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脚本计划》拖拉机超人

11、牛棚

　　贝莫塔斯第四实验室——

　　“你们注意到了吗？最近‘BABEL’数据更新越来越频繁了，而且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
　　“似乎是上次黑客事件后就开始了。”
　　“你那么说好像确实是从那时候……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嘿~ 我只是个小小工程师而已，你有什么疑问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弗拉杰博士呢！”
　　“好吧好吧，别紧张，随口问问而已。”

　　闲话几句身穿白色大褂的技术人员偷看了一眼主控室，淹没在工蚁般各司其职的工作人员里没人注意到他们，那人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干着手头的工作。

　　卡米站在操作台后，双手快速的敲打着键盘，作为弗拉杰博士的得力助手他当然也注意了底下工作人员所说的状况。卡米虽然没有参与建造‘BABEL’，但他对它的热诚可一点也不比建造者低，对于‘BABEL’的历史他非常清楚，‘BABEL’是当时的政府企图用还不成熟的技术对那些外星物质残骸进行克隆失败后的延伸产物，连制造它的科学家都没想到有着独特结构的生物传导细胞最后居然能够进化成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台人造电脑都要完美强大的生物电脑，并且保留了生物独特的属性----它无时无刻都在进化。科学家害怕这种递进式的快速成长，终将超出他们的可控范围，不得不在供养物质中参入抑制药物来进行抑制。这一行为导致大部分由生物构成的‘BABEL’有着“不稳定性”的致命缺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庞大精妙的数据处理系统在不断完善下，必要的后台整合在卡米看来是合理的。因此在他看来频繁的数据更新和黑客攻击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所以他也没有将这一状况向弗拉杰博士汇报。
　　一次错误的判断，足以错失最佳的补救机会，等意识到时，一切维迟已晚。

　　美国东部卡斯塔维兹牧场——
　　傍晚 16：35：00

　　“福莱恩不是爱犬人士吗？我记得去年他还印了不少狗狗日历送人。”警官乔治一脸疑惑的扭头看向他身边的搭档帕克。
　　帕克皱着眉盯着草地上一只被开膛破肚内脏全无的牧羊犬尸体，“对，我拿到一本，现在还放在我姨妈家厨房的壁柜上……你发现了吗？”
　　“什么？”乔治拿出相机对着血肉模糊的尸体拍了一张照片。
　　“狗头没了…”
　　话到一半，刚来报道一个月不到的新警从不远的杂草丛里站了起来，手里领着一只狗头。“这个狗头被斩得干净利落。”
　　乔治和帕克同时翻了一个白眼，“快放下来，笨蛋。”“随便移动证物的报道写着可费劲了，高材生。”
　　“你们三个都到这里来！”

　　三人看到警长在不远处朝他们挥手，便都走了过去。偌大的一片草场宁静的可怕，警长理查德指着脚下一片已经开始发黑的血迹，一只牛头躺在距离这摊血污两米远的地方。“有东西拖着牛经过这里，一个人绝办不到。”警长严肃的看着他们。“这是一起恶性事件，在我们小镇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类状况。我们必须给小镇居民一个交代。”警长理查德侧开身，抬手指着一个方向，三名警官越过警长视线沿着草皮上的血迹望向远处，碧绿的草场和傍晚红色的云霞相交与地平线上，一座农场牛棚远远的矗立着。三人拉回视线看到理查德点头道：“我们去碰碰运气。”

　　四人坐着一辆警察来到农场，车子被栅栏外的铁门拦住。乔治按了三下方向盘上的喇叭，考虑着那位年过七旬的牧场主是否耳背到需要他多按几下时，那位农场主手里举着莱福猎枪走出了家门。“我都不知道我们警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受待见了。”“闭嘴，都下车去。”“嗨，山姆好久不见近来怎么样？”回答他的是一声枪响。“你们不受欢迎，快离开这里！”老山姆举着猎枪似乎随时会开第二枪。“冷静点！我们只是来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状况需要帮助……”理查德靠在车门后一手举着，另一只手摸到别再腰后的手枪。“我这里什么状况也没发生，我不喜欢拜访，我数到三你们要是不离开，我就开枪了！”“好吧好吧…听你的，我们离开…快上车”当两辆警车驶离后山姆又向天空放了一枪。“你们听到了吧，我当警察可不是为了被抢指着…”新警不可思议的扭头看着那座农场。“安静！”警长理查德摸了把头上的汗。“山姆我认识了有20多年，虽然不喜欢警察，但每次例行拜访他都会礼貌的让我们进屋喝一杯咖啡再走。”“是啊，这次他请我们吃枪子儿。”乔治握着方向盘抱怨道。“不对劲……前面右拐…”理查德命令道。“什么？右拐…这条不是回警局的路…”理查德靠椅背上，“我们回去，这次从后门…”车里三人都看着他，乔治咽了咽口水，“好吧，你是头儿。”方向盘一阵猛打，警车在岔路上右拐驶进了一条小路。

