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古言世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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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恢复的挺不错，但心情并不美妙。
这几天她也算是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可以说是……不能更差了。
原主的娘是个不管事的，还有着苏九最为深恶痛绝的重男轻女性格，根本靠不住不说还被苏琼压得死死的。原主脑子发昏的爱上了一个病秧子，还搞出了的私相授受的事，所幸苏琼反应及时，没有一丝消息外泄，但同时也封住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络渠道。说起苏琼，苏九其实相当欣赏她，作为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能有这样的能力和眼界，的确是不凡，不过现在与她站在一个偏对立的位置上，那就很头疼了——所幸她不是完全不顾姐妹之情，只要苏九做出真心悔过的样子就可以软化。
虽然向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卖乖服软有点难堪，但这努力还是有成效的，苏九借着失忆的优势取信于苏琼，让她勉强同意解禁。不过大约是原主的“成就”使苏琼心有余悸，她依旧不愿意让苏九出门，而是把她拘在自己身边，开始教她管家经商之事。
“看不出来你在这方面倒是颇有天赋。”苏琼翻阅着苏九整理的账簿，手中的算盘拨的残影都出来了，“总算还是有了些可取之处，如此以后嫁了人也不需我操太多心。”
天才少女！人形计算机！这个苏琼智商必须二百保底！苏九还没从苏琼飞一样的心算中醒过神来，脸上还带着一点崇敬之情：“姐姐，以后可不可以教妹妹如何使算盘？”
苏琼头都没抬：“好，但这一次你要好好学。”
“我会的。”古代连个计算机都没有真是磨死她了。
“大小姐，阿玖。”门帘一响，小姚氏端着两碗甜汤走了进来，“你们也忙活一上午了，喝点甜汤休息一下吧。”
“好的，谢谢母亲。”苏琼起身接过托盘放在了她和苏九之间，见小姚氏没有出门的意思，有点疑惑，“母亲可还有什么要叮嘱的？”
“是这样……大小姐，我刚刚收到泰平长公主的请帖，说是请我们去她府上开赏花宴……”小姚氏明显的畏缩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下去，“就在两日后……大小姐你看？”
“知道了，我和阿玖会处理好的。”苏琼就当没看见小姚氏的样子，这么多年来也该习惯了，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她自己问心无愧，“阿玖过来，我教你怎么用算盘。”
“好的。”苏九上前，饶有兴致的去接苏琼手中的黑木算盘。
夜晚——
“阿玖，可有想起些什么？”小姚氏进了女儿的房间，看见女儿正在拨弄着算盘，珠白的指尖衬着润黑的算珠分外好看，“两日后的赏花宴上，肯定会让你们表演才艺……你如今这样可怎么是好？”
“挂心这个做什么？我失忆的事大家都知道，更何况有姐姐在，难道还有人能盖过她去？”苏九完全不在乎，苏琼的能力她是看在眼里的，堪称闺秀中的战斗机，最经典的别人家的孩子。
“怎么能不挂心！你可知道这赏花宴说穿了是给各位贵妇相看儿媳妇的？你这样一点不用心，若是好儿郎被别人抢走了，我看你上哪哭去！”小姚氏自己战意昂扬，一回眸却见苏九还在拨算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玩算盘！有没有在听我说！整天操心这些俗物！哪个公子会喜欢一身铜臭味的姑娘！你姐姐厉害又如何？你自己看整个京城有谁敢娶她！不敬嫡母，目无尊长！”
这倒是真的，苏琼以前是京城好媳妇热门人选，但自从她做出软禁继母妹妹，威逼孟家道歉等壮举，名声可以说是一落千丈，那些贵妇无一不是点头称道她的能力，但绝口不提娶她过门，成了不少人家教女儿的反面教材。
“那又如何？我以后出嫁难道不用主持中馈吗？”苏九觉得苏琼是标准的生错了年代，若是在现代一定会是令对手闻风丧胆的女强人，不过也可能和她一样三十好几都嫁不出去就是了——这又有什么关系？既然靠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又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眼光去屈就一个男人？不过苏九知道在现代她大可以当一辈子单身女强人，古代就不行了，好在她已经转变好了观念，一切向舅母姚夫人看齐，“男人怎么看我并不是重点，娶妻娶贤，只要我有能力，一样可以成为人上人。”
