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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密探与影子 ...

  •   阴暗的地方总是容易诞生一些不属于人世间的东西,长安深巷的角落阴影处也衍生出了一个模糊的意识。没有形体,没有声音,只有少许的意识在观察小巷外面四四方方的狭小世界。
      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生存下去,然后在没人知晓的地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掉。
      但总要有一些转折,人生才有意思。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每时每地都平平淡淡的,长安,也是如此。
      夜幕降临,混沌的意识也迷迷糊糊地将要陷入沉睡。但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让他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将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的部位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就在面前的另一个角落里。
      悄悄把身体变成细小的一缕,从墙的缝隙里钻到对面去,那个制造出声音的人的模样就显现了出来。
      棕栗色的短发,发尾微微翘起,可能是运动的原因显得有些凌乱。宽大的围巾缠绕在脖子上,有点湿漉漉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沾染了什么液体,仔细看看,衣服上好像也有着不少这种奇怪的东西。
      因为没什么感官所以无法用嗅觉去辨认那是什么东西,只能尽可能的凑近去用仅有的视觉观察。
      那人头上大大的耳朵没精神的耷拉着,在夜色下变成暗红的液体将绒毛粘在一起,看起来甚是狼狈。
      【这是怎么了?】
      影子很想开口询问,但它能做到的只有躲在那个人的影子里,偷瞄着他的模样。借着并不太亮的月光仔细观察那人的脸,恍然间想起了这人的身份。
      它经常看到这个人的身影在小巷的周围一闪而逝,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总能看到他的身影。有时候是悠闲地散步巡逻,有时候是惊心动魄的追捕罪犯。偶尔那个头上长着一撮绿毛的治安官会出现在他身边,但一般都是白天,而追捕的工作大多在晚上。
      这么一想,影子好像忽然明白了此刻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些奇怪的液体到底是什么了。
      “该死,跑哪去了?”
      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受了伤的密探忍不住朝着角落里面缩了缩,不断流出猩红液体的手臂被另一只手的手掌捂住,但还是无法阻止血液的流逝。
      “去那边!那边有血腥味。”
      随着这样一句话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接近。受了伤的元芳根本没有任何躲开的机会,如果不出意外,肯定会死在这里。仿佛能想象的结果的元芳咬了咬牙想要站起,却在摇晃了两下之后又倒了下去。
      这么一种情况影子也忍不住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思索着不知名的敌人越来越近,它也紧张的在元芳身边打转。
      一缕黑色的奇怪烟雾在元芳身边来来回回的转悠,却在没注意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地上蔓延过来的血液。霎时间,影子停止了动作,他看了看尾部沾染到然后消失的血液,再看看虚弱的元芳,终于还是以一种奋不顾身的姿态扑了上去。
      黑暗在眼前突然爆发,元芳还有点无法理解是什么情况。挣扎着想要爬起,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却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动!】
      短促的声音包含着紧张的情绪,转瞬即逝的好像错觉。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元芳又不敢随意动弹。
      “不在这,去那边看看。”
      就在头顶上方的位置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但却没人注意到巷子里躺在地上的元芳。虽然疑惑,但本能性的觉得这跟刚才那个让自己陷入黑暗的人有关系。
      静静等了好久,直到元芳快要睡着了,那个奇怪的黑暗才慢慢退开躲回了墙角。
      这么休息了半天,元芳的体力多少也恢复了些许,扶着墙慢慢站起,看向了黑暗褪去的那个角落。“那个……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谢谢了。”
      “不……不用谢……”墙角的影子缓缓变成了站立的人影,说话的语速很慢,好像还不太习惯与人交流一样。
      “你……?”看着那个人影,元芳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眼前站着的不是一般的人类,头上那对大大的耳朵和自己并无什么区别。“你也是魔种?”
      “魔……种?”一直躲在阴影处的人走了出来,从乌云后逃出的月光照出了他的样子。深色的短发间一对大大的耳朵缓缓摇晃着,略显婴儿肥的脸与元芳有七成相似,只是那双眼睛是如同野兽般的淡金兽瞳。身上穿着一件暗色的袍子,脖子上的围巾倒是除了颜色外与元芳没有差别。“我,不是。”
      “那你……”元芳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在别人看来他们外貌上绝对是兄弟。但元芳很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有这样一个没见过的家人。
      “我是,影子。你的血,让我,变成这样了。”影子说话的断句总有些奇怪,元芳觉得应该是他没怎么与人交流的原因。
      “你先和我回去见大人吧?”元芳想上前,但刚抬起步子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影子及时扶住了他。
      “你指,我,背你。”元芳对影子来说好像一片羽毛一样,随随便便就背在了身后,一点吃力的样子都没有。稍微惊讶了一下,元芳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安稳走回去,只好指了个方向。
      影子点了点头,脚下蓄力,一个箭步就走出好远。元芳感受着划过脸颊边上的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人实力很强。
      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元芳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虽然外表只是十一二岁左右的模样,但长久以来锻炼出的身体却着实不轻,更何况他的包里还带着不少武器。就算是成年人都不一定可以这么轻松的背着他,但这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却做到了。
      没等元芳思考太久,狄府的围墙就远远出现在了视线中,还没等他开口提醒正门在哪,影子就一下子跳过了围墙进了里面。
      “……”
      暗自叹了口气,元芳把这归为了赶时间做出的行为。指了个狄仁杰平时在的书房方向,等影子站在门口不动了元芳才松了口气。好歹没直接从窗子跳进去不是。
      而影子呢,他根本不知道元芳在想些什么。看了看没法空出来的双手,再看看眼前的门,思索了一会毫不犹豫抬脚在元芳绝望的眼神中踹开了书房的门。
      元芳:狄大人最讨厌这种无理的行为了,我的工资啊!!!
      于是,在内心与身上伤口的双重打击下,元芳终于,壮烈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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