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第一爱吃糖》张小素

20、渣男

　　姜糖一通发泄之后，坐桌旁休息，休息几分钟，赶紧又开始继续写卷子。

　　为区区一个渣男耽误写卷子，不值。

　　陆离拉个椅子坐她旁边。

　　姜糖抬头瞪了他一眼，“一边去，别打扰老娘考清华北大。”说完踢了踢他的椅子脚。

　　力气挺大，差点把他踢翻，看来气还没消透。

　　陆离把椅子往旁边挪了半步，也算是遵旨照办了。

　　姜糖从书包里拿出一对耳机，塞耳朵上当棉花球隔音用了。

　　这张卷子的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都不算难，没什么需要请教他的，那是最好了。

　　等她写完最后一个英文字母，偏头看了他一眼。

　　他正在笑，那种不自觉地微笑，大概可能连他自己都不会察觉的那种笑。

　　带着明显的甜意。

　　姜糖把耳机收好，开始收卷子，一边问道，“和女朋友聊天呢，笑这么骚。”

　　陆离盯着她看，“是啊。”

　　姜糖哦了一声，把卷子收进书包，“那我走了啊。”说完就要往门口走去。

　　又说道，“今天谢谢你了。”

　　要不是他，她现在说不定在哪郁闷着呢，因为今天大熊大龙那档子事。

　　陆离站起来，跟上她，“谢我干什么。”

　　姜糖面朝着门，没回头，“以后，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说完就要伸手拉门把。

　　陆离走上来，把她的手从门把上拿了下来，站在她前面，贴很近。

　　他柔声问道，“为什么？”

　　哈哈，快说，快说你因为喜欢我，所以吃醋了。

　　姜糖把头偏在了一边去，不去看他，“你有女朋友，我们这样不合适。”

　　陆离把她的头掰正，强迫她看他，“我们怎么样了？”

　　姜糖把他的手从她耳朵旁拿了下来，“比如现在这样，太，太暧昧了。”

　　陆离伸出手来弹了弹她的耳朵。

　　她的耳朵很好玩，一弹就红。

　　姜糖往后退了一步，“少他妈动手动脚到处撩。”

　　陆离捏了捏她那只已经红透了的耳朵，弯下腰来，在上面轻轻吹了口气。

　　顿时一股温热的气息扑来。

　　他的头慢慢靠在她头上，嘴巴贴在她耳朵旁，柔声说道，“我没有女朋友。”

　　姜糖怔了一下，没动。

　　他继续说道，“我……”

　　还没等他说完，她突然闪开了，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会说什么。

　　她说，“你不是总要送我回家吗，就今晚吧。”

　　这……事情发展地是不是太快了点！

　　陆离，“我可以先回家拿身换洗的衣服吗？”一边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姜糖睁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然后骂道，“想哪去了！”说完红着脸闪过去打开门出去了。

　　啊，不是那个意思啊，不好意思想歪了，陆离跟了上去。

　　等她换好衣服，到了楼下停车的地方，姜糖从摩托车后备箱拿出头盔，又把背包放进了进去。

　　她把头盔递给陆离，他没接，“你戴。”

　　姜糖晃了晃手里的头盔，“瞎叽歪什么，快戴上。”说完把头盔塞他手里去了。

　　推来推去的，搞得不出场生死离别的车祸都对不起这一顿推。

　　最后是姜糖帮陆离戴上的头盔。

　　她跳上车，一只脚撑地，对他使了个眼色，“上车。”

　　陆离踩着踏板，一跃而上，坐在她身后的座位上。

　　“坐稳了。”她话音还没落，车子已经飞了出去。

　　半夜十一点，街上人不多，除了市中心的地方需要放慢车速，再往外就可以开快点了。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的两条马尾被风吹得来回摇摆着，一会儿打在他心口，一会儿又打在他肩膀上。

　　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想必是那种认真又略带严肃的样子，毕竟是逞能逞惯了的人嘛。

　　陆离的手原本是抓在摩托车上的，慢慢地不听使唤地捏住了她的衣服布料。

　　姜糖：“抱紧了啊，要拐弯了。”

　　姜糖看了看后视镜，皱了皱眉头，对陆离说道，“别回头，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陆离嗯了一声，想起来今天在天台的时候被年级主任追屁股后面跑，又是一场世纪大逃亡啊，真浪漫。