　　老山姆回到自己的屋子，将猎枪重新放回墙上的铁架里。他年轻时当过兵，即使现在老了体格依然比同年龄的老家伙壮实一些。他来到厨房拉开冰柜，从里面拿出大块大块已经切割好的生肉，抬头看了看摆在水槽前窗台上的蓝色闹钟。这个闹钟还是两年前超市购物送的，佩吉很喜欢上面印着的唐老鸭。此刻闹钟显示时间是17:30分，他想，是时候开饭了——

　　山姆拎着两桶肉块进了牛棚，理查德随后带着其他三名警官也悄悄的跟了进去，迅速分成两两一组躲进左右的稻草堆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呛鼻的腐臭味，这味道熏的四个人一阵头晕目眩。“什么东西那么难闻……”“嘘，别出声。”起先牛棚里安静的出奇，好像一只牛也没有，后来一声牛叫打破了平衡。理查德他们能听到牛蹄子踩踏地面的声音，声音很闷沉，好像牛背上驮着很沉的东西。

　　“佩吉，亲爱的。我给你带了晚餐。”山姆将木桶拎到一边，从里面捧出一大块肉来。“给，慢点吃，你最近胃口越来越大……吃吧，我会想办法的。所以别再出去自己找吃的，今天警察找上门来被我赶跑了，我说什么来着必须谨慎小心…还要？好的，我准备了两桶，希望够你吃的。”

　　理查德朝帕克做了个手势，帕克放轻手脚从一个草堆转移到了另一个草堆。

　　四人越接近目标，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就越浓烈。乔治率先转移到了一处视线较好的大木桶后面。由于牛棚没有开灯，所以他花了一会儿确认目标。等看清楚时，他觉得自己实际还没睡醒，这他/妈的绝对是场噩梦！很难形容距离山姆不足一米的是什么东西，庞大灰黑色蠕虫般鼓动的躯体，无数只牛蹄插蜡烛般长在两侧支撑着巨大的躯干，恶心至极的肉团两侧长着一排还时不时转动的眼珠，仔细分辨是牛的眼睛！“它看起来像水蛭或者长着牛脚的毛毛虫……”乔治侧头看见帕克就蹲在他身边小声的和自己说话。因为角度问题当山姆俯身拿桶里的肉块时，一直被挡住的一颗人头露了出来。“哦…见鬼……那是佩吉，山姆的妻子……”说话的是警长理查德，他和新警躲在比乔治和帕克靠后些的木柴旁。

　　“谁？谁在哪里？！”山姆丢开肉块转身朝他们躲藏的地方看去。

　　突如其来的状况刺激到了那个怪物，一条条沾满粘液的触须从它背上伸出，如同一只海蜇不停的挥舞摇摆。

　　“不，不，不…亲爱的，别慌张让我来……”

　　被叫做‘佩吉’的人头张开嘴，两条细线横穿她的脑袋，脸被划分成四瓣，巨大的锯齿圆盘状口器从里面钻出如同一朵绽放的百合花……

　　下一秒，山姆缺了脑袋的身体径直到在了牛棚的黄土地里。

　　一张山姆和佩吉年轻时的照片从格子寸衫的口袋里滑落而出，鲜红的血滴将两人的笑容掩盖……

　　接连不断的枪声从牛棚里传出，然后又归于平静。

　　夜幕降临了……

　　四兽厅——

　　黄金大门从里面开启两扇雕刻精美的门扉被慢慢打开，费伦泽将皮鞋上的血渍擦净才踏了进去。穹顶强烈的光线将大厅照亮，宛若希腊神邸宙斯大帝的光明殿光洁高雅的大理石地面，刻有精美浮雕的高大石柱高耸竖立着，天使在穹顶之中的云彩间吹着金色的号角。

