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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南巡,又是南巡 ...

  •   时光苒苒而过,一转眼便是乾隆三十年新春,乾隆再度决定南巡,被乾隆冷遇许久的福家再度有了机会,随驾出巡。
      这次南巡是乾隆登基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皇后太后及合宫妃嫔,阿哥公主格格等皆奉旨随驾,伴驾的王公大臣更是不计其数。乾隆是,乘兴南游,一来,可饱览江河山川之明秀,二来,可考察民情吏治,以示天家恩德
      正月十六,春寒料峭,大地尚未从隆冬中完全复苏,乾隆正式起驾南巡,浩浩荡荡的南巡队伍自午门始,如同一条金色蟠龙般绵延几十里,行至张家湾码头,弃车改走水路,京杭大运河上舳舻千里,旌旗蔽天,周围的如同众星拱月般紧紧护。住中间的御舟——安福舻,这是乾隆出巡的专用御舟,俨然一座移动的水上宫殿,雕栏画栋,尽显天家富贵,其后是皇后太后乘坐的翔凤艇,船舱外白云催暮,薄雾笼罩着两岸青山,内里却是一片暖意融融,太后皇后并一些妃嫔公主聚在一块,说说笑笑。
      五阿哥永琪闷闷地坐在自己的船内,望着面前下了一半的围棋残局,他这几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小燕子的下落,按照前世的记忆,五阿哥重点锁定了杭州,大理等地方,现在终于有人查到小燕子她目前就在杭州一带活动,而且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想来必是萧剑了。杭州,必然是他翻盘的一个关键,想起前世皇后在杭州血谏乾隆,不废而废,平心而论,皇后于他而言的确是个合格的嫡母,奈何她的儿子十二阿哥永珏挡了他的路,永琪轻笑一声,手中黑子落子如飞,转眼间便将原本占据有利位置的白子逼上绝路,万里江山如画,迟早有一日,他也能将这天下尽收囊中,他,爱新觉罗永琪一定要是最后的赢家!
      船队路上走走停停,途中乾隆免除了江苏、安徽、浙江历年因灾未完丁漕并所过州县额赋税也有所减免。南巡队伍行至山东济南,济南是乾隆的伤心地,孝贤皇后当年就崩逝于此,水光潋滟,倒映着两岸的纷红骇绿,乾隆却丝毫没有心情来欣赏这美景,孝贤皇后富察德馨,大明湖畔夏雨荷,沈碧梧皆是魂断于此,心中难免有些怅然。清猗看出乾隆的心思,带着一众妃嫔并公主设下祭坛,执妾礼,亲自祭拜了孝贤皇后,乾隆心中自是感怀,他和孝贤的两个阿哥皆是早夭,乾隆不得不打消了立嫡子的想法,焉知不是他对这两个孩子看的太重才折了他们的福祉的,连带着孝贤也是早早离世,永珏和永璟的相继出生给了乾隆心里很大的安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乾隆唯恐嫡子再次早夭,一直没动立太子的心思,清猗身为继后,端庄秀丽,温恭和顺,教导出来的孩子也是聪颖殊常,也是时候考虑这件事了。
      乾隆弃舟登岸,带着部分人马前往千佛山下小住,在清猗的默许下带着琬韫去祭拜了夏雨荷,至于沈碧梧,乾隆内心对孝贤皇后有愧,只是暗中让和安格格沈如璍去做了场法事,也算尽心了。谁料在祭拜夏雨荷途中遇到住持拼死挡驾,将济南附近旱灾灾情一一禀报,乾隆原先还不相信,待他真正目睹了灾情时,内心的震撼自然是无以复加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成千上白的灾民衣不蔽体,在龟裂的冻土上挖东西,上前一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山穷水尽,只能依靠吃这种会胀死人的观音土过活。事后一查,原是山东巡抚方式舟私吞赈灾银两和粮食,避重就轻,谎报灾情,乾隆怒不可遏,荣贝勒永琪见状,心知自己机会来了,永珏才14岁,这种事情断然不会交给他,主动请命去捉拿方式舟,乾隆又点了固伦额驸额尔德木图随行一同前往捉拿方式舟,将这个恶贯满盈的贪官正法后,乾隆的御驾便往杭州方向而去,海宁的陈家是皇家的老相识,早已预备着接驾了,海宁宽阔的长街上立刻搭起艳丽照人的彩缎棚子,一眼望去满目皆是花团锦簇,果真是江南富贵乡,当夜便举行了小宴给乾隆一行接风洗尘,在宴席上清猗见到了前世陈家那四个出类拔萃的女儿,以琴棋书画排行,果真是生的如同姣花软玉一般,尤其是那陈知画,年纪虽小,为人处事圆滑老道,言行举止分寸拿捏也是极为恰当,再有那一日陈家的陈园,陈知画一曲画舞,惊为天人,甚的老佛爷的欢心。清猗心里早知陈家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只是这世五阿哥并未像前世那般受器重了,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海宁陈家在汉臣中颇有威望,五阿哥永琪身边又没了小燕子牵制,这两人难免又凑一块。
      入夜,月明星稀,陈园的湖澄澈似镜,映照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岸边树影横斜,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宁和。
      琬韫想念还不满3岁的儿子,额尔德木图便陪她出来欣赏这陈园的湖光岚影,二人顺着蜿蜒的□□,踏着皎洁月色一路往湖边走去。不远处,有几从明亮的荧光闪烁,伴随着的还有不急不缓的脚步,走近才发现那是陈家四小姐知画并她的丫鬟,陈知画一身鹅黄色撒花烟罗裙,薄施粉黛,如云发髻上零星的缀着几朵攒珠芙蓉珠花,显得格外的清雅秀丽,陈知画见是公主和额驸,忙不迭的行礼,一连串的动作晃得鬓边的白玉嵌珠的流苏飒飒而动。琬韫莞尔一笑:“四小姐不必多礼,这么晚了,四小姐这么兴师动众的是去什么呢。”
      “回公主的话,知画只是奉了老佛爷的命去办件事。”陈知画低头拨弄着手上的宝蓝莲纹帕子,有些迟疑地答道。
      “既是如此,四小姐去罢。”琬韫伸手拉了拉身上的碧色绣水云边披风,转首离开。
      待陈知画一行人走远,额尔德木图终于忍不住问道:“公主觉得这陈家四小姐是去做什么?”
