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逢应不识（重生）》淡若寒烟

105、一百零五章 鲁冰花

　　李元尘问话分神了孩子的注意力，马上回答李元尘的问话“学了很多很多。”他答话时却又偎在顾宁的怀里汲取他熟悉的温暖。
　　“那，你最喜欢什么？”李元尘饶有兴趣的问。
　　“最喜欢《鲁冰花》。”小熊老实回答。
　　小熊的回答顾宁不由地抖了一下，不自然地看着李元尘，李元尘却专注地看着小熊征询着问“那就唱《鲁冰花》好不好？”
　　“好。”小熊答应着，离开了顾宁的怀抱，认真的从椅子上下来，走到包间里比较开阔的地方，左顾右盼的扫视了一圈，然后做出在幼儿园上台表演的动作，有点羞涩的慢慢开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
　　鲁冰花
　　......
　　小熊认真的演唱还在继续，李元尘的心里却百感交集，他亏欠孩子的现在还无力偿还。他欠孩子何止一个妈妈，更是一个健全的父母双全的家庭。
　　这首充满男童稚气的“鲁冰花”也唤醒了李元尘童年的回忆，很多八零后在童年时都听过这首歌，李元尘少年时代也听过这首歌，他的童年到少年时代对母亲的印象是照片，是电话里那个自称“妈妈”的声音。他看着还在唱鲁冰花的小熊唏嘘不已，他童年时没有感受过父母之爱，但他至少知道自己有父母，小熊却多半像思音，很少主动问什么，却总是瞪大一双含泪的眼睛仿佛在等着大人告诉他答案，却并不知道大人世界的复杂，就像刚才顾宁告诉他李元尘是爸爸时，他就是嘴唇抿的紧紧的不说一个字眼里却汪满泪水期待的眼神看着李元尘，这种眼神他对顾宁也有，仿佛顾宁就是他心里认定的“真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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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小熊在一起，李元尘没有过多的注视顾宁，甚至顾宁花了一天时间的精心打扮他也没有看到。除了见面时必然的扫视她一眼，李元尘的目光只围着小熊转。
　　顾宁要做淑女，李元尘要做好爸爸，三人的饭局，小熊成了最活跃的焦点。
　　思音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恢复记忆会不会说清楚这孩子的情况？李元尘看着小熊唱完又去偎依着顾宁，苦闷的揉搓自己的眼脸，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的情绪，到底希望思音恢复记忆还是不恢复记忆，哪一种对思音更有利？如果苏北知道这件事，那么不论思音是不是恢复记忆，以苏北的性情，知道她是思音就已经反应过度到思音离家出走至今不回，如果知道还有这个说不清楚的孩子，会怎么对待思音？想着这些，李元尘又是一阵头疼。
　　他正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走神的他吓了一跳，接电话前发现显示是市场部经理童家琪的名字，心里稍安。
　　“李总，栾惜月被警察带走了。”童家琪的手机传出刘艺里焦急的声音。
　　“她又惹什么祸了？”李元尘吃惊，心说惜月没有一刻让人省心。昨天被开除今天就闯祸被抓。
　　“我也是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李总你现在，呃，方便吗？”刘艺问的有点迟疑。
　　“我马上回去。你先去看看。”李元尘说，现在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电话里询问。挂上电话匆忙对顾宁说“你一人在这陪孩子没问题吧，我明天来接你们？”
　　“怎么了？”顾宁掩饰着失望轻声问
　　小熊也有点失望地撅起嘴“说好了我们一起玩的”
