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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江豚吹浪夜还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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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噻,老大你快看看那个水里的是个什么噢!”贾乌大呼小叫。
“嗯?”甲板上,席湳躺在椅子里,在烟圈里迷迷瞪瞪,细眯了眼看,江面上映着月色若隐若现着一个银白的圆弧,一个阴影在里面沉沉浮浮,像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曲膝坐着。
“呦呵。”
鬼使神差的,向来不喜欢管闲事的他丢了手里的烟头,碾灭,打转了方向,追上去。
甲板下的几层楼里都挤满了人,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昏暗的灯光,歌舞不断,各式的液体和杯具,攒动的人头,五颜六色的发色,醉生梦死。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向何方移动着。
巨轮逐渐靠近她,可轮船前行推开的波浪总是会把那个圆弧一齐推开,“啧。”他抬脚踹开甲板上防护栏杆的门,跳下去。翻滚的江河里,他如一条灵巧的鱼,来去自由。
终于接近了那个圆弧。在月色下光华流转,像是什么珍宝。他伸出手欲去托那个女孩儿,水却在他周身退散开,顾不上惊讶,揽过她来,她迷茫地睁开眼看他,那双眼纯净清透,无邪如孩童。令他喉头一紧。
“我带你上岸。”席湳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空空旷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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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湳什么也没有问。
席湳到底是席湳。敌不动,我不动。
“那...那个…你知道哪里有树苗卖吗?就是这种!”她从斗篷口袋掏出一个蔫蔫巴巴的小叶子。打破了面面相觑无言的气氛。
“树苗???”席湳换下湿衣服的手顿了顿。
于是,莫尼就成了席湳的船上酒吧小服务生,她其实回去找过埃尔瑞,但他已经不在露台那边,钱都在他身上,扫帚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怎么召唤都没有反应,她没处可去啊。
席湳呢,则是派人昼夜不息奔波,一边去寻那种莫尼嘴里说的稀奇古怪的树苗一边去寻埃尔瑞,偏偏又不能查监控,生怕别人发现埃尔瑞骑个扫帚跑来跑去的被录进监控的灵异事件,那要怎么去解释啊!难道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这么轻易相信什么巫女,什么骑扫帚都是真的存在?可别被抓去给当外星生物研究研究就算是好了。
他有时候也会沉思自己捡了那么个小包袱回来做什么,可是自己又常常不受控制地,挺好奇她的生活。可他是什么人呐,他席湳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耽误那么多精力,何况还是一个看起来好像心有所属的女人。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这根本解释不通,理智知道该如何,行动上却又时常背道而驰。想不明白,所以,只好在别的女人们身上找找答案了。
“席湳湳湳,你找到没阿?”
“席湳湳湳,你到底有没有在找阿!别总是花那么多心思在女人身上啦!!”
“席…”
“你杯子擦干净了??地扫了??快滚去干活,话怎么这么多呢!”摔!哦不能摔这是我的酒吧!要钱的!冷静,冷静!
“席湳湳湳,你说埃尔瑞和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啊,他怎么还不来找我啊!”
“私奔了私奔了!”
“哇!!席湳湳湳!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埃尔瑞他才不会抛下我!!”
“……”
“哎,你看那边那个外国佬好帅好帅的哎!举手投足都超man的哎!他眼神好冷酷好忧郁好有范啊!”
“在哪?哦天哪真的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怎么办,他看起来好像挺高冷,很难接近吧?”
“嘿,管他呢,试试不就知道了。”一个身段妖娆的女神撩了撩长长的头发,抬腿向那边一步一摇曳一步一生姿地慢慢走过去,高跟鞋咔哒咔哒地响着,像是猎人在磨枪。
???“什么呀”好奇宝宝莫尼把头凑进一堆花痴的粉红色爱心泡泡里
啊!!!埃!尔!瑞!
莫尼挤过一众花痴女飞快飞快地冲过去,一把拽开艾尔瑞,女神正准备贴上去的身扑了个空…跌在地上…刚削过的下巴一阵剧痛…啊啊啊上个月刚隆的胸!!移位了!!
女神:over !抬走抬走…
莫尼圈着埃尔瑞的脖子,绕了个圆就开始蹦蹦跶跶,把人带得是东倒西歪的。自顾自言语得开心。“埃尔瑞埃尔瑞埃尔瑞你回来啦,你来找我的啊?好吧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
“埃尔瑞埃尔瑞埃尔瑞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啊!”
“埃尔瑞埃尔瑞埃尔瑞,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我就说我们有心灵感应嘛你看是不是。”
“埃...哎??”
嗯??发现手感有点不对,,莫尼停下来,“哎?你袍子呢?袍子怎么没了?”
