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撩到了终极大boss》半壶宇宙

16、第十六章

　　陆霖声泪俱下，一双眼睛被眼泪浸得通红：“今年年初的时候，母亲突发恶疾，我找遍了京城里所有的医馆，没有一个郎中治得了母亲的病，我虽心急如焚，但也束手无策。只是...后来我不小心听到下人说起，原来我母亲是被陆君风毒死的。”
　　陆霖说到这里，眼角的一滴泪水很是配合地滴了下来。

　　周围的大臣们纷纷附和着，低声议论着陆君风的恶毒心狠。
　　陆霖擦了擦眼泪，如果皇帝走近来看的话，就知道陆霖眼里并没有半分悲伤，他眸子里全都是恨，想要让陆君风死在自己面前的仇恨。

　　朱正浩：“不知陛下是否听说过京城西南以前那个家底颇丰的李家？”
　　皇帝眉头的王字微微变形，变成了一条一条弯弯的沟壑，他的印象里，好像京城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如果陛下没有什么印象也很正常，因为这些年西南李家已经衰败，李家家主李庆也卷铺盖回到他南方的老家去了。但是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陆君风和他儿子陆在允。”

　　皇帝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打着自己的算盘。
　　“当初李家的少爷和陆在允交好，他们两家又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富人家，可没想到有一天李家的客栈被人泼了脏水说里面有小偷，陆家不仅不出手相救，反而落井下石，低价收购了那几家客栈，弄得李家破产，李家少爷差点自杀。”

　　皇帝抿了抿嘴，这件事他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被朱正浩拿到台面上来一说势必不能了。

　　“皇上，您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这陆霖的舅舅是江南巡抚梅晋羽，他们背后是江南的梅家，现在就连朱将军都没有理由的帮着他，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一个被陆在允收买的大臣开口。
　　“是啊是啊，现在朱将军成了骠骑大将军，一举一动可是关系到朝廷的生死存亡，可别为了一个小小的陆家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好了好了。”皇帝一听见这些大臣们絮絮叨叨地就感觉头疼，他说道：“那叫陆君风父子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陆君风和陆在允也走了进来，整个大殿一点都不像是处理国家大事的朝廷，反倒更像是处理邻里鸡毛蒜皮小事的衙门。
　　“陛下，草民冤枉啊！”陆君风还没走进大殿就大呼冤枉，跪在门口迟迟不肯起来。

　　皇帝只能无奈地说道：“好了，你快起来吧，我也没拿你怎么样不是？”前几天他们还谈起陆家小公子和公主的婚事，想着公主虽然没能嫁一个朝廷大臣，但也嫁了个京城首富的儿子，也算不上是委屈。

　　陆霖握紧了拳头，他就知道这场仗不好打。

　　“皇上圣明，我们陆家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仰仗着皇上，才能在天子脚下赚些小钱，从未有过其他心思。我这个侄子从小在陆家被娇惯坏了，竟然现在就想要抢走陆家，将我和在允挤出去。他是我大哥唯一的儿子，我疼他甚至胜过疼在允，可没想到他却做出这种兄弟阋墙的事来。”
　　这话说得有板有眼，要是不知道陆君风的品性的，还真有可能觉得他是在陈述事实。

　　不过朝廷从来都是一群受了教育的文化人聚在一起议事，就算会争吵会有异议，但是也没有像陆君风这个德行，直接跪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起来的。

　　“陆君风，好了！”皇上终于开口要结束这场闹剧了，他一脸不耐烦，“虽然朕认识了很多年，对你的品性也算得上了解，但这种事口说无凭，你还是拿出点证据来吧。”

　　“皇上，草民真的是被冤枉的，皇上您大可去我家宅院里找来任何一个奴婢，他们一定会为我作证。”陆君风终于站起身来，但还是一脸被冤枉的样子，活像个被丈夫下了休书的泼妇。

　　“那就宣陆家的家奴。”

　　陆霖心知肚明，陆君风这么自信，一定是一切都准备好了，皇上审判家奴也审不出来什么事实。

　　果然，那个家奴进来的时候，陆霖一眼就看出那个人不是陆家的奴婢，起码陆霖在陆宅的时候，从未见过他。

　　“草民李狗蛋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底下的大臣捂着嘴强压着笑声，陆霖也没憋住。
　　陆君风请这么个证人来，真不是在开玩笑吗？

　　皇上也忍俊不禁：“你……你说说吧，陆霖到底在陆家有没有受委屈？”

