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肉沫茄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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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序的话让岑乐在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她明明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去解释的，解释她为什么一定要把钱给他。
边上的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路口转角处，站在路灯下等着他们俩把话说清楚。
岑乐在鼓了鼓脸颊，大脑里快速地将这件事的始末顺利一遍，同时理清自己的思路。半晌后才开口：“那你为什么要突然送我水晶球？”
问题抛到自己身上。蒋序动了动唇角，回忆起那天提出要送她水晶球的场景，“因为我惹你不开心了。”
“我没有不开心。”岑乐在当时没有不开心，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他说的那些话太不尊重给他送信的女孩子了。
“那就是我以为你生气了，所以我想弥补错误。”
岑乐在摇了摇头：“朋友之间不应该这样，不应该用礼物来解决矛盾。”她终于找到自己想说的话了。她仰起头看蒋序：“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应该要好好沟通，沟通才能解决问题。其实在你下车之前我就猜到你为什么不开心了，我本来想周一回学校和你说清楚的。”她吸了吸鼻子，“我应该一开始就和你说清楚我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的。这一次是我做的不对，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蒋序看着眼前仰着脑袋，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的人，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依稀可见两颗兔牙。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可爱。
他心里的气和失落早就烟消云散了。
“原谅你了。”
岑乐在开心地笑起来：“那这三十块钱……”她把钱递到蒋序身前，“你也要收下。”
蒋序摇头，嘴角左侧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换一种方式。”
笑容中似乎怀有某种不好的东西，岑乐在谨慎地询问：“什么方式？”
“帮我接一个月的水。”
岑乐在松了口气：“接水？这样会不会太简单了？”每个班级都有一台自用的饮水机，就放在教室最前面靠窗的位置处，接水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蒋序唇角的弧度不禁加大：“那就换成跑腿，比如帮我去小卖部买东西或者送东西，总之就是我需要的时候你不能拒绝。”
跑腿？
岑乐在想起自己帮爸爸妈妈跑腿下楼买东西，运气好的话一次能拿到一、两块零用，一个月下来多的时候能有十几块，少的时候也有五、六块。
唯一一次走大运是蒋序和徐鹤予去她家吃饭那天，足足拿到了六十的零用。
如果这六十她省点花，过年的时候没用来买炮仗、烟花、零食……就好了。
诶诶诶！怎么想偏了？
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蒋序身上，在学校能有什么需要跑腿的？
除了打水和去小卖部买东西，还有什么？好像没了。
这样就抵消他的五十是不是太简单了？
不清楚这一分钟里岑乐在都在想些什么，蒋序只能透过她的表情猜出个一二，似乎在纠结这份“工作”是不是有诈。
“想好了吗？”他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可不能让她再继续想下去了。
“好了，就这个。”岑乐在应下来，跑腿能有多难呢？
事实证明，偶尔跑腿的确不是难事，但是当跑腿变成一份任人差遣的工作之后就彻底变了味。尤其发号施令的人总不合时宜地下达指令，根本不顾跑腿工当时的处境和感受。
岑乐在敢怒不敢言，趁着期中考试结束后的自习课在自己的语文笔记本最后一页画了一个圈圈，圈圈中间是她留心观察蒋序指挥她跑腿时模样后画下的“肖像”画，配文“画个圈圈诅咒你”。
钱老师抱着作业本还有试卷进来的时候，她正拿着橡皮还有自动铅笔修改不满意的部分。
同桌李瑞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小声提醒：“岑乐在，钱老师来了。”
听到声音，岑乐在慌慌张张用手挡住，抬起眼皮看钱老师。
钱老师走到讲台前，将作业本放到桌面上，叫了语文课代表的名字，让她把本子以及试卷发下去。“卷子是这次五一假期的作业，每个人两张。”
底下一片哀嚎。
三天的假，英语课后作业加报纸一张，数学课后作业加卷子一张，科学课后作业加卷子一张，语文卷子两张……
假期只比周末多一天，作业却不止多了一倍。
“怎么了？”钱老师用戒尺敲了下桌子，难得表情这么严肃，“两张卷子很多吗？上次月考我们班语文平均成绩就快垫底了。”
“这次期中考呢？”有人小声问。
钱老师看了问问题的学生一眼:“还没批改完，整体比月考好。”
笑容在大家脸上绽放。钱老师又敲了下桌子：“下周所有成绩以及排名都会出来，到时候真的进步了再笑也不迟。”
“岑乐在，”李瑞不动声色地凑到岑乐在边上，“你有和蒋序还有贝佳韵对答案吗？你这次是不是也考得很好？”
岑乐在边注意钱老师的举止边回答：“没有。”上次月考成为“黑马”之后，大家好像都格外在意她这次考试的结果怎么样，赵小曼和她的几个朋友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
