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光若云阳

5、英雄遇美人

　　兰草突然冷笑：“小萍才不可惜，她若没死，那个阮公子只好英雄救丑，没有救美的机会。阮公子要知道她，肯定会感谢她死的及时。”
　　这话也太过分了。我想，阮公子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正欲开口，沉浸在自己那才子佳人的美梦中的茉莉姐姐开口了：“你说的对。男人都看脸。”
　　我叹了口气：“他会救的。”
　　茉莉姐姐不屑的笑了：“他或许会救她，可是不会娶她。只有佳人才配才子，美人才配英雄。我和小萍，即使有那运气，他们也不会那看我们一眼。”
　　兰草姐姐的语气温柔下来：“是的，男人都是那样。孔圣人说的都是至理，可有句却说错了，不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是唯男子难养也，不近则怨，不远则逊。什么事都做完了，才谦逊起来，唐突了姑娘，实在是罪该万死，万死之人自然配不上姑娘，然后扶正头巾，就走了。这闹得是什么事。”
　　听到这，我反正是明白了。这说的是五六年前，茉莉姐姐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时发生的事。那时茉莉姐姐还天真烂漫，对爱情还没有太多的幻想，只接待带钱的，不管谈情的，一个书生在她这碰了无数软钉子，还越挫越勇，渐渐也被书生打动了，二人海誓山盟之后，那书生却说自己已有妻室，茉莉姐姐当然不介意——来这的有几个没有妻室。书生便说自己家里有急事，等办妥自然会雇八抬大轿将茉莉姐姐迎娶回家。大家都说那是借口，可茉莉姐姐却觉得他想走就能走，何须编个借口来搪塞。她一等就是五六年，不知不觉中，等成了一个怨妇。一言一行中，都带这些怨气。茉莉姐姐也成了花妈妈教育我们这些小辈的反面典型。
　　我和豆蔻都习惯了，相视苦笑一下，就不在意了。我向靠门的竹枝姐姐走去，想去问问小莲的去向。竹枝姐姐也不清楚，只知道小莲还没回来。但也让我放心，说小莲可是交上好运。我忙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竹枝姐姐却说当时他们在外屋，自己在里屋，不太清楚是怎么闹得，让我去找芫荽问。
　　我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便去找芫荽最里头找。芫荽正在后头盘腿而坐，嘴里念着静心咒，似乎想要平静下来。不管她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她和妈妈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除了妈妈，她和谁都不亲近。我怀疑她都不认识小莲。
　　我待到她休息时，忙问：“芫荽姐姐，你认得小莲么？”
　　芫荽像是讽刺一样的笑了：“谁会不认识她啊，小辈里头最漂亮的，今天还出了一次大风头。”
　　我奇怪：“你们为什么会杀小莲啊？”
　　芫荽：“如果是妈妈，就是杀谁也不会杀小莲，毕竟看小莲的模样才艺，八成是她后半生的摇钱树。可小萍也跳河后。牡丹和芍药两姐妹嫌妈妈做事不利索，选的也都是硬骨头，便提起菜刀亲自上了，还选了柔弱的小莲作两脚羊。妈妈那里允许她们杀小莲？像母鸡护蛋一样紧紧抱住，饶是这样，小莲也被她们砍了几刀，妈妈更是受了重伤。”
　　我听玩，又冒出疑问：“那妈妈怎么又被抓了？她又没伤人。”
　　芫荽冷笑：“那两位可是朝廷的钦差。钦差怎么可能做坏事？自然要找个替罪羊了。”
　　我问道：“那你怎么没事。”
　　芫荽：“我又不会武功，怕被乱刀砍到，就跑到内室去了。”
　　芫荽又在说谎了，她的内力可相当深厚，我刚才可就领教了。不过我也顺着她往下说，“妈妈还会武功？”
　　芫荽：“不会的话，早被那两个钦差砍死了。”
　　听到我们说的，正和海棠聊天的迎春凑了过来：“小花，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这行，算是□□，没点功夫，镇不住场子。妈妈那功夫，还是跟当朝的慕大将军学来的。那可是段不输小莲的风流事呢。”
　　我现在比较关心小莲：“迎春姐姐，我先把小莲的事情听完。再去找你听妈妈的，好不好？”
　　迎春姐姐正要没趣地走开。突然海棠姐姐问道：“你们都说牡丹和芍药是钦差，可钦差不是个大官么？怎么女人也能当？”
　　迎春笑道：“海棠，你是从南国来的，不清楚我们这边的规矩。钦差是被皇帝派去处理比较隐秘的事务，男女都有，女钦差算是宫里的女官。不过，也代表了天子的颜面。可不要接近她们，即使她们犯了错，别人也会把错认成是别人犯的。哎，可是苦了妈妈。”
　　我突然警觉起来：“那她们不是要把小莲灭口么？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芫荽叹道：“可不是么，幸而那个阮公子是个厚道人。她们即使有馒头，也还要杀小莲，阮公子便一把抱住小莲，用身体给小莲挡刀。她们似乎很怕伤到阮公子，便悻悻地收了手，然后开始把错推在妈妈身上，说妈妈肯定是个在魔教很有地位的妖女，不然她们不会和一老鸨僵持那么长时间。明明是她们武功太次，只会乱挥刀，刀可不是那样用的。”我在心里默默地把最后一句转化成妈妈确实是个在魔教里很有地位的妖女，芫荽八成也是，而且芫荽的刀法比那两个钦差还好。这个不一定全对，但也比芫荽说的可靠。