　　他当然知道后面跟的是谁，他家司机和保镖呗。

　　但姜糖不知道。

　　他问，“后面谁啊，今天找你的那人吗？”

　　姜糖答道，“不是，大熊那蠢货，开不起那么好的车，不会是康安路的人。”

　　他默默记下了，康安路的大熊。

　　“莫名其妙。”姜糖说完，开始加速，“抱紧了，甩开他们。”

　　陆离再一次光明正大地抱住她。

　　很快，后面那辆骚红色的劳斯莱斯就被甩掉了。

　　陆离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让他们在康安路外面的路口等他。

　　摩托车很快开到了康安路，姜糖放慢车速，沿着昏暗的路灯往前开，不断绕过地上的不明障碍物。

　　姜糖微微把头侧了过来，对他说，“陆离，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把头盔拿下来。”又补充道，“乖。”

　　陆离就嗯了一声，没说话。

　　他在想，能发生什么事。

　　姜糖继续把车速放慢，慢到跟竞走差不多。

　　右边楼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声，还有大人吵架骂架的声音，尖锐刺耳。左边楼前面站了几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女人。

　　姜糖问道，“大佬，要去试试吗？”

　　陆离简直无语。

　　车子继续往前开，不小心轧在一块砖头上，颠簸了一下，姜糖停下车，将砖头拿起来放路边上去了。

　　说不定哪天，这块砖头就是她保命的武器。

　　旁边院子里扯了个一百瓦的大灯泡，灯底下有人打麻将，旁边还有一盘烧完的蚊香。

　　“呦，姜糖，有客人啊。”麻将桌上一个叼着烟的人冲她喊了句。

　　旁边几个开始哈哈大笑。

　　姜糖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但现在陆离在，她不想计较了。

　　转身要走，听见后面有人低声议论，“估计比路口那几个贵，装什么纯呢。”

　　“到床上比谁都骚。”

　　“跟她妈一个德行。”

　　“操你们麻痹！”姜糖捡起刚才那块砖头，对着麻将桌就是一扔，砖头砸在桌上，滚下来把下面的蚊香盒子打翻了，灰扬了一地。还有麻将掉水泥地上的声音。

　　几个大人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指着她骂，但没一个敢过来跟她打的。

　　知道打不过，过来也是挨揍。

　　姜糖不想没完没了下去，转身朝摩托车走去。

　　陆离攥着拳头往这边走了过来，姜糖不让他摘头盔，还夸他乖，他就没摘，顶着个头盔就过来了。

　　姜糖一把拦住了他，“走吧。”

　　那样的人，不值得你动手，脏手。

　　陆离不肯，他现在只想把这几个人给揍飞了。

　　姜糖吼了一句，“我说，走了。”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陆离停了下来，拳头还握地紧紧的。

　　姜糖伸出手来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拳头掰开，拉着他到摩托车旁边。

　　她跳上车，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跟着跳了上来。

　　车子发动，继续往前开着。

　　两人都没说话，沉默了几分钟，姜糖先说话了，“大佬，今天天不错哈，你看月亮姐姐都出来了。”

　　陆离没说话，憋屈地要命，也是心疼地要命。

　　姜糖侧头看了看他，“快看呀，月亮姐姐在对你微笑。”

　　陆离沉着脸抬起头。

　　有个毛月亮，两边的楼房中间就只能看见巴掌大一块天。

　　姜糖笑了笑，“哈哈，好玩吧，我骗你的。”

　　陆离没说话。

　　这他妈一点都不好玩。

　　到了她家楼下，两人下车。

　　姜糖把车子停好，“要上去坐坐吗？”顿了顿又道，“我家没人，就我自己。”

　　陆离嗯了一声，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楼道里没有灯，只有换气窗口投射进来的一点点亮光，姜糖拿出手机，调出手电筒功能。

　　“小心扶手，都是坏的，别扶。”姜糖很体贴地提醒他道。

　　陆离没说话，就嗯了一声。

　　到六楼，姜糖拿出钥匙开门。

　　她打开灯，一边换鞋一边说道，“进来，把头盔摘了吧。”换好鞋又对他说道，“你不用换了，我家就一双拖鞋，平时没人来。”

　　陆离还是把鞋子脱掉了，穿着袜子走了进来。

　　这是一间粉色调的令人看了就会感到少女心爆棚的房子。与刚才康安路上的破建筑及破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一个至纯，一个至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