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老大》睡不着的鱼

146、天宝县城

　　天宝县此时可是前龙图阁大学士包拯包大人的治下，以他飞虎队许老大与包龙图的关系，理当前去拜访。徐西安等人提了这个意见，许愿也是点头同意，前些日子他便已经对兄弟们言明，此去山东已经与包龙图没有了干系，但是包大人替飞虎队出了头，拿下了萧氏兄弟，自己也受到了牵连，被贬为知县，这份大恩大德，飞虎队这些血性汉子可是不会忘的。

　　许愿正想与包大人一会，他吩咐道：“我们此时只是江湖流民，这般上百人招摇过市不太合适，你们几人跟我先进城，其他弟兄们先在城外驻扎。”许愿所点几人当然是几大主力干将，其余众人领了命而去，各自忙碌。许愿看到远处向自己这边张望的施云，朝她挥了挥手，把她招了过来，许愿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她心中所想，他嘿嘿一笑，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虽未嫁，但是还是跟着我一起进城吧。”在众人哄笑中，施云又喜又羞，在许愿胸口锤了一拳，转身跑到一边。

　　天宝县城比起扬州城那种大邑来，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城墙早已斑驳不堪，看上去不过是丈余土堆，城门破败，守城兵士比起扬州府衙大牢内的三个老狱卒也是旗鼓相当，几人扛着棍棒靠在墙角，毫无精神可言，此时也就是太平盛世，如在乱世，这样的城池纵马便能踏平。城内街道两三条交错，店家酒肆不过七八家，此时也是中午饭点，各家却是门可罗雀，许愿几人挑了最大的一家，临窗而坐，那小二被这么多食客吓了一跳，晃过神来，急忙殷勤伺候。

　　许愿也不多话，直接让他把店里的招牌酒菜照着来一份，这又让小二激动了一番，忙不迭的吩咐后厨张罗了起来。徐西安看那小二受宠若惊的模样，暗暗发笑，他说道：“我们这样的主顾，他们这店里怕是没遇到过吧，今儿个可要被他们狠狠地宰了一刀了。”

　　许愿也笑道：“只要饭菜好吃，酒水好喝，宰我们一刀也无所谓。我们吃饱了，也得让人家吃饱不是。”徐西安道：“兄弟，你这要求可不低啊，你吃惯了施云姑娘的手艺，这些人做的，哪里还能入了你的法眼呢。”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施云一眼。

　　施云自然是紧挨着许愿而坐，她见徐西安取笑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娇声道：“徐教官，我有什么好手艺，你却来取笑我。”施雨见姐窘迫，护姐心切，急忙打岔道：“我说老徐，正好闲着，那兵法里，军争篇中，有两句话我不明白，快给我讲讲。”

　　这一招果然有效，徐西安满脸苦色，像是中了剧毒一般，叫苦道：“你小子就不能让我清净清净么，这几天被你磨的，我耳朵里的茧子都没了。你再来烦我，我就出城去吃火锅去。”众人一阵哈哈大笑，施雨洋洋得意，施云笑魇如花。

　　“各位客官好啊，”众人大笑之间，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满脸堆笑道，“鄙人李茂山，此间小店的东家，感谢各位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许愿看这老板四十出头，身材微胖，一张驴脸，满是和气生财，身后店小二笑嘻嘻的陪着，一看就是店小二接了大主顾，把老板请出来，邀功请赏了。

　　飞虎队这样的外交事务向来由杨有信处理，他也不起身，在席间抱拳道：“李老板客气了，我们也是慕名赏景而来，到了此地，就顺便尝尝贵店的招牌菜。”

　　李老板附和道：“那是，那是，远的不说，在咱们天宝县城内，咱们李记酒楼，可是数一数二的，你们来咱们店，可是来对喽。”众人皆是暗笑不已，这破败小城里，人都没几个，数一数二又有什么区别。老杨只得随口应付几句：“那是，我看贵店规模最大，那必定是本地翘楚。”那李老板听人奉夸赞，忍不住喜上眉梢，说道：“各位好吃好喝，待会儿我给你们打个折。我还要招呼客人，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又嘱咐小二两句，让他好生伺候着。

　　李老板一走，施雨就嘀咕了起来，嚷嚷道：“这老板也挺有意思的，除了我们，一个客人没有，招呼老鬼啊，一看就是个奸商，牛皮满天吹。”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徐西安向来喜欢与他斗嘴，此时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这店看上去年代不近，就这么个状态，还能开这么多年，真是奇迹，这老板还是有点本事的。”施雨哼道：“我倒是没发觉，真要有那本事，怎么这么半天了，也没见一个客人进来啊。”

