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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火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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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南半球的一片汪洋之上,寂静的夜空群星闪耀。
今夜,月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照射在平静的海面上泛起点点银光。
一只白色的海鸥依旧在夜空中滑翔,凉爽的海风托起它的翅膀,羽尖微翘一个120度侧弯后,大鸟的视线里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多出了一个黑点,出于好奇它轻拍翅膀一伸脖子降低了高度朝黑点滑去。随着离黑点越来越近,大鸟看清了那是大海中的一叶小舟,木质的小舟首尾处分别横插着木棍,两端连接着细长的浮木。这是海岛土著出海捕鱼时常用的小船。一天就可以用斧头和绳子做出来。现在是深夜,没有哪个有经验的渔夫会在晚上出海铺鱼。这显然很不同寻常,于是大鸟围着小船在夜空中不紧不慢的滑翔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直盯着那小船上的一抹身影,那是个皮肤棕黄头发卷翘的海岛少年,此刻他双手紧紧拽着手里的渔网,身体后倾,细细密密的汗水布满他的全身,麻布的小褂子早已湿透紧贴在他的后背上。渔网里是个大家伙,天还没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他见过那家伙的尾巴,剪刀一样的鱼尾,泛着蓝光的背鳍,是一条大蓝鳍金枪鱼!卖了它,全家半年的生活费都有了,也许……还能更多钱。少年咬紧牙关,已经4个多小时了,他知道水里的大家伙就要精疲力竭了,到时只要把网收起来,拴在船尾的横杆上,他就可以划回岛上。少年回头看了一眼海面,随着海浪的起伏隐约还能看到小岛的轮廓。似乎想起了家人,勇气和希望又充斥着他。
大海鸥大概是转累了,于是降落在不远的海面上。和小船一同随着海浪起起伏伏并不急着离开。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的意识开始模糊,快到极限的他在阵阵海浪声中被困意压到,眼睛半闭着似乎随时都能睡过去,紧拽的双手依旧没有松开……
朦胧间,他听到了一声从远处传来的巨大爆炸声,似乎是从天空中传来的,少年缓缓的睁开眼睛,起先他以为天亮了,巨大的白光刺的他眼睛发酸,可在下一秒天空中的光又暗了下去,不在那么刺眼的光照下。少年瞪大着双眼吃惊的望着两颗火球在断裂处分别朝着两个方向急速俯冲而下,繁星在火球的映衬下暗的几乎看不清,于是更显得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清晰无比。
一颗火球率先砸进了海里,远远的,少年看见海面升起了高高的水柱,然后掀起巨大的海浪。由于距离较远过了很久浪花才波及到小船的这头,使的少年必须紧紧的抓住桅杆才免于甩出小船的下场。另一头,火球拖着长长的黑烟滑向更远的地方,直到黑烟消失在海面的尽头少年也没看见它落海的迹象。少年的视线随着天空中的烟带顺着火球划过的轨迹,最后停留在头顶处的断点处,那里应该是发生爆炸的地方……
手中的渔网早就不知去向,少年垂着两臂张着嘴立在小舟上,他呆呆的望着夜空……
一只海鸥惊慌的盘旋在夜空中发出刺耳的叫声……
50年后——
美国长岛周边的一处海港,此时正值傍晚时分。
很多停下港口工作的渔夫或者搬运工纷纷走进闪着霓虹灯招牌的酒吧里消遣时光。一处门头不起眼的酒吧里聚集着不少水手在其中,他们纷纷谈论着前一天发生在距离这里2海里的海岸上被海水冲上岸的一具神秘尸体。具体来说,那是一具动物尸体。每年被冲上岸的动物尸体举不胜数,为什么就这具会引起那么大关注呢。原因就在那是具从来都没见过的神秘物种的尸体!全身没有毛发,像老鹰一样长长骨质化的长嘴里长满了锋利坚硬的长牙,猪眼牛朵马头,肿胀的四肢前脚五爪,后脚如蹄,尾巴细而长。就算翻遍百科全书也找不到这只神秘动物的半点信息。而更让人难掩猎奇之心的是,据目击者叙述随后飞来了一架黑色直升机,下来一帮穿黑色西装的人将尸体很快运上了飞机离开。前后不到2分钟,而那架直升机也没有明显标记,谁也不知道这帮人从哪里来。
“这事儿,估计和普拉姆岛上的那家医药公司有关……”
“听说那公司其实是政府的军事试验基地……”
“那怪物没准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结果淹死在海里被冲上岸的。”
“妈/的!那个可怕的地方居然离港口那么近,下回要是上来个活的可他/妈的精彩了……”
“闭上你的臭嘴!要真有,老子第一个就拿你喂它,这地方够糟糕的啦!你还想它更糟点是吗!啊!”
