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刀》沐远

5、“我记住了”

　　姑娘一个人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呢？
　　十年前斑和柱间不来的时候，姑娘就自己在林子里觅食或者搜集些可以用的东西来填充自己的“窝”;可是现在姑娘既不少用也不缺吃——
　　柱间造的四柱家里硬具一应俱全;最近几天又总有宇智波会送来一些食物、软用、甚至还有衣服什么的;只是……
　　姑娘觉得这附近的小石头都快被她削完了;如果那个宇智波再来的话，姑娘就只好削个大达摩给他了、也不知道他搬不搬得动……
　　要不然……弄成空心的？

　　姑娘稍微走远了些……捡石头。
　　然后就看见柱间的弟弟和斑的弟弟在打架;
　　特别狠。
　　泉奈红着眼、翘着唇，婉若耳语般低声说着什么，手里的刀却翻花毫不留情。
　　至于说的内容、看扉间那几乎要扭曲到裂的脸就知道;一定不会太好。

　　这边两族的族人差不多就要到了，那边扉间却被泉奈撩起了杀心。

　　又一次的、
　　“飞雷神·斩！”
　　又一次的……
　　姑娘出现在两人之间。

　　“扉间大人！”
　　“泉奈大人！”

　　两人各自罢手，不同于泉奈的错愕，扉间神色冷凝，狠狠剜了泉奈一眼，转身就走。
　　泉奈沉默;
　　泉奈站在原地稍微平复了一下，才又回过身对赶来的族人笑着说:
　　“人都走了，我们回去吧。”
　　泉奈侧头看了姑娘一眼，没说话。
　　……明明是很平静的、也没有让姑娘读起来很困难的复杂情绪，可不知道为什么，姑娘就是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泉奈走向人群;
　　姑娘跟着泉奈。

　　姑娘一直跟着泉奈;跟了整整一天。
　　从南贺川到宇智波，又从宇智波到南贺川;
　　如果有不能进的地方，姑娘就安安静静在门口等;如果被甩掉……不、泉奈并不能甩的掉。
　　姑娘总是不近不远、又不说话。
　　不管是心平气和的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还是尽量和善的问“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姑娘都只是摇摇头。

　　好气哦;还要保持微笑。

　　天色渐晚;泉奈约莫着斑哥应该快回来了，不想让斑哥知道，就先一步“领着”姑娘出了宇智波族地;可谁又能想到、他本是漫无目的的瞎逛却一走就走到了南贺川;
　　——那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被他选作为结局的场所。
　　本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没有姑娘的话，今天就应该结束了……
　　不;如果没有姑娘的话，上一次就结束了。
　　泉奈看着被染红的河流，终于褪去了所有笑容;面无表情起来真的和斑很像。

　　又来了;这种好像衣服里进了虫子一样的感觉、坐立不安、说不出的难受。
　　姑娘就只是看着泉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次、没有人告诉她这究竟是不是“担心”。

　　“姑娘，你为什么要出现呢？”泉奈垂目喃喃低语。
　　“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恰好打破我的计划呢？一次、两次，会不会还有第三次？”
　　“接连设计这种事情……我也会……”
　　“你故意的吗？”
　　泉奈面无表情的偏头看着姑娘，绯红的眼瞳中勾玉流转;
　　好看，却深沉的让姑娘看不懂。
　　姑娘眨了下眼，想了想，然后在周围摆弄起石头来了;河滩这里有很多。
　　泉奈嗤笑，
　　“怪不得斑哥对你是那个态度呢，跟你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计较？”
　　泉奈坐在水边，看着河水渐渐褪色，变得一片漆黑;像深渊一样。
　　看着看着、泉奈就只觉得委屈，他像小孩子一样撒气一般从地上撸了一把石子砂砾什么的就朝前扔;有的砸进了水里，还有的却飘飘扬扬不肯落下。
　　“我哪里错了？我哪里错了？！”泉奈大喊;
　　“我就想给我哥，怎么就不行？！”
　　“所有人都拦着我……凭什么？”
　　“你们都想要和平、和平又是什么鬼东西？”
　　“表面奉承，私下里又偷懒的偷懒、不满的不满，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都不想打，可你们又有什么资格？”
　　泉奈胡乱发泄了一气，将水面搅得乱七八糟;
　　鼻子有点酸。
　　“……宇智波白、宇智波文若、宇智波清正、宇智波……”
　　泉奈念着已死去之人的名字;悲伤又愤怒，他质问:
　　“你们……都忘了吗？”
　　“你们怎么能忘？”
　　泉奈站起来，冲河对面大喊:
　　“你们忘了吗？！”
　　“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忘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弱小又很干净的声音;
　　姑娘说:“我记住了。”
　　“宇智波白、宇智波文若、宇智波清正、宇智波……”
　　姑娘捧着一个超大个的达摩蛋，生疏缓慢却清晰无比的将那几十个名字一个一个的念给泉奈;
　　念完了，姑娘两手一递，她说:
　　“我记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