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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谁家玉笛暗飞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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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
“各位爱卿,河北近日传来消息,说是泛水严重,接连几日都是大雨,不计可数的庄稼被毁于大雨之中,河北贵为要地,这一场天灾损伤了不少财力、物力,孤认为眼下找一位朝中重臣去处理河北之事是最为重要的。”朝堂之上,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身穿明黄,头戴旒冕的男子,年纪虽只有十五,眼里却尽是锋芒。
“皇上心中可有人选?”坐下的文武百官听及此言,便已经知晓皇上寓意何为,现如今朝野之中,势头最盛的不就是谢景行吗?要说这眼前的小皇帝最怕的人是谁,也当属他谢景行了。想当年,谢魏虽在朝野中为文臣,历任丞相一职,但在北齐孰人不知他谢魏武功盖世,早年也是征战沙场,其子年仅十二便已随其一起在沙场上奋战,谢景行十五岁那年,皇帝才五岁,正值北齐战乱,他谢景行奋起抗敌,打破敌兵,将敌人打的可谓是片甲不留。十五岁便已成人人熟知的英雄人物。而现下,皇帝也已十五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着喊父皇的奶娃娃了,他的野心,已经可见了。
“孤认为,谢丞相此前去最为恰当。”刘郯勾起了嘴角,看着下面的谢景行,从一开始,他便未出只言片语,只是静静地听着,面色从容,仿佛无人能打破他的从容,而他最见不得的也便是他这副满不在意的样子,那么的高不可攀,让他也深感望尘莫及,明明,他才是这北齐的主!
“谢丞相可莫要以为孤是为难你,孤认为满朝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若是谢丞相你出手,河北问题,很快便可以解决不是吗?”刘郯收起了隐晦的笑意,蹙起了眉头,仿佛真的是忧国忧民的样子。
“臣愿意为皇上分忧。”谢景行行了个大礼,向他跪拜。
“孤就知道,北齐不可或缺的唯有你啊,哈哈哈,谢丞相当真是帮了孤一个大忙,既然如此,还请丞相早日收拾行李,帮助孤早日治理好河北之难。”
退朝后,谢景行被右将军严庭喊住,二人一同向着南门走去。严庭师出与谢魏,算上去与谢家也是有交集,严庭虽为武将,但并不憨傻愚钝,今日朝中之事,他看的透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皇上的有意为难和施压。
“景之,你现下打算怎么办?”严庭唤到他的字。
谢景行笑了笑,好似并未今日之事烦忧,反而是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
“当年的小崽子已经长大了,长满了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的想吃一顿大餐,却并未思虑自己的肚子是否能容得下。”
“照你如此说来,我反而并不担心了。不愧是师傅的儿子,景之,虽言尽于此,但河北现下凶险万分,你此行也要多加保重。”
“恩。”
“方才我还在想你那个小跟屁虫会不会来,这下看来,真的不愧我给她的这个名号。”严庭看向站在南门外玄色面纱半遮脸的阿竹,调笑道。
阿竹也看见了他们,行了个礼,却是朝着谢景行,丝毫没将这严庭放在眼里,严庭毕竟也是师出谢魏,从小也是生活在谢府,对于阿竹也并未陌生,二人从小也是互相打着练身手,阿竹虽不喜说话,却也是女孩子心性,喜欢欺负比她笨的,严庭虽已是北齐的右将军,身手数一数二,却委实打不过阿竹,阿竹的身手究竟有多厉害,怕是他也不清楚。北齐无女子历任官职一说,若是有,这右将军怕真的是轮不上他了。
“阿竹跟了你也这么些年了,你都没有想过要给她许一个人家?”严庭突然的一句话,竟是让谢景行也顿了顿,许个人家吗?他竟是从未想过,今年他已二十五,阿竹也已二十,正是桃李年华,陪在他身边确是不短了。
阿竹闻言也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有了一丝动容,她也从未想过这一生还会嫁人。她回道:“我是公子的人,这一生便只跟随公子。”
严庭粗心,并未察觉不对,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在她看来,世间少有女子如她一般,能文能武,除了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心眼确实不坏,只可惜入了这谢家的门,再出来真的很难了。“可惜了,可惜了。”
“怎的,莫不是你看上了阿竹?想将她从我这里要走?”谢景行有些不悦,但并未表现出来,反而笑意更浓,他看着严庭,严庭一个糙汉子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脸红,说道:“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可从未将阿竹当做过女人。”
阿竹听及谢景行的话时,顿时心中犹如被重物砸了一下,空荡荡的,她虽明白自己在他眼里可有可无,但却有一丝幻想自己可以可有可无的陪伴他一生,木得,心有些凉,蔓延至手脚。
“公子,该回了。”她并不想再听他们说关于她的事,便是打断了他与严庭的对话。
“是该回了,”谢景行心细,看出来阿竹脸上的不耐,他的心情却顿是大好,笑意绽在脸上,上了马车。
马车内,两两无言,一片寂静,阿竹闭上双眼,仿佛眼不见心便可不烦忧,然而却总有一双眼睛盯着她,饶是她内力深厚,可镇下心中烦乱情绪,却也耐不住那人这样盯着她。于是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公子想说什么?”她开口看向他。
“明日随我去河北。”他笑了笑,却并未说他心中想说的话,他原是想说原来她已经不再是小时的那个丑丫头了。
“好。”阿竹低声回道。突然面颊感觉一阵凉意,她猝不及防,面纱已经被谢景行给取下。
“以后在我面前不用再带这个了,以为自己戴个面纱很美吗?竟是学着那王家小姐整日戴着个面纱示众?”
阿竹无言以对,不知回他些什么,他仿佛已经忘记在某个雨夜中,他撕去自己玄色轻纱为她遮在脸上时说的那番话。
而她却永远烙在了心里,他说:“‘阿竹,你半遮面的样子很美,我却是不大喜欢你与我外出时别的男人看你的样子。”
自此她便一直戴着面纱,只因那日一席话。而现下,他却说她戴面纱是仿那个爱慕他的王家小姐,无论他是不是不记得那夜的那番话,此时,他却是在警告她,警告她不能爱上他,因为他根本不可能会爱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