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我们寝室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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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晟早上洗脸的时候不小心将额头上的纱布弄湿一小片，不得不提前换个药。
“庄挚，敷料直接取下来就好，不用这样小心翼翼。”
此时，庄挚正用碘伏棉签浸湿他额上的小纱块，小纱块因凝固的血紧贴在头皮，需要浸润松软才好取下。
但庄挚已经浸了快五分钟了，而且眼神定在某处一动不动，像是在走神。
他用一次性镊子试了试，果然纱布块轻松揭了下来。
“疼吗？”他重新拿了三支碘伏棉签在创口消毒。
付晟龇着牙，“有一点。”
庄挚目光微敛，突然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一觉睡到大天亮。”付晟朗声回答，样子别提有多纯善无害。“你睡得怎么样呢？我有没有影响你的睡眠质量？”
庄挚静默了片刻，回道：“我可能梦游了。”
付晟心头一跳，惊奇道：“你梦游了？你怎么知道自己梦游了？”
庄挚垂目看着他，两人视线对在一起，付晟微怂，庄挚的目光有点锐利。
他先移开了目光，拿过放一旁的纱布块，撕开包装袋，默默递给庄挚。
庄挚从撕开的口子取出纱布，轻轻贴到他的额头上。
“有时候我怀疑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他一手按住纱布，撕开医用胶带，漫不经心道。
感觉手指下的人微僵，听见付晟问：“哪种东西？”
“鬼。”
“鬼？”付晟想抬起头看一下庄挚的表情，但他额上的手指镇压住。
“你信世上有鬼？”额上没了压力，他才抬头。
“有时候会信。”庄挚肃着脸，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付晟想了想，好笑道：“我昨天说看到有个人影，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那是幻觉，我没当真你倒是信了啊。”
“我很早就怀疑。”庄挚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借我的身体睡你床上，睡许札的床，睡白祯的床……”
他顿了顿，又道：“后来在白祯床上睡得最多，我想他可能最钟意白祯。”
付晟半张着口，听到前半句他是紧张得说不出话，听到后半句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怀疑许札那晚说梦话也是他主导的。”
“你的意思是，”付晟咽了口口水，“我们寝室有鬼，这鬼喜欢上了白祯？”
“初步怀疑是这样。”庄挚将最后一条胶带横向贴稳，手指压住两端。
付晟微抬起头，见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慢慢俯向他，近到一个他必须屏息的距离。
“你说那只鬼藏在哪里呢？”庄挚看着他的眼睛，“有没有可能就在你身上呢？”
付晟瞪大眼，瞳孔上映出庄挚认真的神情，他浑身绷紧，脑中当机，表情呆呆的。
片刻，庄挚收回了目光，竟低笑了一声，道：“吓到你了？”
紧绷的身体卸了力，付晟整个人都软了，他吐出口气，但脸上的肌肉仍很僵。“你居然也会开玩笑！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吓唬我！”
“替你转移注意力。”庄挚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语气轻松地道，“我看效果挺好。
“我宁可痛点。”付晟惊魂甫定地道。
“真那么怕鬼？”
“怕！”也不关什么颜面不颜面了，他坚定地答道。
“实习时怎么办？肯定会接触这些。”
“医院又没鬼！”他大声道，看起来像是虚张声势，尽量表现出一副怕鬼但坚信世上无鬼的模样。
“中午想吃什么？我让王叔准备。”庄挚突然将话题转了山路十八弯。
王叔就是昨天那位做饭的大叔，也是“西柚苑”的住户，几十年的家庭煮夫，庄挚付给他报酬，工作内容是每周来煮几次饭，打扫打扫卫生。因为工作得心应手，报酬优渥，王叔一做就是四年。