她有家世，有能力，有容貌，只要别犯浑爱上那个男人，没理由过不好！
苏琼心中笃定，拿起手边的一沓账本，这是苏琼给她练手的京中几家小商铺，水平不好也不坏，但她要想办法把它变好：“所以姐姐很好，只是那些贵妇没眼光而已。”
小姚氏目瞪口呆。
两日后——
“不错，今日的阿玖很好看。”苏琼看着自己的妹妹，妆容精致，衣着简洁中透着华贵，半点没有往日的畏怯，光芒四射，灼灼其华。
“姐姐今日也很是漂亮呢！”苏九亲热的迎上去，苏琼今天也穿着她最喜欢的绿色，淡淡的天青色和嫩绿色相映成趣，金丝暗纹压住了偏轻的色调，整个人透着一股江南烟雨的温婉与温柔。
苏九莫名想起了小姚氏那天晚上对苏琼的评价，突然有点想笑。姐妹两个互相表扬了一番，心情都很好的上了车。
“阿玖，那几个店铺，你处理的怎么样了？”苏琼问道。
“怎么样了姐姐不知道吗？账本你不是都看过？”苏九笑了起来，“我干的还不错吧？”
“不错。”苏琼点头，她看苏九行事，确实可圈可点之处不少，以前被小姚氏灌了一脑子风花雪月给带歪了，如今失忆了却也通透了不少，算是因祸得福，“不过为什么要问我借钱呢？”
“姐姐有所不知，我手下的掌柜告诉我，近来有不少人在抛售西域的货物，我想屯一批。”
“西域的商品？”苏琼微微一愣，“也对，以后倒的确是大有操作的余地，但这大家不是都明白吗？谁会吃这种亏？感觉……不太正常啊。”
“所以我才会想和姐姐说一声。”苏九一样觉得不对劲，但这其中的利润实在太诱人，“是一些命大逃过一劫的西域商队，他们心有余悸，担心回乡再被残存的匪徒袭击，就想着吃点亏，保命要紧。”
“他们也发现受袭的主要是来自西域的商队了吗？”苏琼叹气，“大约是那些匪徒也看到了未来的商机，所以想做做无本生意……有很多人吗？”
“是的，那些匪徒被官兵杀得没能力带着那么多财物跑路，就卖一半扔一半的，有买了的想再赚一笔，也有捡到的想占占便宜。”苏九道，“后来被全歼的时候官兵在箱底也搜到了不少银票，就把银票还给了家眷……可这些货物已经这样了他们也没办法收回，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真是……”苏琼听着很是感叹，“这些东西沾了血，我们不要碰，求个心安吧。”
“好。”苏九也不想趟浑水，只是舍不得，现在苏琼帮她做了个决定，她也乐的答应。
泰平长公主府后花园——
“我去查了，只是那些家伙滑溜的很，来了这么一手，我也分不清谁无辜谁是鱼了，哎，想利用商道也不容易啊。”晏好拧着眉毛看着谢玉树的信，不由一阵泄气，虽然他们都能猜到是凯尔西干的好事，却苦无证据。
商道，商道……晏好用笔杆敲着额头，想要利用那条走私商道绝对不是易事，但又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永乐公主。”
好听的男声响起，晏好无奈的抬头：“好巧啊，林徽之。”
“泰平长公主的赏花宴是京中难得的盛事，公主早早的来了却在这里愁眉苦脸，可是在为接下来的才艺表演烦心？”林徽之坐下。
“是很烦。”最近林徽之动不动就和她来个偶遇，晏好知道是恪王的安排，但林徽之却通过暗示表明了他一点都不想配合，因此晏好也没那么排斥他，“我本以为我贵为公主，自然是天之骄女，但去了秋山女学之后才知道是我太过自大。今天赏花宴，我想和那些才女一争高下，可又心有而力不足，你说怎么办？”
“草民倒是觉得公主多虑了。”林徽之听着晏好的话，不由联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本自负满腹才华，却被恪王阴了一把，现在怎么都想不出脱身的法子，某种程度和永乐公主也相似，感叹道，“公主身份尊贵，被陛下与贵妃视若掌珠，无需在赏花宴上争胜也一样是众人的焦点。”
如果自己有个好出身，也不至于如此两难，林徽之想着就有点黯然：“所以公主换个角度看待，就不会再烦恼了。”
换个角度看待？
晏好和林徽之同时反应过来，再看对方同样似有所悟的脸，林徽之突然起身行礼：“在下还有事，恕难奉陪。”
林徽之一边走一边抚额低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牛角尖钻的好不值得，为什么要撇开恪王？恪王喜与文人墨客相交人尽皆知，不缺他一个连春闱都未过的书生，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他，说到底是他自视过高，杞人忧天。思及此，林徽之自己都不知道是该不忿还是该庆幸，只能苦笑。
晏好看他走远，立刻提笔：“那我们换个思路，我们不抢商道，只是和他们合作去边关，你看如何？”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古言世界（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