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漆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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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来的太医在替四公主诊过脉后，得出一个令人惊讶的结论。
“启禀娴妃娘娘，以微臣所见，公主应当是得了漆疮，请娘娘仔细查看下公主最近碰过的东西。”
“漆疮！”清猗虽不通医术，但也知晓漆疮的厉害，可琬韫一个年幼的公主，是如何接触到漆粉这种东西的。
“要用什么药，你即刻给本宫开来。”清猗死死地攥住手里的如意云纹帕子，沉声说道。
“公主太小，药只怕喝不下去，日常饮食多以清热解毒为主，微臣就开一味紫苏汤让公主日日沐浴，再敷上外用的青黛膏。同时还请娘娘注意公主是否有高热，形寒等症状。”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端绮，你即刻跟着太医去取药。玉粹，传话到奉无三私殿去，就说本宫不胜酒力，只能退席了。”清猗轻轻闭上眼睛，淡淡地吩咐道。转身坐在紫檀雕花椅上，爱怜地看着木摇篮里还在嘤嘤抽泣的琬韫。
端绮很快赶回，清猗便命丫头们配好了沐浴的紫苏汤，可病中的紫薇突然非常抗拒乳母的照顾，清猗只得亲自抱了琬韫给她沐浴。
沐浴罢，琬韫终于安静了下来，折腾了半天，小小的人儿也是承受不住，索性赖在清猗怀里睡着了。
一夜无眠，清猗担心琬韫的病情，睡得很不安稳。次日起来，精神头就有些不好，虽说傅上了上等的玉面茉莉粉，但依旧掩饰不了精致面容下的疲倦。
容卉取了玉花鸟纹梳粘上清猗素日所喜的玫瑰刨花水，轻柔地替她理顺青丝。佩筠却急急地掀开内室的湘妃竹帘，语调惊惶：“娘娘不好了，公主高热了！”
“你说什么！”清猗脸色惨白，也顾不得一头青丝还披在背后，带着容卉朝琬韫住的侧殿走去。
只见乳母正在把冷水浸过的帕子往琬韫额头上放，包在红锦团丝薄被里的琬韫已经烧得人事不知，小脸通红。
琬韫病重一事很快就传到了乾隆耳朵里，心爱的女儿才过完周岁就病成了这样，便携着皇后赶来水木明瑟看完琬韫。
谁知还没进门就听见太医说什么公主怕是要不好了的言论，
乾隆惊怒交加，一把就抓住太医劈头盖脸的问：“真是荒谬！朕的公主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会病成这样！”
跪在地上的太医战战兢兢地答道：“公主是因漆疮引发的高热，加上自小便有胎里带来的弱症，所以情况才会如此严重。”
“漆疮！公主好好儿怎会得漆疮！”皇帝更气了，厉声喝道，“治不好公主，你们这群庸医就通通提头来见！”
“是，微臣遵旨。”
清猗见到帝后，即刻膝行跪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地说道：“皇上，臣妾没有照顾好公主，请皇上降罪。”
见到她如此凄惶的模样，乾隆心中也是不忍，慌忙将清猗扶起,安慰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放心吧，有朕在，琬韫必然会没事的。”
“娴妃妹妹勿要着急，四公主是个有福气的，必定能逢凶化吉。”富察皇后柔声劝慰道。
“借娘娘吉言，臣妾替四公主谢过娘娘。”清猗抹了把眼泪道。
“说来也是蹊跷，公主好好地怎会得漆疮？”富察皇后细细思想后对着皇帝说道，“臣妾虽不通医理，但漆疮少见，公主饮食用度素来精心，臣妾觉着还是让太医细细查看下为妙。”
“皇后你说的有理。”乾隆微微颔首。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昨日已然问过伺候琬韫的嬷嬷和丫头，在饮食上臣妾并无发现不妥之处。”清猗切切答道。
“皇上，漆疮一般是漆气所致，。吃食上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用具上出了问题，微臣请求皇上能让微臣查验下公主近来接触过的一些东西。”一直沉默的杜德章在一旁搭腔道。
“那便好好地查！”乾隆一声令下，琬韫昨日发病前用过的衣裳玩具通通就放在太医跟前。杜德章挑挑选选，犹豫了许久终于拿起了琬韫昨日抓周的镂空玲珑玉绣球，这个绣球乃是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的，做工异常精美，外头又包上一层用银线配上金红丝线捻在一起制成的珠玉络子，下方还坠上了小巧玲珑的银铃铛，轻轻拨弄一下，银铃碎响，也无怪琬韫对这东西爱不释手。
乾隆一见到太医呈上此物，矍然变色：“此物有何问题？”
“回皇上的话，微臣觉得这玉绣球有猫腻，这玉绣球应该是内置了机关，想请皇上传来造办处的工匠，打开便知。”杜德章说这话的同时也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他何尝不知这玉绣球是皇上命人制了特地送给四公主的，如今说这玉绣球有问题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他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皇上传召，造办处的工匠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便将玉绣球拆卸下来。镂空的玉绣球里还放有一枚活动的银铃铛。杜德章将银铃铛取出，轻轻在桌沿上嗑了几下，只见有朱红色的粉末从里头掉出。杜德章心下大定，他当即跪下，从容道：“皇上，问题就出在这粉末上。这粉末乃是漆粉，四公主年幼体弱，肌肤娇嫩，耐受不了漆粉产生的漆气，而且四公主拨弄此球之时，粘附在铃铛上的漆粉掉落，而绣球外边又包了一层珠络子，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如此一来，四公主才会染上漆疮。”
“好，真是好的很！居然借着朕的手来残害朕的幼女！”皇上青筋几欲崩裂，大手用力一拂，桌案上的白瓷茶杯瞬间就遭了秧，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皇上饶命啊！”造办处的工匠赶紧跪下忙不迭地磕头。
“皇上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四公主中毒一事，是要好好查查，但现在四公主的身子最要紧。”富察皇后面色虽然沉静，却也透着丝丝的担忧之色。
她这适时的话语倒让已经气昏了头的乾隆清醒了不少。
乾隆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目光又投向琬韫所在的内室，焦急地等待着。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娴妃娘娘，四公主服下汤药后，已经好些了。”佩筠从内室出来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清猗听到这个消息，如释重负，抚着自己的胸口喃喃道。
皇帝听到琬韫好转，骤然起身拉住清猗的手温声说道：“清猗，琬韫中毒一事，朕必然会给你和琬韫一个交待，决不让你们母女两白白受了这委屈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漆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