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岁》艾蓝桃

4、第 4 章

　　“来我身边。”
　　势在必得的话飘进了言岁耳中，这种对待猎物似的态度让言岁很不舒服，若非有任务在身，他必不会搭理此人，除了令人不悦的态度外，段千秋让言岁感到畏惧。
　　纤长白净的手在空中顿住，大有言岁不牵就不收回的意味儿，身后连翘在言岁背上捅了下，后知后觉的言岁才匆忙下马，对着段千秋抱拳施礼。
　　“在下言寒岁，拜见昭政王。”
　　行云流水的下马动作被段千秋收入眼底，面不改色的虚扶了下言岁，段千秋再度开口，“虽与言兄初见，却总觉相识已久，今日本王要去城外狩猎，不知言兄可愿随本王同去？”
　　面对着来自昭政王的邀请言岁刚想说话他身后的连翘就先行替他一口应下，“没问题没问题！我家公子无事，昭政王有邀是我等荣幸！”
　　想要拒绝的话已经无法说出口，尽管万分不愿承认，言岁还是明白了连翘亦是顾长生派来监视他的人之一。点点头，言岁按下心里的别扭把自己的手递给了段千秋，两掌相触，他清晰的感觉到了段千秋手上的粗茧。同为习武之人，言岁自是明白这些粗茧从何而来。
　　二人皆是英姿之人，这般初识引来了不少轰动，围观群众中不时有女子发出惊呼，内力好强的言岁极其容易的捕捉到了这些声音，剑眉一皱。不管哪个时代似乎都有这种女子存在，她们虽是女儿身，却好龙阳断袖，看到两个男子哪怕是出于礼节性的握手拥抱，都会让她们尖叫兴奋。
　　“甚好！那言兄，是否要与本王共骑一马？”成功牵到言岁手的昭政王心满意足，又向他抛来了新的邀请，这次言岁没再给连翘开口的机会，主动婉拒了段千秋。意味不明的捏了言岁的手一下，段千秋缓缓将言岁松开垂手在身侧，“也罢，那你我二人，就各骑各的！”
　　一直在暗中观察段千秋的言岁确定他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后心里悬空的石头才终于落地，正欲上马，连翘猝不及防从马背上跳下拉着始终无话的林尘往人堆里挤去，言岁拽了下连翘的手，沉默着一人上了马。
　　早早坐在马背上的段千秋饶有兴趣地看着言岁，确定他坐好后，双腿一夹马肚，率领随从继续赶路。见状言岁也忙跟了上去，趁无人察觉，他把连翘塞到他手中的纸团装进了短靴筒中。
　　不知过了多久人马再次停了下来，言岁看着周围纷扬落下的花瓣雨险些惊呼出声，感情又来到神医谷外了。
　　“下马，扎营。”
　　段千秋开始指挥着随从展开了布置，把马交给走过来的小厮言岁背手围着这片桃林乱逛，眼角余光瞥到言岁的举动，段千秋细长的眸子里掠过丝迷恋。
　　领命的人有条不紊地安营扎寨，闲不住的言岁趁机帮忙跟段千秋的下属套近乎，聊了会儿他便弄清楚了为何外出打个猎都得扎营，合着段千秋要在此地猎个两三天，昭政王果真与众不同就连打猎天数都比普通的富家子弟多个几天。
　　午后阳光不似晌午般刺眼，柔媚春光斜洒下来，莫名让人觉得懒散，双手托腮坐在一块石头上，言岁被风儿吹被太阳晒的打了个哈欠。春乏秋困夏打盹这话果然没错。
　　“困了？”悄然踱到言岁身边段千秋弯下腰从他脑袋上方探过了头，随着他附身的动作，散在他身后的长发尽数披开，几缕发丝儿更是偷溜到了言岁肩上。头上突然多出来的阴影让言岁眨了眨眼，下一刻响起的声音让他本就不多的倦意一扫而光，仰头向上看去，昭政王那被放大了几倍的脸就这样闪入他的视线。
　　“没有困，绝对没有！”言岁急急忙忙解释，话甫出口他便及时打住，如若过急了会有点欲盖弥彰。
　　低笑一声段千秋没去戳穿他的窘迫，挥手召来一名随从，段千秋给他递去一把弓，“要不要比试比试？”
　　“比试？”看着段千秋扬起手中的弓言岁心头的疑惑被抹平，是要比试射箭吗？
　　木质小巧的弓箭就这么被段千秋塞进了言岁手中，勾指拉动弓弦试过劲后言岁满意点头，弓有多种，有适合用兵打仗的有适合狩猎的也有适合比赛的。而段千秋给他的弓正适合狩猎，借用言寒岁的记忆，言岁瞬间意识到了这把弓有多精巧。
　　“不知昭政王想怎么比？”同段千秋的随从那里要来一筒箭背在身后言岁询问着关于比试的事。
　　“以酉时三刻为限，看谁捕获的猎物最多。”带着自己的弓段千秋伸手指向了整片桃林，“体积小的猎物额外计分，如何？”
　　琢磨着段千秋所说的规则言岁在脑海里分析了一波，以言寒岁的身手来说区区狩猎这等小事必然不在话下，但他不知道对方的武功有多高强，没有把握的事言岁一直警惕着不去做。像是察觉到言岁的犹豫，段千秋清了清嗓子，“本王与你都不用内力，就凭各自的技巧。”
　　昭政王的话都说到这番份上了言岁也清楚自己不能拒绝，答应下比试唤来白马骑上，言岁居高临下地直视着还站在地上的段千秋，清秀面庞上扬起一道浅笑。圆润杏眼儿半眯，里面似有流光隐动，仰视着他的段千秋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