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若是遇上风暴怎么办？”
陆宅西院的一个朝阳的小屋子里，传来好像是教书先生问话的声音。
陆霖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说道：“要找会看天象的船员预测风暴的方向，然后让有经验的船长控制船舵，其余的人都进到船舱里面，穿好冲上气的羊皮救生衣，实在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全员弃船。”
汤德明用手里的折扇打了一下陆霖的脑袋：“我说你什么来着，书要仔细看，记住些大概最后导致的就是全船覆没的后果。”
陆霖捂住自己的头，想了半天就是不记得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我记得就是这个样子啊。”
汤德明摇了摇头：“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一开始应该要放下船帆。”
“哦，对！”陆霖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给忘了。
但也不怪他，那本《航海纲要》是汤德明前两天才给自己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全都记住那才奇怪了。
汤德明又唠叨道：“我要是你，哪里可能自信到开船出海，恐怕刚开出去不足一里，就被个浪给打回来了。”
陆霖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劝起汤德明来：“师父，以我的见识肯定开不好船，也看不懂天象，遇上个大风大浪全船就覆没了......”
“呸呸呸，这种不吉利的话别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但是师父，你想想，如果你跟着我一起出海，会不会事情会进展得顺利一点，我的船也会一帆风顺，快速安全地驶到目的地。”陆霖这几天一直在打着这个算盘。
“而且师父，你不是也想要出海吗，当初我父亲出海的时候，你就没能完成这个心愿，如今有了机会......”
“陆霖，你要知道，你父亲就是在海上遇上了风暴如今才连船的残骸都找不到。”汤德明打断了陆霖的话，他一想起十八年前发生的事心中就忍不住地激动。
那年春天天朗气清，碧空万里，天上连几朵云彩都不多见，所以他们都认定那是个出海难得的好时机。可世事难料，就在陆君逸的那艘船出海的第四天，天上突然乌云密布，白天阴沉得像是夜晚一样，仿佛世界末日，然后接踵而来的就是骇人的雷暴雨。
汤德明记得很清楚那场雷电交加的大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他在码头也淋了三天三夜。
可是无论他在码头上祈祷了多少遍，卷起百米巨浪的海上没有半点船的影子。
陆家出海的商船一条也没回来，更别说陆君逸那艘出了远海的船了。
陆霖极少见到汤德明失态，他知道这件事的确是戳到了汤德明的软肋，才让他面红耳赤成这个样子。
汤德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太过了，他背过身去：“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如果真有心出海的话，就做好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蔺涵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码头的那艘将要出海的船上跟着经验丰富的老船长学习开船的经验。
他平日里对这种武器器械就颇感兴趣，以前也一直想着要体验一下开船的感受，可从未想过真正开着船到大海上去。
陆霖：“船开的怎么样了？”
蔺涵活动了一下肩膀，拿起陆霖面前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凑合。”
汤德明皱了皱眉头，真不知道这些年轻人是真没有数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开船哪里是可以凑合的小事，一个不留神就是葬身大海的危险。
“什么叫凑合，要开就要好好开。”汤德明训斥道。
蔺涵不以为意：“反正到了大海上也会有真正的船长跟着我们，应该没事的。”
陆霖站起身来，将蔺涵手里的苹果夺了过来：“你先别顾着吃，听我说。”
蔺涵伸手就要抢回来：“有话快说。”
陆霖：“我还没有雇船夫。”
“现在去雇几个不就完了，你又不是缺钱。”
话是这么说，但陆霖曾经在陆家码头上问过，有没有船夫愿意跟着他出海，给予重金，只是航线未知，归期未定。他本以为大概会有那么几个因为钱的缘故能愿意，但没想到最后没有一个船夫来找陆霖。
陆霖许久没说话。
“不会吧，你难道连个船夫都雇不到？”
陆霖还是没有回应，只是一脸心虚地看着蔺涵。
“我靠，不会是他们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出海吧？”
蔺涵终于还猜到了，陆霖只能厚着脸皮又去试探汤德明：“说不定师父愿意呢？是不是师父？”
汤德明哼了一声就走出去了。
“你不会真指望着我开船吧？”蔺涵咽了一口唾沫，刚刚吃下去的苹果的酸味一直在嘴里蔓延。“你要知道现在握着船舵的船长以前都是跟着船出海三四年的小船员，跟在上一辈的船长打杂积攒经验，才能真正的掌舵。而我上船才不过三四个月。”
陆霖将那颗苹果还给了蔺涵，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对他说：“加油！”
蔺涵：？？？老子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这几天皇宫里可算是闹翻了天，本来开春之后，公主就要和皇上指婚的宰相家小公子正式成婚的，这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若是成了，更是皆大欢喜。
但那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就是不愿意，甚至用绝食来威胁，死活都不要嫁给那个公子。皇上哪受得了最疼爱的小女儿拿自己的身体抗议，这婚事只能一拖再拖。
坊间传闻也逐渐猖狂，他们都说，公主是因为陆家落魄的小公子陆在允才不嫁的。
“公主，您就吃一点吧。”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端着一碗银耳燕窝粥跪在一名红衣女子身旁。
“不吃不吃。”公主悄悄咽了口唾沫，都怪御膳房今天又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老远就闻到那个味道了。一想到浇满酱汁的细腻排骨融化在舌头上的口感，莫怀音就忍不住地流口水。
那个老太监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这些天为了劝公主那件婚事，这才被皇上指来服侍公主，不过公主就算再蛮横跋扈，也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孩子罢了。
老太监早就注意到了公主不住地往那盘红烧排骨瞟的眼神：“要不公主就吃一块御膳房刚做好的排骨？”
莫怀音摆摆手，一脸英勇就义的无畏：“我都说了不吃。”
“就一块，老奴绝对不会告诉皇上公主您吃了东西的。”
太监特意将那盘排骨端到了莫怀音面前，那浓郁的香味让她反射性地伸出手想要擦擦嘴角的口水。
还好，没有流出来。
莫怀音做出一副纠结为难，却又体贴老太监心思的神情，做足了戏，才说：“...那好吧，就一块。”
望着空了的盘子，莫怀音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
“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不准告诉父皇我吃饭了。”
“可是这些空盘子怎么办？”
“就...就说是你吃的，本公主心地善良，节俭朴素，不愿意浪费粮食，特意让你吃的。”
老太监低头暗暗笑了笑，这宫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会相信公主节俭朴素，体贴下人的。不过他还是正经地向公主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然后将空盘子端了出去。
老太监一出去，莫怀音就找借口困了，将在一旁服侍她的两个丫鬟支了出去。
她悄悄打开自己的衣橱，翻箱倒柜了很久，在橱柜的最深处翻到了一身太监的衣裳。
这身衣服可是她威胁了宫里的小良子好久才得了的，往日里她偷偷溜出宫找乐子玩，也多亏了这件衣服。
莫怀音掰着手指头仔细算着，午后侍卫巡视的时间是半个时辰一趟，如果她跑得快的话，从这里到最近的城墙时间完全够。
陆在允，我来找你了。
远在脂粉铺的陆在允止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