　　李元尘蹲下，把小熊拥进怀里，耐心解说“你和姑姑在这耐心等一下好吗？小熊是最愿意帮助朋友的孩子，对吗？”
　　小熊得到了拥抱和肯定，长出一口气懂事的点头“好吧。”
　　李元尘面露笑容，轻轻拍拍怀里孩子的后背，赞许道“乖，你晚上和姑姑好好玩，玩累了就好好睡觉。”
　　“好。”小熊痛快的点头，心满意足的离开李元尘的怀抱，走到一言不发的顾宁身边叫着“姑姑。”
　　顾宁失望的强忍着心里的失望，站起来说“那你去吧。”
　　顾宁目睹李元尘对小熊的温情，心知他并非冰冷之人，甚至渴望李元尘对她也有同样的一份温情，哪怕说句温暖的话，但李元尘对她只是道别一声就风驰电掣的离开。
　　二十二年了，她想得到一个她满意的真心的拥抱怎么就这么难。
　　原来有些人不爱你就是不爱，连多看你一眼都是敷衍。原来他和你能坐在一起也都是为了孩子，只是为了孩子。原来以为他和苏北是不同的，没想到他们是同样的冷漠。
　　顾宁呆呆地想，她若按大伯大哥的意思跟李元尘在一起，未来的生活恐怕就是在别墅和宝马里哭。
　　且不说顾宁留下怎么想，李元尘匆匆离开便开车急速往市区赶，夜色与道路两旁或黑暗或路灯光交相辉映成一道道黑亮的光向两旁急速倒退着，直到回到城区遇到红灯或堵车时才不得不减速。
　　李元尘在派出所门口停好车，刘艺和童家琪都在派出所门外等着，见李元尘停好车，两人一起迎上去神色各有古怪分别跟李元尘打着招呼“李总来了。”
　　“她怎么样，你见到她了吗？”李元尘问刘艺
　　刘艺小心翼翼地说“她应该喝多了，本来不是她的主要责任，但她跟警察顶嘴，警察就说让找她领导和家长。”
　　李元尘的嘴角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这的确是惜月的做派，他就没见过有她怕的人，嘴里说着知道了，人和刘艺和童家琪一起往里走，见到值夜班的民警后，诚恳地说“我是栾惜月的大哥，听说她在这没少给你们添麻烦。”
　　“大哥？”坐在桌前的警察揶揄的冷笑一声“什么大哥啊？□□啊还是什么啊，这么姑娘到这里还横。”
　　李元尘也不恼，一想就是惜月到这又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惹了别人，想想她那脾气已经收敛了有段时间了，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温和的掏出自己的证件还有名片，诚恳的递给满脸不悦的警察“栾惜月有什么问题，如果触犯了法律，该关她几天就关她几天，如果她没什么事在这给您添了麻烦，我这做哥哥的给您道歉。”
　　警察认真看了眼李元尘，见他穿戴气质都不俗，再看证件原来还是华侨，再加上名片上的头衔和诚恳的态度，也收敛了一些怨气，说“按说这栾惜月也属于正当防卫，我们带她来也只是协助调查，据当时有人反应是一伙小流氓想调戏她，没想到她伸手不错，那些流氓没少吃亏。本来调查后她没什么事，我们也没权利关她。但这姑娘说的话也气人。你进去看看她吧，没事就把人领走吧。既然你是她哥，让她以后收敛点。”虽然说的话严肃，但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李元尘点头道谢，在另一个民警的带领下进了另一间关押惜月还有几个年轻人的房间。几个人姿态各异，但都是单手被手铐铐在不同的地方，但几个人里除了惜月，其他几个看起来有些痞气的年轻男人或多或少都是带伤的痛苦模样，尤其其中的一个用另一只手抱着被铐起来的肩膀，痛苦的□□。
　　李元尘跟民警刚进去却听惜月还在教训他们几个“就你们几个还敢调戏我，现在舒服了？”她话里话外都还带着酒气的蛮横，面颊上还有带有醉意的红。她这幅训人的大姐大的样子，看的李元尘又好气又好笑，一只手还被手铐铐在窗上固定的护栏上，表情却是带着欢喜的训斥人的得意，完全把这当成她的女土匪窝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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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尘问“那你现在舒服了吗？”他把刚听到的惜月训斥的话同样玩味的回敬给惜月。