“为什么？”
“我不喜欢考完试对答案。”
坐在两人前面的许佳奈将试卷传过来，听到岑乐在的最后一句话后说：“我也不喜欢，反正老师会讲卷子，到时候就知道正确答案了。”
李瑞将两份卷子各自抽出两张，分好后交给岑乐在：“你们都不想提前知道自己的成绩吗？”
岑乐在和许佳奈互相看了看对方，一起摇了摇头。许佳奈说：“你怎么确定蒋序和贝佳韵的就是正确答案？而且都考完了，提前知道也没什么用。”
“他们俩成绩一直很稳定，蒋序前几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贝佳韵也都排在年级前五。”李瑞将作业塞进书包，“我去找他们俩对答案了。”
“然后呢？”许佳奈追问。
“我也很稳定，”李瑞不在乎地笑笑，“完美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
聊天的时候总感觉有一道异样的目光时不时向她后背投来。岑乐在转过头看了眼后面，正巧和抬头准备看讲台的徐鹤予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是他？
徐鹤予注意到她的目光，冲她露出灿烂的笑容，用嘴型无声地打招呼：“怎么？”
岑乐在也冲他笑，无声地回：“没事。”
好像不是。
一来一回，盖在笔记本上面的手一不注意挪开，被许佳奈看到上面的图案。
许佳奈被岑乐在清奇搞怪的画风吸引，歪起头看她画了什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画的是什么人。
“画个圈圈诅咒你。”许佳奈认出那行字，“这是……潇洒哥？”怎么看也不像呀！
听到许佳奈的话，岑乐在立即转回身子将笔记本盖上，动作很是麻利。“不是，”她将笔记本塞进桌肚，“是一个比黑大帅还霸道的反派角色。”
“新出的角色？”李瑞平常也爱看喜羊羊，只不过最近几周经常和曹严华约着打游戏，好几集没看了。
“不是。”岑乐在脑子一转，“我自己想的。”
放学的铃声响起。
早就收拾好书包的李瑞第一个冲出教室，速度快到岑乐在和许佳奈有意识看向后门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他的人影。
岑乐在收回视线，开始慢悠悠整理自己要带回家的作业以及课本，摸到不久前才被她塞进桌肚里的笔记本。
画圈诅咒真的有用吗？她发出疑问。
思索间，贝佳韵和往常一样，已经背着自己的书包走到她边上，等她一起回家。
“曹严华今天又不和我们一起回家了。”她说。
岑乐在“嗯”了声，将思绪抽回：“他应该和李瑞去打游戏了。”最近几周的周五放学都这样，他们俩不是第一个就是第二个冲出教室，“他们两个人都好像着了飞车的魔，有这么好玩吗？”她去贝佳韵家玩过一次飞车，但是玩了几局都掌握不好，无法理解其中的快乐，“昨天他还问我能不能去我家蹭饭，让我爸爸做他喜欢吃的肉沫茄子。”
“不是飞车，他们最近都在玩一款叫穿越火线的游戏。”说起游戏，贝佳韵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你今天要不要去我家，上次注册完账号后还有好多同学的好友没添加。”
岑乐在这才记起自己已经有了人生中第一个q|q账号，十位数的账号，昵称是“乐在其中”。
外婆给她和表姐取名就是用的这个成语。
蒋序和徐鹤予在教室外等两个女生出来，但是她们俩好像有聊不完的话，几次从门外探头看进去都是一样的场景——
一个笑容满面坐着收拾东西，一个笑容满面站着看她收拾东西。
徐鹤予等不住了，几个箭步跑到她们边上，眼疾手快抢过岑乐在手里的东西。
“一分钟前就看你拿着这本笔记本。”他左右甩了甩手里的本子，而后毫不犹豫翻开，“这里面都写了什么？”
事情发生得突然，岑乐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徐鹤予，直到听到他念出“画个圈”三个字。
身体比脑子的反应更迅速。岑乐在伸手就准备把笔记本抢回来。徐鹤予个子比她高，手又长，高高举着本子不让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徐鹤予左躲右闪，下巴高高扬着欣赏岑乐在的“大作”。还以为是本平平无奇的本子，没想到她也喜欢画这种搞怪的画。
“你要诅咒谁？”他笑嘻嘻地问。圈圈中间的人画得很抽象，根本看不出是谁，只能看出性别，不过根据她这么紧张的样子……“不会是我吧？”他停止躲闪，越看越觉得这画像是自己。于是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真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着三个“为什么”足以证明震惊的程度。
岑乐在一个头两个大，徐鹤予的声音惹得不少还在教室的同学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她只是偷偷发泄不满，没想让别人知道。这下可好了，一个两个都看见了。
“不是你。”她感觉自己脸红耳热，全身的气血都在上涌，“谁都不是。”
徐鹤予瞅见岑乐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模样，收起继续逗弄她的心思，将笔记本还给她：“哈哈哈，我逗你的，真好玩。”
真好玩？岑乐在一记如刀片般锋利的目光飞到徐鹤予身上：“徐鹤予！”
指腹碰到笔记本，捏住的刹那，有人捷足先登，将笔记本拿了过去。
蒋序一脸淡然地翻开最后一页，视线稳稳落到两人刚刚讨论的画上。
完了！
看到蒋序嘴角的那抹弧度，一股寒意逼退所有上涌的气血，岑乐在满脑子都只有这两个字。
“你相信这个？”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肉沫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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