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三首恶龙【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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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旅行吧，这样，我们就有回忆了。
——佐藤未
在互通心意后，佐藤未就告别父母好友与单首龙一同踏上了旅行，最初的时候，因为没有独自生活旅行过，所以还闹了不少笑话，生病过，吵架过，迷路过，一人一精灵在这个过程中确确实实的成长着，然后，在经过对战好友的推荐，他们去挑战道馆，在2vs2规则的道馆中因为佐藤未的精灵不够被一起轰出来，尝试华丽大赛，却因为毫无美感第一关就低分被淘汰……
见证甲壳茧集体进化为狩猎凤蝶的那一天，珟菱与佐藤未并肩而立，仿佛看到了他所看到的，徐徐展开的未来。
运气总是很好的佐藤未在旅行的某一天认识了一个名为米可利的男人，虽然对方没有答应和他打一场，最后却坐在一起享用了午餐。
“阿未，你旅行是为了什么呢？”
吃完饭后，米可利与佐藤未坐在湖边，看着彼此的精灵在不远处玩乐，米可利忽然问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站在湖上的珟菱好奇的打量这米可利，总觉得他并不像个平凡的男人——直觉。
佐藤未抓了抓头发，似乎对这个问题毫无头绪，最后只是笼统道:
“大概是为了，变强？”
【骗人，明明是不想很单首龙分开。】
珟菱站在一边戳穿他。
米可利听到这个回答笑着摇了摇头，换了个方式:
“你不是在挑战道馆吗，不想去挑战联赛，成为冠军吗？”
让米可利吃惊的是，佐藤未对此似乎并没有很大的兴趣
“还好啦，一开始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那个参赛要六只精灵吧，所以就放弃了。”
“只要能让龙王的恶系技能变强，是不是在联赛上都无所谓啊。”
米可利沉吟不语，目光在佐藤未和单首龙之间来回打转，最后才仿佛不经意问:
“阿未没有想过再收复精灵吗？”
“哈？为什么？”
佐藤未奇怪的时候看向米可利，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句话，最后理所当然并且让米可利也觉得理所当然起来的道:
“我只需要龙王就够了啊。”
——只需要他。
分开的时候，米可利笑着告诉佐藤未:
“阿未不能参加联盟，我真是遗憾又高兴。”
懒得问为什么的佐藤未背着包转身，没有回头的对着米可利摆了摆手。
“下次再见吧。”
“也是，总会再遇的，下次见面，阿未就来和我对战吧？”
被激动得跑回来握住他的手问“真的吗？”的佐藤未热烈目光注视的时候，他也相当游刃有余，点头笑着称“当然”。
相遇，分离，然后再次相遇。
就在珟菱都以为这段旅程会就此延续下去的时候，佐藤未却碰到了一只受伤的单首龙，因为龙王而对这个族群有天然好感的他选择了救治它，却没想到给自己和龙王带来了一场灾祸——
那只受伤单首龙所在的族群，就是龙王曾经的族群。
在双方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原本是想好好感谢佐藤未的单首龙让龙王与害死它弟弟仇敌相见了。
对战一触即发，寡不敌众的龙王最后只能与佐藤未在曾经族人的追杀下狼狈逃窜，这片地区连续几天都断断续续下着细雨，天空黑压压地仿佛昭示不详，更糟糕的是，单首龙的伤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而加重了。
在追杀中迷失了方向的一人一精灵最后躲在了被树木遮掩的隐秘树洞中，佐藤未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单首龙，可以说是相当的手足无措。
“龙王……”
手掌抚摸单首龙的头，男人的眼中浮现出坚定，他悄悄摘取了些大片叶子，给精灵做了个简易的床和伪装后，留下精灵球的佐藤未在即使在昏迷中也颇为不安的精灵耳边道:
“如果觉得有危险，就躲到精灵球里去。”
“等我回来，龙王。”