      “这段时间,你可注意到老佛爷对这陈知画的态度了,简直连我这个做孙女的都要靠后了。”琬韫轻启朱唇,“陈家也是世代望族,不会轻易让女儿在大庭广众下表演才艺,这次皇阿玛南巡偏就这么做了,现在来看,他们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公主的意思是陈家想攀龙附凤?”
      “陈家世代簪缨,科名之盛,海内无比,但这辈只得四个女儿,陈大人一旦致仕,陈家朝堂无人,陈家断然不会容许这种情况的出现,所以只能另辟蹊径了。”琬韫轻轻颔首道。
      “公主言之有理。以那陈家姑娘的出身品貌,做个侧福晋还是够格的。”额尔德木图俊逸的脸庞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陈家的人选,除了我那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五哥,我也想不出别人了。五哥虽然曾失宠于皇阿玛,但大哥二哥早逝,三哥不能继承大统,四哥又被皇阿玛出继了,五哥目前是皇阿玛名义上的长子,又是满妃所生,精通骑射,博学多才。永珏才14岁,饶是天资聪颖,也未免有些逊色了。”而且我最担心的是老佛爷的态度,这陈家姑娘哪怕再胆大包天,没有老佛爷的默许,她怎么敢这个时候给五哥送东西!”琬韫心中有些怅然,她自小便承欢膝下,若是老佛爷真得打算支持五哥,那皇额娘和一双弟弟该怎么办,从此以后便要在夹缝中生存吗?
      这边厢,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宝座屏风下,清猗缓缓地将探子送来的密信放在那明亮的烛火上,烛火贪婪地舔舐这脆弱的白纸,须臾间白纸便化为飞灰,随风飘散。
      清猗如何不知陈家的心思,只是前世没有她的阻挠都难以如愿,何况是今世呢,陈知画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可她嫁入景阳宫后那些手段确实够狠。
      容卉掀帘而入,低声道:“娘娘吩咐的东西奴婢都送过去了,十二阿哥吃的可香了。不过刚才奴婢在回来的时候瞧见陈家四小姐了,就是不知去做什么,结果遇上四公主和额驸了,她们说了一会话,然后公主就走了。娘娘要不要问问公主,奴婢总觉得老佛爷对那陈家四小姐未免太好了些。”
      “老佛爷心思难测,容卉,你且先瞧着吧,想来荣贝勒要开始时来运转了。”清猗神色冷寂道。
      果不其然,老佛爷看重陈知画,有意许配给五阿哥做侧福晋,五阿哥出乎意料的默许了,他和陈知画的恩怨可不会重生而改变,若非是她包藏祸心,他和小燕子也不必被迫远走云南,落得那样一个凄凉的下场,陈知画既然还是想打他的主意,礼尚往来,他爱新觉罗·永琪不给她点颜色还真是对不住她。
      清猗坐在上首,面色晦暗不定,五阿哥居然这样爽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事出反常必有妖,清猗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情种五阿哥会这样轻易忘了小燕子。
      在陈家待了数日,南巡圣驾便直朝着杭州而去,乾隆圣驾到达南巡的那天,乍暖还寒,天空下着霏霏细雨,荡起一层薄薄的雾霭,萦绕于西湖碧水之上,扑面而来的凉风送来薄薄春意。乾隆傲然立于龙舟头上,惬意地欣赏这如画风光,两岸的纷红骇绿经过雨水的润洗上愈发的鲜亮起来,在雾霭中随风轻摆曼舞,绵延数十里,远处的山峦似美人秀美的蛾眉,更添了几分诗意,真是好一幅江南烟雨图。
      清风细雨解清愁,饶是清猗心情不佳,也不免沉醉在这美景中,她立于乾隆身边,盈盈一笑:“此情此景,倒是让臣妾想起柳永的望海潮。”
      “烟柳画桥,风烟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乾隆接过话茬,吟诵道,“这是朕第四次来杭州了,但总觉得朕还是第一次来。”
      “皇上觉得如此,臣妾又何尝不是呢?”清猗螓首微点笑道。
      “朕记得你是最喜爱蕉石鸣琴这一处的,再过两日便是你的四十八千秋了,你希望朕如何为你庆贺?”乾隆含笑问道。
      “于臣妾而言,最珍贵的便是皇上的心意。”二人相视一笑,眉眼里皆是柔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南巡,又是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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