“别激动……别激动,你他/妈喝醉了就朝我发火,好吧好吧…把枪放下…嘿……伙计……开个玩笑……”
窗口的矮桌处,两个老渔夫小口喝着大杯子里的德国黑啤酒。一个沉默不语,另一个时不时偷瞄对方一眼。“说真的,老伙计,我记得普拉姆岛上没建医药公司之前就每隔几年冲上点什么东西来。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记得20年前我在海边看到过长羽毛的大鱼……那可真长的……奇怪……”普其达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话语,无视闹哄哄的周遭把头转向窗外望着不远的大海出神。他记得那岛上之从建立了医药公司后海里冲上奇怪尸体的事就没在发生过。后来那家公司划出了一片极宽广的禁海区。造了一座比海上钻油井还大的平台。因为这个整个海港都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但因有政府这座后台,即使发生了多起暴力游行事件最终也只是每人都拿到一笔不多不少的赔偿款这事儿才就此打住。人老了,就特别容易陷入回忆之中,在他的整个人生中,却只有一段记忆总是反复的出现在他眼前。漫天的星斗……银色的鱼尾……巨大的火球……,然后频频出现的奇怪尸体。老普其达闭上眼睛,他感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同时又有块大石头压在上面堵的他呼吸困难。心底的不安随着时间越变越深,老人摊开布满老茧满是岁月沧桑的双手,然后将脸深深埋进了里面。“愿上帝,保佑……”
幽深洁白的走廊尽头回荡着皮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有别于其他楼层这里显得特别安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卫兵靠墙而立,这些人就像雕像一样站着,一动不动的站着。但鲍勃知道,只要自己一显露哪怕一点点多余的动作,子弹马上就会射穿他的脑袋,不,也许更糟,他会像只全身扎满窟窿的死猪一样被人拖走。想到这里,鲍勃停下掏手帕的动作任额角的汗珠一路滑进洁白的衣领内。扯了把领带,把左胳膊下夹着的黑色文件夹,拿在手里。鲍勃加快了脚步,他已经看见了那扇黑色的铁门,那个人估计已经等的快不耐烦了。他要尽力解释,这不是他所待的部门的错,这次意外完全都是那帮擅离职守的混蛋的错!可他会听吗?鲍勃将手搭上门把手,咽了下干涩的喉咙——
2826公里之外的加利福尼亚洲约塞米蒂国家公园。
广袤的植被巨大的山岩,美景有但远没有其他地区来的动人心魄。这里只吸引一种人,此刻位于地表750米的岩壁上方正挂着一个人,从地面上看去就想一个黑点。突然那个黑点如失去磁力的颗粒从冰箱门上划了下来,一根绳子及时制止了他的下落。现在那个黑点看上去更像被一根蛛丝钓着的牺牲品。
视线拉近,那黑点变成了一抹人影。伴随着习习凉风还时不时飘来对话声。
“是的,叔叔。我在朋友家复习功课呢……她…哦,她出去买午餐不能来接电话……什么我有7天没给你电话吗?我记得我昨天还和你通过电话……呃…不不不……三天后我自己回来……我发誓…如果撒谎我就被吊在酋长岩距离地面750米的岩壁上。对,好好……再见。”
挂掉电话,那人把手机放进侧面贴袋里。然后一边晃动着重心朝岩壁荡去一边骂咧咧。“…一个电话害我刚才那段白爬…年纪不大,啰嗦的要死…怪不得没有女朋友……”两小时后那抹人影站在山顶掏出手机以身后蓝天白云作为背景比了个傻啦吧唧的剪刀手,按下了快门。
湛蓝的天空之上垂直地表距离349公里的太空中,一架97年投放的俄国卫星正以放大5700万像素的镜头俯视地球。信号的另一端,复杂精密日夜不断计算着庞大数据的加密空间内,被分割成十几块的屏幕上,一张张被放大的矢量照定格呈现,其中一张比着剪刀手的照片位于右下角的屏幕里。照片上那张清秀的脸蛋笑的异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