“!@##¥#……¥%&”
???莫尼把耳朵凑近去,丝毫没有察觉背后一票…饿狼般灼热的幽幽目光
“白雪…白雪…”这个时候她才听见他低声呢喃的是什么
“kao。”莫尼一下就松了手。唉,姑娘家家怎么学了别人讲脏话,看来这酒吧不太适合她啊。席湳倚着扶梯掐灭了烟头,团团烟雾里,变换的灯影打在他的身上,不停旋转。
“砰…”埃尔瑞失去重心,掉在地上。嘶….远处少女们的春心啊,默默又痛了一下,这下子没人敢上前了,谁知道这个猛女什么来头…这么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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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太阳高挂,船已泊岸许久。宿醉的人们在嘈杂的破碎声,碰撞声和强烈的震感中惊醒,用不着服务生清场就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尖叫和步伐凌乱交叠,鸡飞狗跳。
某个顶楼包厢里,某人坐在角落,身边散落一堆烟头,面对满地狼藉和满屋子酒气,自顾自冷笑几声。门外是他们焦急的拍门声和喊叫,接着变成了不停撞门。“啧。”他皱了皱眉,头痛得很。砸坏了我的门还不是要我来赔!饭桶!他费劲力气,攥着桌沿才站起来,打开门。
“老…老大你没事吧”一个身影冲进来
“好得很。”
“老大你没事就好啊哈哈哈哈哈”贾乌挠挠后脑勺傻嘻嘻笑两句,转身面向背后的一众兄弟们“都散了吧散了吧昂,我来扫扫这里,你们忙你们的去。”是不是莫尼的傻了吧唧也会传染
“老大这是怎么了呀?”啧,自从莫尼来了之后,怎么一个个开始都不把我当回事,说话这么随意了?老子的事情是你想问就问的?想想清楚谁是你老大!
“跟…小莫…吵架了?她在哪呢,我刚没找着她呢。”莫尼莫尼莫尼,怎么总是莫尼
回忆开始倒带,
一个早,她就蹦蹦哒哒窜进他办公室来找他,他仰面躺在椅子上,看着露台外朝霞漫天。她提起斗篷的摆,蹲在他面前看他,“哎…席湳湳湳,我可能要走了哎。”
刚开了一瓶好酒,持杯慢品的他手一晃,暗红的液体洒出来,他拿过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树苗,不找了?”
“这…可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没办法等啦。呐..你知道埃尔瑞这个傻东西看上那个贵族女孩子嘛,他笨手笨脚追不到,只好我去救场了嘛。”他再傻,能有你傻???他追不追得到跟你有几毛钱关系啊?
“行,那办完再回来吧”他不看她,仔细端详手里的液体,好似漫不经心地随意开口,只有杯子知道,自己的纤纤细腰都快被这只手给硬生生捏断了……
“可,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出来太久了,得回去看看了。况且,我也未必记得回来的路啊。”
“well ,Good lucky .”他极慢地放下酒杯,唇边弯起一个合适的弧度。拦也拦不住,算了吧,席湳。
“哎,好。虽然后会无期但是我会想念你的席湳湳湳!!那我走啦!!!”
“快点滚,吵死了。”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不就,一个女人?
“我知道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嘿嘿嘿。”她握住扫帚,像风一样消失在了门口。同一刻,那支杯子不堪重负地碎了,喷涌的血液夹杂着红酒的甘美滴在他高价定制的实木地板上,啪嗒一声挑断他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
倒带按下停止键。
席湳没言语,展臂躺倒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兀自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感觉到窗帘被人轻手轻脚地拉上,光线变暗,闭上了眼,身心倶疲。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贾乌小声叫了他好几声。不想理不想理不想理,烦死了,吵什么吵。咦?一向冷静自持的席湳什么时候也这么幼稚了,嗯,一定是酒精作祟。
“唉,小莫怎么还没来,去哪里玩了?这小没良心的。”贾乌自言自语。
啧,好吵。“贾乌。”
“哎…在…”他一惊,声音颤颤巍巍的,
“你来这里几年了?”
“我…”
“年纪也差不多该谈个朋友了,明天帮你物色物色,早点成家,别为了酒吧耽误了自己。”
“老...大...你什么时候转行做媒婆了...”???为什么有种被逼良为娼的感觉??老大你可别这样啊,对对对,老大一定是喝醉了,在想什么啊
“很好。贾乌”
“啊啊啊,别啊!!”贾乌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弹起来嚷嚷“我!贾乌!誓死追随老大!老大去哪我去哪!老大不结婚我也不结婚!不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席湳笑。吵吵嚷嚷的声音真是像是那个傻兮兮的小朋友啊...
酒吧,还是要热闹些才好。嗯,缺了那么一个莫尼,好像日子也还是要这么过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