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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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拿人质来威胁自己？陆霖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一个阴招陆君风一家人真是百用不厌。
“你到底愿不愿意？”那群蒙面人有些急了，拔出腰间的剑，指向梅晋羽。
“这位大哥，你先别着急，那个人可是我舅，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陆霖尽力拖着时间，过不了多久，衙门大概就会派人来了。
那群蒙面人似乎也看透了他的心思，态度逐渐急躁起来，“别废话，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要是想不好，我就带他走了。”
梅晋羽奋力挣扎着，可他毕竟上了年纪，不出一会儿便有些气喘了。
陆霖只恨自己现在没有多长一个脑袋，就算重生之后还是不能周全所有的问题。
不过，最坏的打算也只是他跟着那群蒙面人走罢了。陆君风记恨的是自己伤了他儿子，也算计着他的那份家产，左右不过是背地里折磨他、虐待他，最后再杀掉他。
可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陆霖，从陆府逃出来他都已经试过一次，并不太难。
“我跟你走。”陆霖这句话刚刚说出口，下面的百姓里传来一个如春风般拂过的声音。
“衙门的人来了。”
是江越池的声音。
话语声刚落，蒙面人们便抓紧了梅晋羽的衣服，也不管陆霖做了如何的决定，就要带梅晋羽离开。
陆霖趁这个慌乱的时刻，一跃直直地来到蒙面人身边，和他们正面打斗了起来。
这时，江越池也按着陆霖教他的轻功的方法跃到房顶上来，和陆霖并肩作战。
那群蒙面人看这两人联手实在是难对付，又担心惹来官府上的人，便不得已放下梅晋羽，灰溜溜地走了。
“看来你还挺聪明的。”陆霖松了一口气，对着江越池说。
“你...以前难道以为我不聪明吗？”江越池帮陆霖扶着梅晋羽，一起跃下屋顶。
陆霖挑了挑眉，朝他撇了撇嘴。不过，真是多亏了江越池喊了那一声，要不然这个时候他可能真的就在陆府的地牢里了。
“舅舅，这是江越池，我朋友。”
“江越池，这是我最小的舅舅。”
互相寒暄介绍之后，陆霖拉着这两个人到承瑾街最繁华富贵的酒楼里来小聚。
梅晋羽本就不相信陆府里的一面之词，不相信外甥会没有缘由的去刺伤陆家小公子，他听到陆霖说了他这么多年在陆府的境遇，恨得牙痒痒。
长姐如母，更何况江南梅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梅家的少爷们对这个姐姐都十分依赖，后来看她嫁到京城陆家去，也都非常舍不得。
本以为嫁到京城首富陆家会给长姐带来无尽的荣华富贵，让她一辈子都享乐无忧，可没想到听外甥一说，他们在陆府竟然过得是和奴才没有什么分别的日子。
“跟舅舅回江南。”梅晋羽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江南梅家虽比不上京城陆家富贵奢华，可也是南方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怎能容忍陆霖这么被陆家欺负。
陆霖站起身又给舅舅斟了一杯酒，如果没有五年后发生的一切，他当然愿意跟着舅舅回江南，每天无忧无虑，也让他尝尝富家少爷过得是多么舒坦。
可是如今，他的后半生已经被定好了。陆霖只得笑着摇了摇头：“我要留在京城。”
“怎么？”
“舅舅，这陆君风和陆在允一直这么跋扈，待我和母亲像是对待牲畜一般，我不是君子，这种寄人篱下的仇恨我能记一辈子。陆家交在陆君风手里，我可能这辈子心里都不会舒坦，陆家的东西不能在我这里就交给了一个外人。”
江越池小酌了一口酒，突然想起那日在酒楼里偷听到的闲话，一时觉得好像一切都清楚了，他问道：“外人？难道你就是那个陆家老大的儿子？”
“是。我父亲就是十八年前出海再也没有回来的陆君逸。”
陆霖咬着牙喝了一杯酒：“而现在陆家掌事的却是没有半点陆氏血脉的陆二爷。”
梅晋羽对于陆家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倒是从长姐那里多少听说了一些，当年长姐北上嫁到陆家来的时候，梅家也是看中了陆家只是陆君逸这一个亲生儿子，必定不会委屈了梅安这一个管家的大少奶奶，可是没想到......