　　我笑道：“芫荽姐姐怕是用菜刀用惯了。这用刀杀人跟用刀杀鸡又不一样。”
　　谁知迎春姐姐也同意芫荽的观点：“我看她们的功夫确实不怎么样。妈妈老糊涂了，只记得开头那几招。就这样，她们还和妈妈僵持着。”
　　我：“说不定她们手下留情了。芍药我不知道，可牡丹姐姐却像是个好人。”
　　海棠叹气：“你是不知道妈妈伤的有多重。不跟你们说了，你们现在要谈妈妈，可我一听到妈妈就想到她那是血淋淋的样子，头皮不住地发麻。我宁可去和茉莉说她的刘公子。”然后就走了。听到这话，我不由地为妈妈担忧起来。海棠可见识过南国战乱时的惨像，肯定不会被小打小闹吓到，妈妈一定伤得很重。
　　芫荽摸了摸我的头：“别担忧。阮公子也给妈妈请大夫了，简单的包扎肯定做了，不会有性命之忧的。”然后转头向迎春：“你怎么认得那几招？我跟妈妈那么亲，也只知道她和慕将军有段露水情缘，妈妈都没提过慕将军教过她武功。”
　　迎春自得的笑了：“我可是第一个跟妈妈的。当初他们感情正浓，把我当做女儿一样看待呐。我还会几招，都是慕将军亲自教的。可自从慕将军迎娶了湘阳长公主，你们都听说过她那京城第一妒妇的名头吧？妻子管的严，地位还尊贵，慕将军也不敢来苑里了。妈妈从此也不怎么提慕将军了。”
　　芫荽：“那我看小莲也没遇见什么良人。听说阮公子也定了亲，对象也是位公主，就是封地在云南的云阳公主。她怕是容不了小莲。”
　　迎春：“这可不好说。那位公主天生耳聋。有这个缺陷，说不定比正常女子更宽容一些。”
　　芫荽：“我看未必，村里最变态的往往是身体有残疾的。上天亏待了残疾人，残疾人心里不平衡，自然也要亏待别人。。要买我的张老爷就是一条腿瘸···”
　　茉莉的刘公子和芫荽的张老爷，是苑里姑娘最不想听的两大话题。迎春姐姐连忙把话题扯回小莲：“不管怎么样，我宁愿小莲碰到一个宽容和善的主妇，她可是个好姑娘···”
　　我纳罕道：“你们怎么对宫里的事怎么了解？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迎春姐姐得意地笑了：“来我这的，都是当官的。自然会谈一些正经的。你去问茉莉姐姐试试，她的客人都是些不上台面的，她肯定不知道这些事。”
　　我：“可云阳公主耳聋，和谁结婚，不算什么大事吧？”
　　迎春姐姐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这些事都是宫里的。宫里的事那个不是数一数二的大事。皇上的女儿身体好不好，和谁结婚，可都会影响到朝堂政治的。毕竟，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么迂腐，女子也能议政了。”迎春姐姐似乎不愿意和我这种没有政治嗅觉的人说话，摇了摇头就走了。
　　我之后和芫荽说话：“你一个在厨房帮忙的，是怎么知道宫里的事？”
　　芫荽用手狠狠弹我脑门：“憨丫头！云阳公主定亲的时候，皇上大赦三天。你还拿这事，吵着要放假。那时苑里特别忙，连豆蔻都知道去厨房帮忙，就你带着小萍去街上乱逛。原来你连为什么放假都不知道。你啊···果然还小呢。什么事都不懂。以后可不要乱说了。”
　　我不耐烦地答应着，虽然自己也觉得自己太多嘴了。可这又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没想到，马上就有一个考验我嘴上功夫的难关要来了。
　　我当初看到竹枝姐姐急冲冲地向我跑来，我还以为小莲有消息了。可竹枝姐姐却说：
　　“小花，外头有官爷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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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道歉
当初，我在本文标签加上“打脸”这个标签，本意是指主角阿花会被打脸。没想到被打脸的却是我自己。昨天我信誓旦旦的说会日更三章，熬夜也要把小高潮写完。结果第二章快到结尾了，我却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小高潮写的云里雾里，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写什么，于是再写了一篇铺垫。我卡文了，就在小高潮这，这种感觉很难受。这也是我活该，谁叫我不写大纲了。可我这人实在是太爱大纲了，一写大纲就会沉迷其中不写正文。我想，以我这种要么写大纲要么写正文的特质，我大概是成不了日更万字的大神了。
对相信我昨天挥更三章的读者，我要说；对不起！这种自以为是的毛病以后会争取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