珟菱站在一边看着，不知为何有些悲哀——因为这里，就是她第一次遇见双首暴龙的森林附近，虽然有所不同，但大致还是看得出来的，她醒来的那个湖泊离这里也并不算远，她记忆力很好，绝对不会记错。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超出珟菱的预料，佐藤未冒雨离开了树洞，为了寻找一些树果给单首龙恢复体力或者治疗伤口，但那一天的雨却越下越大……
“你在这里躲躲吧。”
佐藤未将怀中湿漉漉的小拉达放在石洞中，这里面有不少精灵，它们并不欢迎佐藤未，但并没有排斥小拉达。
“谢谢你告诉我树果的位置。”
本来只是想让受伤的小拉达有个避雨的地方而起的一时好心，却得到了意外的回报，佐藤未对小拉达笑了笑，转身离开，小拉达站在洞口看着他的背影，眼中仿佛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
找到树果树的时候，相当狼狈的佐藤未是松了口气的，他爬到孤零零的树果树上，颇为艰难的摘下了仅剩几颗的乐芭果，刚刚舒了口气，却侧头看见了他毕生难忘的场景——
轰然的声响在森林中回荡，随之而来的是碎石与灰尘四起。
树果树所在的那片地域已经被石块掩埋，阿勃梭鲁俯视下方，不知自己刚刚紧急中的那发精神利刃有没有为那个人类留下一缕生机，但它已经尽力了，毕竟在自然面前，人和精灵都渺小而无力。
阿勃梭鲁头上的毛动了动，小巧的精灵探出头来，担忧看了下方一眼，阿勃梭鲁轻唤:
【不管那个人类能不能活下来，欠你的人情我这算是还清了。】
【当然，谢谢你，阿勃梭鲁。】
精灵从阿勃梭鲁身上滑下，赫然便是那只被佐藤未送到山洞中的小拉达，他抬头看看黑压压的天空，再看看下方的废墟，轻轻叹气。
【早知道就告诉他远点的地方了。】
【你又和我们一族不一样。】
对于灾害没有感知的小拉达当然不会想到这里会发生山体滑坡，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我先走了，你最好也快点离开，毕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一次山体滑坡。】
走了几步，阿勃梭鲁又停下，回头看小巧的精灵。
【对了，你最好不要告诉那个人类的精灵他的事，如果人类死了，也好让他减少难过，如果没死……那个人类会回来找它的吧，大概。】
带着不知名的讥讽，阿勃梭鲁消失在雨幕中，佐藤未和单首龙在森林中被追杀这么些天，森林中的精灵大多都知道，只是懒得管而已，毕竟事不关己。
小拉达看着废墟，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向着另一棵树果树所在的地方跑去。
重伤的单首龙可以活下来的理由，珟菱大概知道了。
少女飘在废墟上，雨水穿透她的身体浸入土地，无法移动的她放下之前想要拉住佐藤未的手，默默无言的蹲下，闭眼感受佐藤未微弱的呼吸。
第二天，天空放晴，森林外的人们听闻动静而来，很快开始了挖掘——以往发生山体滑坡，总会有精灵受伤或者，死去。
“……人？”
佐藤未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阿勃梭鲁的那招的确给他留下了一定的空间，让他得以喘息，但他的运气却算不上好，脑部和左手臂都受了伤，人已经陷入昏迷，只有右手，还握着一枚仅剩的芭乐果不放手。
随着佐藤未所在的救护车离开森林的时候，珟菱回头看森林，那里，并没有一只单首龙出现——
佐藤未的性命最后险而又险地救了回来，但是他的左手在无奈之下被截肢了，是被通知来的佐藤未爸爸签的字，虽然未来可以安装假肢，但佐藤未的家人还是痛苦极了，佐藤未已经长大不少的弟弟看着昏迷不醒的他，低声喃喃:
“早知道还不如不让笨哥哥去旅行……”
至少，平平安安的啊。
小黑子也来了，在心情沉重的同时，在知道佐藤未身上没有精灵球时候，他察觉到了另一种不妙。
巧合的是，在这一次天灾中，唯一死去的精灵便是一只单首龙，珟菱知道它，那只精灵从佐藤未送走小拉达后就悄悄尾随在佐藤未身后，明显是在代替族群跟踪佐藤未，以便停雨后发起又一轮追杀，只是没想到最后一起被掩埋——它死在离佐藤未不远的地方。
并不知道全程的小黑子产生了错误的认知，以为那只死去的单首龙属于佐藤未，不知道挚友要如何接受这场双重打击。
但很快他不用担心这件事了，因为醒来的佐藤未，什么都不记得了。
仿佛白纸一样的男人看着挚友，疑惑而平静的问:
“你是谁？”
伤好后，变得乖巧的佐藤未和父母家人回到了最初的小镇，度过了一段艰难的适应时期，身体开始慢慢好转，也开始习惯起假肢来，但他却常常坐在阳台，注视着他曾经和单首龙一起离开的方向，眼中混杂着迷茫与向往。