　　“草民不敢欺瞒皇上，陆霖在陆宅享尽荣华富贵，受的待遇比陆公子还要好，每天都有奴婢伺候着，陆老爷一旦得了什么稀罕东西，都先给他。但他却不知回报，他母亲意外得病死之后，陆霖郁郁寡欢，经常拿陆老爷和陆公子撒气，所以这些日子陆老爷就去看他看得少了些，陆霖就因此记恨了起来。”

　　陆霖冷静地听着李狗蛋说的话，这些话和陆君风刚刚讲得没有什么两样。这么看来，他们主仆可谓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陆霖瞧了一眼陆在允，他也在看他，眼睛里是以前欺负他的时候就有的纨绔不化的冷笑。

　　“皇上，欺君之罪该当如何处置？”那个帮着陆君风的大臣趁这个机会又上奏。
　　皇上本就偏向着陆君风，他的表情轻松了些：“自当处死。”

　　“请皇上明示。”朱正浩站了出来，“说不定这是他们主仆二人窜通好了的，这一个奴婢的话不足以成为证据。”

　　“皇上，你可以请人去陆宅再找别的奴婢，草民敢用性命担保，他们肯定也会这么说。”陆在允也开了口，他这个前两天皇上的半个准女婿，无论是品性还是才学都深得皇上的心。“而且皇上，我们已经按您所说拿出了证据，陆霖这方却什么都拿不出来，这不是明摆着是在骗人嘛。”

　　“你...人不能太没有良心。”朱正浩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小心会遭报应。”

　　陆在允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又转向了皇帝的方向：“陛下不觉得今天这个事情有些蹊跷吗？这件事本来只是我陆家的家务事，可却惊动了朱将军这个堂堂从一品将军，还让他死心塌地地为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辩解上奏，甚至半个朝廷的人都为他说话。

　　“陛下仔细想想，要是这次审判我和我父亲真的输了，我陆府所有的财产必定完全会交付给陆霖，这个时候，为陆霖出头的朱将军恐怕也少不了会收益吧。可要是陆霖输了，朱将军也不会损失什么，不过就是让皇上您堵心几天罢了。”

　　朱正浩毕竟是一介武官，比起言语争论更擅长操起家伙来直接干，他手握着腰间的佩剑就要拔出来，幸好被陆霖按住了。

　　陆在允继续说着：“如今朱将军手握兵权，在军营里颇受爱戴，我听一个从西北从军归来的朋友说，现在士兵们都无比信任朱将军，说是离了将军他就不能打胜仗了呢。朱将军得了兵权，又得军心，现在连陆家的金钱都想要插手，真是让我都觉得有些贪心了。”

　　“你胡说！”朱正浩大吼着，他虽然是一介武官，但也深知皇帝非常介怀武将权力过大，陆在允的话句句戳在了皇帝生气的点上。
　　“够了！”皇帝的确生气了，陆霖看到他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就连嘴角的那颗痦子都像个无家可归的蝌蚪。“陆霖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草民陆霖确实有事禀告。”陆霖脸上没有半分慌张，仿佛刚刚说的不是他的事一样。
　　“说。”皇上早已失了耐性，他半躺在龙椅上，眼睛半眯不眯。

　　“请皇上让给我母亲看病的那个郎中进来。”

　　“宣。”

　　陆在允心里一颤，郎中？当时毒死陆霖母亲的事情他没有参与，而父亲办事有时候会粗枝大叶，难免会给别人留下把柄。

　　“草民蔡志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留着白色长胡须的老人走了进来。
　　皇上：“你又有什么话要说。”

　　“草民做错了事，还请皇上赐贱民死罪。”蔡志平年事已高，说起话来声音沙哑无力。
　　皇上看他年老，便又耐着性子说：“你先说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朕才能酌情给你惩罚。”

　　“贱民医术不精，没能救活陆霖的母亲。”
　　“这不怪你，我听说整个京城的郎中没有一个能救得了他母亲的。”

　　蔡志平：“但是皇上，梅氏患的病并不是什么绝症。”
　　“那为什么全京城的郎中都救不了？”
　　“恕贱民直言，那是因为梅氏被人下了毒药，所以才无药可救。”

　　陆在允心中一凉，他看着一旁一脸镇定的陆霖，觉得自己仿佛不认识他了，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心机算尽的。

　　“哦？梅氏怎么会被人下毒？”皇帝硬着头皮问了下去，这个该死的陆君风，做事也不会做得干净些，现在让他两边为难，帮他不是，不帮他又于心不忍。
　　蔡志平从布衣里掏出了一个手帕，上面有一块黑色的斑记。
　　“这是当时贱民为梅氏看病留下来的，上面的黑色污迹就是梅氏吐的血。”

　　手帕上的血迹黑得让人完全看不出那是血，实在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