　　黑色皮鞋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最后止步在金色的台阶前。恭敬的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放于胸前，伴随着一个优雅的45度鞠躬，费伦泽那一贯出名的好听嗓音在大厅里回响起来。

　　“我来见您。”

　　台阶之上至于圣坛的至高点，费伦泽抬起头望向那处，眼底的理性被炙热的情感所取代。金色台阶尽头仿佛来自圣经里的两张天堂与地狱两个不同时空对立的写实画卷，被硬生生的拼接在一起，圣神金阶之上一个注满营养液的巨大圆柱形玻璃水槽直通穹顶不容置疑的占据着圣坛中央。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内脏盘根错节相互缠绕着漂浮其中，半透明的薄膜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跳动的血管以及不断变化位置的长串金色眼球。如果一定要将这个东西比喻成什么，那么魔鬼的大脑就是它给世人的印象。在这令人恶心的生物中央，一个拥有世界上最精美绝伦的男性天使面孔豁然其间，白皙精致的身体只有上半身隐约而显，下半身则完全被放射状塞满眼球的触手所覆盖。这震撼视觉的画面常令人产生一种圣洁天使被恶魔怪兽吞噬的错觉。

　　“啊……你真是上天的杰作！”费伦泽情不自禁的赞叹，贪婪的盯着那张脸。“‘trands’世界将匍匐在你脚下。 ”

　　【将‘黑晶’找来。】

　　当脑海中出现声音，费伦泽相似触电般的全身轻颤，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要舒服的射了。

　　“是的…当然，我会尽快为您找来！”

　　黄金大门再次开启，费伦泽在走出大门前是倒退着挪步，他永远不会将后背对着‘它’。金色门扉合拢，重新将帽子戴上，淡灰的眼睛落到远处墙角处的阴影里“是时候放你们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合拢，费伦泽一边整理着帽子一边掏出的手机，一条信息被点开。一串轻笑回响在电梯内，“礼物被拆开，第一声号角吹响了……”

　　狭窄的通风管道里，一束白光晃动着转弯。被汗水浸湿的后背让衣服更加贴服，显得来人更加清瘦。从罗素进入通风口没多久，手腕上的地图就更新路线，她现在安照图标在岔路口向左前行，一个风口出现在不远处。关掉手电，她迅速来到出口，扒开百叶网，罗素钻出风口落到了一张实木办公桌上。

　　环顾四周，从装修上看应该是某位主管的办公室。罗素看了一眼腕表上的一行字，很快找到了神秘人说的那个书柜，转动柜子上的铜雕马头，实木柜子自动移开露出了里面的一扇银色电梯门，罗素迟疑了一下，伸手按下朝上的箭头按钮。电梯门开了，罗素谨慎的移步走了进去，看到金属面板上的数字11后，便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地面抬升，罗素身体一斜背靠在合金墙上，她觉得自己开始怀念躺在沙发上看无聊肥皂剧的日子了。突然电梯一颤，半路停了下来。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正当她猛敲按键束手无策时，电梯广播里传出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这里很安全，我可以回答你一部分的疑问，但这不会改变你来这里的初衷。】

　　迅速找到发声口，罗素盯着面板上的圆形横格，几秒钟后她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谁。
　　“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前追我的到底是什么生物？”罗素迅速提出了两个问题。

　　【美国中央情报局联合美国太空总署第四实验区行政A-423，第二实验区大楼内部，追杀你的是早期人工合成实验品，因为技术问题所以实验体的状况并不稳定。】

　　“那个怪物一样的生物之前可是个人类！别想糊弄我，我知道！那是个…人！”

　　【根据资料显示是位深度受感染的人类。】

　　听到人类两个字罗素像挨了一拳，她抱住自己退到电梯一角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地而坐。政府、军方、太空总署、实验室……天呐…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被卷进这么复杂的境况她还能活着脱身吗？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从裤兜儿里掏出一颗草莓水果糖，剥开糖纸将红色糖球丢进嘴里。一股酸甜味将她拉回现实，“现在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叫做：我问，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