“阿未。”
“……小黑子。”
失忆的佐藤未让小黑子陌生，褪去了棱角，这个总是看着远方的男人与曾经的佐藤未判若两人，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像个空无一物的躯壳。
这样想着，小黑子翻身与他并肩坐在阳台的栏杆上，语气悠闲而轻快:
“每天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不知道啊。”
佐藤未眼中有迷惘，还有小黑子看不懂的惆怅。
“只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就好像，左手永远都回不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珟菱坐在房顶边缘俯视着两人，不知道为什么，那颗人心仿佛在驱使她，以至于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爱哭鬼。】
一边落泪，珟菱一边训斥着那颗软弱的心。
“未哥，留在这里不好吗，像过去一样，安安稳稳的，平平安安的。”
小黑子的声音有些苦涩，佐藤未看他，露出爽朗的笑容。
“是啊，也不错。”
只是小黑子看着那笑，却觉得他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通向阳台的房间内，端着小点心的佐藤妈妈看着佐藤未的侧脸，轻轻闭上了眼睛。
“这是什么？”
桌子上的卡陌生至极，佐藤未心中却不知为什么平添许多抗拒。
“精灵领取卡，用这个，你可以去小田卷博士那里领取一只初始精灵。”
“哎？可是我以前不是放弃了吗？”
纵使失去了记忆，关于过去的自己的事，佐藤未还是有从周边的人那里知晓些，只是他们所说的有些地方，却总是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是最后还是没有过多的深究……
“因为一些原因补发给你的。”
在天灾中失去了登记精灵的佐藤未获得了一次补偿机会，但具体的佐藤妈妈自然是不会和他说的。
“明天有一趟去研究所的直通车，阿未，这个选择我交给你，是要留下还是前进，我和爸爸还有你弟弟都会支持你，做出不会后悔的选择吧。”
女人垫脚抱住孩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身为母亲，看出自己孩子会做出什么选择，她还是做得到的。
看着女人消瘦的背影，佐藤未低头看卡，慢慢收紧了手。
“我才，不要去……”
夜晚
躺在草坪上，佐藤未抬头看着遍布星辰的天空，自医院醒来后至今的记忆反复在脑海中回放，抬起手，他看着仿佛可以触及的夜空，慢慢握拳……
次日凌晨，一夜没睡的佐藤未背着包，看着没有灯光的房子，手拽着背包带，弯腰深深鞠躬。
“对不起，爸，妈，弟弟，小黑子。”
【我想知道，我不自觉投注目光的方向，到底连接何方。】
佐藤未转身的时候，二楼原本紧闭的窗帘开了个小缝，佐藤未的三位家人看着他的背影，最后慢慢放下了帘子。
坐在树干上，小黑子看着下方的佐藤未走过镇口，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边，悠扬的旋律低低响起，停在小黑子旁边树枝上的烈箭鹰振翅高飞，发出高亢的鸣叫——
若有所感的佐藤未抬头，只看到火红的身影在云中飞舞，他眯眯眼睛，将手掌放在嘴边，大声喊——
“再见了——我会回来的！！！”
因烈箭鹰离开而震落的树叶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在镇外的公交站搭上车的佐藤未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风景，有些不安和期待，公交车上，珟菱静静的坐着，直到那个镇子随着车子的颠簸消失在视野，才抬起头看天空，烈风毫不留情的席卷着她的发丝，似乎想连她一同带走。
“命运，吗……”
单首龙与佐藤未的分离是命运，那么看完了全程却无能为力的她，是不是也是命运的一轮呢？
这辆车所开往的地方，又会是何方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三首恶龙【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