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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史:北梵十三年冬,天降灾祸,北旱东涝,民不聊生。
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两天陈启遥总是坐立不安,时而提笔看着窗外发呆,时而望着晚霞哀叹。
它不懂。只是前段时间偷偷看见启遥的表妹于琴过来哭哭啼啼的说了些事情,似乎是家里发生了祸事,只得到南方的姑妈家避难。前两天齐妈也走了,也是一夜之间决定的。
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吧?它歪着头躺在被子上,看着门外坐在廊上喂鱼食的身影,开始有些担心了。
三年了。它待在他身边已经三年了,再野的性子也被他宠坏了。想着,它将身子蜷成一个雪白的绒球,将心底那抹微笑掩饰了去。
它以为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哪怕再过一年也好。
齐妈走了,没人照顾他。原以为家里会再派人来,没想到,这次来的竟然是全家。
清晨,一家人便到了门口,母亲一见到启遥便哭诉起来,说是他父亲在外面的布粮等产业不是被官府没收了就是被难民强盗抢光了,家里的佣人也都走了,现在抑郁成疾,再加上原先哮喘的老毛病发作,人已经快不行了。
陈启遥听罢,夺门而出,只见奄奄一息的父亲坐在轿子里,见到他,想像以前一样伸手去拍他的肩膀都很费力。只能勉强露出尴尬的微笑。
他放下帘子,挥手让轿夫抬进门去,便转过身抹去眼角尚未滑落的泪水。
该怎么办?这本不可能是他该思考的问题,可如今却要一次性让他承担如此大的责任。
国尚不安,何以安家?
可能这里以后也不一定安全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床上那抹白色的小身影。
想到这,他忽然异常镇定,思索良久,快步进了大门。
当晚,官兵便到了。为首的长官拿出封锁令,据纸上所说,父亲因与帮派勾结暗卖官盐,朝廷准备将其所有的资产没收,收押其与之家属。
早知会如此。他将父母扶出来,回头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家,想来心下以无牵挂,便随着官兵走了。
后山上。
小花篮里窝着一只白色的动物,睡得正香。
它还不知,今夜和启遥一起吃的那顿晚饭,将是这一人一物之间的离别宴。
它更不知,在它最喜欢喝的鸡汤里,竟有自己最爱的男人下的迷药。
再醒来,一切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