反驳，她并不想要确认自己在顾清身边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她希望顾清身边有很多很多的人，她只是比别人来早了一步，但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在顾清的话里，她被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她有些害怕和不敢承担。

　　“总之，你自己好好的最重要。遇到事情不要硬抗，社会上有警擦，学校里有老师，日常中有朋友，知道吗？”

　　顾清点头，脸上却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