　　“元，元尘哥......”惜月听了这话，如遭电击般抬起头，震惊的看着站在门口看着她的李元尘，脸上原本醉酒的红在脸上又蔓延成了羞涩和紧张，最糗的摸样居然被他看到，瞬间像受伤的小兽一般蔫了下来，看向李元尘的眼睛又闪出怯生生的光，一句话也不敢说低头看着自己被锁住的手腕，手腕上被她刚才训斥别人时想挣脱时忘记手铐的束缚，挣脱出一圈勒过的痕迹。
　　“怎么？看见你哥来了老实了？你不是很能打吗？”和李元尘一起进来的民警见惜月突然老实了也觉得解气，自从把惜月和他们几个调戏她的小流氓都带来，没想到小流氓和几个民警都遭殃了。她的嘴得理不饶人不说，如果不是她喝多了酒，一两个警员还真不能制服她。他们一气之下，把她一起铐了起来，直说等她家长或领导来领。但是看那几个小流氓，受的伤有轻有重。
　　“你们快把我放了我要救人。”惜月冲口而出，眼睛却盯着在那□□的一个流氓。
　　“她问题严重吗？需要被关吗？”李元尘转头看向那个民警。他摇头，叹息着去打开了惜月的手铐，知道惜月有哥哥在这，料想她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不料惜月刚被打开手铐就一把扒拉开给她打开手铐的警员，直接冲向那个还在□□的流氓面前。
　　“栾惜月你干什么？如果你现在伤害他兴致就变了。”那个民警愣了一瞬，以为惜月要劫持罪犯。
　　“惜月！”李元尘也意外的叫。
　　惜月并不理会，冲到那个看起来受伤最严重的人面前，一手扶住他胳膊一手拉着他手臂，双臂用力一拉一送间，先听那人一声惨叫然后没声了。等到那个民警和李元尘一起抢步到近前，发现那个刚才还在□□的流氓原本痛苦的□□已经没有了，面色正常的看着惜月，又看着民警和李元尘，连连对惜月道谢。
　　“你...”民警看着惜月，已经明白过来她的举动。
　　“他胳膊被我踢的脱臼了，我不帮他接上难道让他废吗？”惜月带着醉态还带着点憨笑蛮横的说。
　　“行了，快跟你哥走吧，女英雄。”民警有点无奈的看了眼李元尘，对惜月摆摆手。
　　“行。我走了。”惜月又扫视了一圈，看着被铐的几个人又说“这几个流氓也被我训的差不多了，没事就放了他们吧，他们遇见我也怪倒霉的。”
　　李元尘见她还在跟警察胡说八道，上前攥住她手腕对民警说“我这就带她回去，不麻烦你了。”
　　“哈哈，可惜了这姑娘，怎么没做警察呢，不然还真是一块当警察的好料。”民警也开着玩笑，说“你们快回去吧，我看她也是醉了，带她回去好好休息。”
　　“嗯。好！”李元尘点头答应，拉着惜月就往外走，惜月还不忘回头，一个劲的对几个人笑“再见了，再见了，再也不见了。”脚下踉跄的跟着李元尘的步子往外走，直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看不到那些人，她还在兴奋的跟李元尘不停的絮叨“他们几个让我过瘾了。”
　　李元尘脚下步子不停嘴里叹气的接话“行，你过瘾了。”走到外面看着焦急等待的刘艺，还有陪在刘艺身旁的童家琪时，他拉着惜月的手还没有松开。
　　刘艺忙迎向惜月关切地问“栾姑娘你没事了吧？”童家琪在旁问“李总，栾姑娘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回去了。”李元尘答着童家琪的话，却没有松开摇摇欲坠的惜月，看出童家琪对刘艺格外关心也没空多想，说道“为她的事，你们俩也忙了大半个晚上了吧？你们开车没有？我送你们回去？”
　　童家琪笑答“李总，我开车了，我送刘艺。栾姑娘今晚肯定受惊了。”
　　“也好。”李元尘并未多说，便把还未完全酒醒的惜月往他车里扶，他能想到惜月今晚醉酒闹事恐怕也和她无辜被诬陷被开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