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现代世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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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天光渐明，另一个拍摄场地的准备工作终于就绪。
“那个，秦姐……”
“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姐姐，直接叫名……啊不，叫我秦小姐”晏好兴致勃勃的拆卸着面前的一堆骨架标本，挑选着合用的骨头，“好像不够啊，你再去附近的大学借几个？”
“这个……要这么多吗？”
“是谁说要还原现场的啦！钱不够找导演要去！”晏好拆下一根肋骨遥对着墙面和等比例放大的梵高原作打印件比划着，“不是我刁难啊，这个树枝太细了，大根的骨头都用不了啊。”
“可以打碎了拼嘛……”场务觉得自己特别无辜，实在是晏好现在的样子确实有点像一个变态杀人魔。
“那不行的，敲碎了拼起来不好看的，多弄点原材料又不难，你嫌麻烦我自己去好了。”晏好拍了拍自己身上撒了红颜料的裙子，“对了这条裙子我很喜欢的，这个颜料能不能洗掉啊？真是的，早知道王导今天叫我换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是为了这个我才不穿呢……一整天的戏都不换衣服没问题吗？”
“导演说了这就是他把你们重逢的那一天和这一场戏合在一天拍的原因。”场务无奈的让人去再买几个骨头架子给晏好拆，然后对着一地没了手的标本无语凝噎。
“摄像头准备好了吗？”晏好起身理了理头发，抓起一把油画笔扔在了人造血液桶里，拿起一根大腿骨开始涂胶水，“我准备好了！”
“那个，秦小姐你的表情什么的不需要调整一下吗？”摄影师准备好了摄像头，看着晏好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要什么表情？”晏好反问，“这事挺好玩的啊，用骨头拼画，这么行为艺术的事我还没干过呢！而且许眷晨也不会觉得这是犯罪啊，她觉得这是美的，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是在和自己的妹妹共同回忆童年的美好时光啊，难道还要苦着一张脸？”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虽然表面看不太出来，但晏好其实是一个有点完美主义的妹子，对于一件已经开始的事，半途而废是比杀了她还要令她痛苦的事，如果这件事她刚好感兴趣的话，更是会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
她不会允许缺陷，更不会被人打扰。
所以最开始的晏好还是在拍摄许眷晨作画的场景，渐渐的她就专注进去了，完全专注于自己的创作之中——
“差不多了，秦小姐可以休息了，剩下的……”
“让我弄完。”晏好头都不回，把那几块指骨拆了拼拼了拆，总算完成了那些细枝，退后了几步满意的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转头抄起几只笔开始比划——她原来是艺考生——落笔极其小心，生怕毁了效果，“真是的，这墙底颜色太暗了，效果显不出来啊，这样子就很麻烦了……”
“秦小姐……”
“啊对了要不你去买几块猪皮我来做背景？”
“还是不要了吧，原著里也没有提啊……”
“也对哦，原著也是要尊重的。”晏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建议，继续用笔点起了花瓣——
“秦婉婉！”
突然有人大声喊她，晏好手一抖，一笔就滑了开去。
“你干什么？！！”晏好差点把笔扔过去。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成果。”陈峰被晏好瞪得一个激灵，看向墙上已经拼接完毕的树枝和点了一半的花，觉得比自己的想象有过之而无不及，阴气森森，敲打着他脆弱的神经。
“那还要一会呢。”晏好看着那一笔败笔就不爽，连带着对陈峰也没了好表情，“再等等吧。”
“那什么，你脸上有……”陈峰被她看得很不舒服，只好转移话题。
“知道了，等会再说。”晏好小心的修饰着那一笔，但却越弄越糟，只觉得气更不顺了，想了想：“有那种放大版牙刷一样的刷子吗？”
“啊？”在场的人呆了呆，然后从理到一边的杂物里翻了几个大号的油漆刷出来。
“也能用。”晏好把它沾满了颜料，左手挡在跟前，右手握住刷柄朝下，往左手心上一撞，立刻有颜料被甩了出去，天女散花般洒在了墙上。
晏好觉得效果不错，又重复了几回，把败笔盖掉后再补上剩下的花叶，终于满意：“好了，接下来让它干着吧。”
剧中的许眷晨是在凌晨借着曙光完成作品，然后计算好时间回家给妹妹做饭，同时按时去进货的工作人员发现了这一切，她也迷晕了妹妹后逃之夭夭。
而现在是上午六点，柳霜和陈峰到了晏好布置完毕的现场走完了剧情后，王导终于放人了。
晏好回到家扑进被子里，一闭上眼就出现在了空间里。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睡眠不足极度暴躁的晏好恨不得掐着老头的脖子让他送她回去睡觉。
“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她现在这样也听不进去的。”谢玉树替晏好求情，“到时候我转达。”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而已。”老头撇了撇嘴，抬手在晏好眉心一点，晏好瞬间神清气爽。
“什么好消息？我怎么不信呢？”晏好满眼怀疑。
“柳霜已经对系统产生了警惕，不愿再依赖它了。”老头解释道，“而系统也探查到了柳霜的态度转变，已经封闭了很多选项。”
“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晏好惊讶不已，“柳霜不是它的主人吗？而且封闭选项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叫你们来这一趟的原因，我之前说过，衍生世界会把金手指合理化——但是系统的概念和这个衍生世界的世界观完全不兼容，所以我一直在查这是怎么造成的。”
“听你的说法，查到了？”
“世界融合。”
“哈？”晏好被这个一听就异常高大上的理由给慑服了。
“解释一下的话就是，这个世界借鉴了一个玄异世界的设定，把那个世界的反派借来变成了系统。”
“越说越玄了。”谢玉树很不爽。
“那么我举一个概念差不多的例子。”老头想了想，“我记得你们的国家有一个很厉害的狐妖，叫做苏妲己。在你们的神话中，她死于周武王灭商的时候，但是你们的邻国日本却引用了她写了本国的神话，认为她没有死，而是逃到了日本，化名玉藻前迷惑了天皇，最后死于阴阳师之手。”
“玄异世界自然是有妖魔鬼怪等生命的，一个妖怪在古代遭受重创，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方式没有死，而是穿越千年找到了仇人的转世报仇——而这个现代世界就是借用了那个妖怪养伤的设定，认为它来到了这个世界，附身在人类身上，以这个世界的精神力为养料复原后回去。”
“所以柳霜那些技能其实是妖术？”晏好觉得槽点丰富，“一个妖怪变成了系统？违和感太强了吧？！”
“与时俱进而已，而且换做是你你会相信一个系统还是相信一个妖怪？”
“其实我都不太相信……”晏好点头，“不过真的遇到了谁都会被诱惑吧，但是系统的可信度的确要高多了，是个妖怪分分钟联想到抽魂夺魄。”
“所以说，系统一直在装成柳霜的好伙伴好下属，但是实际上它也会判断这个宿主值得它付出多少代价去帮助。”老头解释道，“现在的柳霜心生警惕，它当然不会再花大力气帮她，换句话说，那些神技就算柳霜攒够了信仰值，效果也不会那么可怕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危险解除了？”
“是的。”老头点头，脸上却没有笑意，“但是你们还不能走。”
他抬手，银色的雾气流动着在谢玉树和晏好的手心凝聚成繁复的符文。
“下一个任务，除妖。”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现代世界（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