　　此时那店小二已经上齐了菜，听众人讨论自己老板，忍不住说道：“几位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老板还是挺有本事的，没有客人来，这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怪不得我们老板。”许愿半晌不说话，那双手正不安分的握着施云姐姐的柔夷呢，施云脸颊生火，却也是只能由着他，心里又是娇羞又是欢喜，一双美目四处张望，生怕被人看出什么。许愿过足了手瘾，听这小二这么一说，他嘿嘿笑道：“哦？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不能怪你老板了？”

　　店小二本来是听到施雨说起自家老板的不是，才斗胆说了两句，此时许愿竟然要问他，他讪讪一笑道：“客官您见笑了，我哪知道什么啊，我也是就随口一说，让您误会了。”许愿理解这些人的心理状态，他夹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说道：“味道的确不错，不愧是天宝县内数一数二的大店。”那店小二说道：“那是当然，咱们这个店可是数十年的老字号了。”许愿笑着说道：“我看你们这店不错，以后都来你们这吃饭了，这是定金，”说完，松了施云姐姐的小手，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银子，丢给了店小二，“我们来呢，你就好吃好喝的给我们留着，我们要是不来了呢，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店小二掂了掂手中银子，顿时眉开眼笑，他这种人久在社会上厮混，最是懂得察言观色，他四周瞅瞅，才悄声说道：“不瞒几位，咱们这天宝县虽然不是济南泰山那样的大邑，但是也绝不是落后蛮荒的地方，就我们这酒楼，十年前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每日少说也能挣个二三十两银子，可是……”店小二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这些年咱们天宝周边闹了匪患，以前经过我们天宝南来北往的客商，大多选择从其他地方走，这久而久之，生意就萧条了下去了。”

　　许愿不动声色，疑惑道：“匪患其实哪里都有，你们这店也在县城之中，现在好歹也是太平盛世，生意不至于这么差吧。”那小二拿人钱财，知道许愿好奇的是什么，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他马上说道：“按理说是这样的，可是咱们这边的匪患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咱们这边的匪患，一不打家，二不劫舍，他们只是掳人，有过几个精壮的客商在路上被他们掳走了，这消息一传开，哪还有人敢从我们这走。”

　　许愿心里嘀咕道，这四海帮看来势力范围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这天宝恐怕已经在他们势力范围内了，老包子这跟自己一样，是深入虎穴了啊。他问那店小二，“你们这里匪患这么猖獗，朝廷就没派人管管么？还有你们老板生意这么差，怎么就没想着另谋出路呢？”店小二道：“朝廷怎么管啊，据说知府衙门也派人追查过，他们找到那些被掳走的人，那些人在土匪窝里，吃的好穿的好，都没人承认自己当初是被掳来的，衙门也没办法，而且听说那些土匪头子也是有些来头的，几下运作之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咱们这个李老板，”店小二突然笑了起来，一脸的鄙夷不屑，“咱们这个店，就是前任老板开不下去，转让出来的，咱们李老板以为是个机会，接了手，没想到这是个烫手山芋，自他接了手，生意更加不行，我看离关门不远了，这人啊，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许愿看这店小二说起他的老板，大有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样子，这从古到今，员工都喜欢在背后中伤老板啊，他急忙制止道：“可以了，你先忙去吧。”店小二应道：“有事尽管招呼，随叫随到。”说完，把手里的银子塞入怀中，一脸得色的走了。

　　徐西安见那小二走远，说道：“这四海帮本事是越来越大了啊。”杨有信也道：“咱们到人家的地盘落草，恐怕还得看人家脸色才行啊。”施雨大屁股二人却是没那么顾虑，许愿谈话间，他们二人就已经吃了八分饱，此刻听徐杨二人这么说，便嚷嚷道：“你们二位就是老成持重过头了，他做他的土匪，咱做咱的强盗，各凭本事，凭什么看他们脸色啊。”

　　徐西安懒得搭理他们，白了他二人一眼，对着许愿说道：“我在四海帮里有些旧识，改天我跟他们会会吧。”许愿笑道：“我知道啊，当日你我初识，你不就是四海帮的人么。现在你改换门庭，就不怕人家记恨你么？还是缓缓，不急在这一时。”

　　徐西安点头应允，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门外三德闪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