江越池看着陆霖坚定的眼神，从他棕色的眸子里看到了往日里看不到的东西。
“舅舅，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陆霖微低着身子敬酒。
“霖儿，你既是我的外甥，又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而且如果你刚刚说你母亲是被陆君风害死的，那这杀长姐的仇我心中自不比你心中难受得轻，现在你如果有想要与那陆君风为敌的心思，我们江南梅家虽然离得远了些，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江越池终于从陆霖眼中看到了一丝可以称得上是欣喜的表情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神情虽然有些恶狠狠的，但江越池却觉得很好看。
“陆家，就要易主了。”
想要从陆君风和陆在允手里夺回来陆家的基业并不是什么易事，他们父子两人管理陆家已久，并且掌管有方，陆家眼看着越发蒸蒸日上，下面的人自然大都信服听命于他们。
“树大招风。”梅晋羽跟着陆霖来到了蔺姨家，好好拜访了这些个在陆霖落魄时还不离不弃的至亲挚友。此刻他坐在蔺家的小院子里与陆霖商议着。
“这既是好事，又是坏事。”他继续说道，“如今京城的商业唯陆家独大，他陆君风不仅扩大了老陆家以往在海上的产业，还将手伸向了陆家从未涉及的客栈、商铺，我最近还听说他就连朝廷管束的粮草都想要插手。”
陆霖虽然不懂得经商之事，但为人处世方面也不是个十多岁的小孩子了，他偏头问道：“难道这番举动惹怒了皇上？”
梅晋羽用眼神示意了陆霖一眼，他从刚刚就注意到了江越池，样貌脱俗，穿着华丽，举止不凡，不像是普通百姓。此番他与陆霖说的话涉及到京城的达官贵族，怕是不便被一些有权有势的外人听到。
江越池灵敏地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受欢迎，他睁大眼睛看着陆霖，做出一副天真不知状：“我刚到京城对这里的事还不了解，而且我也不是多嘴的人，更何况我说的话也没人信不是？”
陆霖笑着摇了摇头：“舅舅，让他听了也无妨。”
毕竟只是个有钱的傻子。
梅晋羽还是打量了江越池几眼，怎么说呢，虽然他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但心性和眼神却并不是那种高贵傲气的权势人家的。
他接着说了下去：“如果简单地是惹怒了皇上，我还不必这么说，毕竟皇室还是靠陆家每年光是上缴的税款才能维持光鲜奢侈的生活，而且陆君风无论多么放肆狂妄，不过也都是有几个银子罢了，只要没有能威胁到皇室的兵权，皇上还不会毫无情面地处置陆君风。只是现下，他惹怒的是整个朝廷的人。”
梅家虽然远在江南，但梅老爷子怎么说也是个江州总督的位置，梅晋羽也刚刚被升为巡抚，他们自然不会对朝中的事情丝毫不知，更何况，陆家是梅家的亲家，他们更是万分留意陆家的风吹草动。
“为何会是整个朝廷的人？”陆霖远离朝政，对于这些事情一概不知。
梅晋羽说的话多了，不免有些口干舌燥，他端起手边的茶水来喝了几口：“士农工商，排在第一位的是什么？”
“自然是朝廷里的官员们。”
“这就是了。”梅晋羽再端起茶杯时，发现里面已经又添上了茶水，他眼神向江越池的方向看了看，发现他还是一脸单纯的表情，好像捂上了耳朵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自古以来，无论商人们再有钱，都是地位最低，最被人轻贱的，那些去经商的，大多也都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去赚钱养家的。可是现在陆家的产业越做越大，陆君风和陆在允也是百姓们佩服敬仰的人物，他们为下面的店铺召集经商的人才，重金聘请。所以，现在就算在书本里还有士农工商这种旧思想，可现实生活中，经商已经成为了发家致富的重要途径。”
梅晋羽叹了口气：“现在放眼整个京城，哪还有一心一意准备殿试的年轻人，都是拿着家里的银子想要像陆家一样经商赚钱的俗人罢了。”
“所以，就惹怒了那些朝廷里的士？”陆霖发现自己茶杯里是他最喜欢的黄芽奇兰，他笑了笑，真不知道江越池是什么时候买的。
“官员们现在都觉得地位受到了动摇，纷纷上书奏禀皇上，可皇上不但没有适当地压压陆君风的气焰，反倒是三天两头地请他们去宫里坐坐，唯恐天下人不知道陆家受皇上器重。”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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