付晟愣了愣道：“王叔最拿手的菜就行。”
“好。”庄挚拿出手机给王叔打电话，开始点餐。
看着他一派轻松自如的模样，付晟陷入沉思。
真的只是单纯的转移注意力吗？会不会有别的意思？
像这种长在科学下的有为青年，不应该会把“梦游”跟灵异事件想到一块……
除非，他遇到过。
这种可能让付晟警觉了起来，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非科学的存在。
“庄挚，你相信世界上有魂魄吗？”
他一放下电话，付晟就问道。
“不相信。”庄挚答得丝毫不犹豫。
“哦……”付晟调动脸上的肌肉，做出脑羞的样子，“那你编得那么煞有其事！”
庄挚淡淡一笑。
之后付晟则在客厅看电视，庄挚到书房里找了本前屋主留下的实习笔记看，相处还算融洽。
中午吃饭的时候，庄挚说下午要去跟一神经内科教授的门诊。
付晟有些意外：“你以后想干神内？”
这身高这体魄，不干外科可惜了。
庄挚摇头，道：“有一个我很感兴趣的病例，患者今天下午会来复诊。”
“什么病？”付晟也有些兴趣了。
“就是不清楚是什么病，他的所有检查指标都是正常的。”
“症状呢？”
“间歇性昏迷，短暂性记忆丧失。”
“听起来是挺特殊。”付晟对神内这块了解不多。
庄挚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猜他有没有可能是鬼附身？”。
付晟放下筷子，好笑得扶额：“又来了，这次可别想吓到我。”
庄挚也微微勾了勾唇角，道：“小心别压到伤口。”
付晟摊开手心：“虚空的。”
两人又吃了会。
“下门诊后我会回趟寝室，你有东西需要我拿过来吗？”
付晟愣了愣，“你打算长期收留我？”
庄挚道：“许札现在的状态易燃易爆，你最好避远一点。”
付晟有点感激布许札了。
“那、那我就多打扰你几天了。”他努力压下眉梢的喜色，用力皱起眉，商量道，“要不这些天让王叔不要来，我负责打扫煮饭这些事情？”
庄挚看了眼他头上的伤，“你还是好好呆着吧。”
午休过后庄挚去了医院，付晟在窗前看他走出小区大门，再也忍不住直奔书房，反锁门。
打开电脑，继续昨晚未完的大业。
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他昨晚就不熬夜了。
时间很充裕，他还建了一个“死都不删”的文件夹，将珍贵资源移了进去，制成压缩包，免得误删。
当晚，为防夜长梦多，他熬夜将“死都不删”这个压缩包拷贝到了u盘里。u盘是庄挚帮他拿来的，就放在他常用的背包里。
还有手机，拿到手机以后他正大光明地问庄挚wifi密码，半夜给电脑连上了网，顺道将这个压缩包上传到了云盘。
最后，将压缩包删除，还原一个“通体洁净”的绿色电脑。
当然，做这一切还是用的庄挚的身体，安全。
他自以为考虑周详，万无一失。
重新躺上床后，他的心情依旧激动，一时难以平复。心心念念的遗憾弥补了，“正面”形象保住了。
庄挚安静地躺在旁边，付晟这次没忍住，翻身过去轻轻抱住了他。手从他胸膛环过，头靠着他的肩头，许久，满足地喟叹一声，才恋恋不舍的松开，踏实地睡了。
这种踏实感持续了很久，哪怕在课堂上见到布许札，坐在庄挚身边的他也很安然。布许札瞪过来的目光跟利剑一样，他一点都不虚。
白祯对他头上的伤关心地问了几句，付晟笑着说是不小心磕到的，已经不痛了。
白祯附到他耳边道：“听说你踹了泰迪札，干的漂亮！”
付晟在心里叹了口气，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寝室住？”
“不回去。”
白祯收回揽住他肩膀的手，三两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出于一种本能的敏锐，他下意识往布许札那边瞅了一眼——布许札正看着他，脸色跟个黑面神似的，于是白祯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布许札微微眯起眼睛，微带侵略的眉峰轻轻挑起。
付晟默默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花，忍不住摊开了左手手掌。
没有任何变化，三个断口排列得非常整齐。
他无力地耷拉起脑袋。
左手手指突然被握住，是方才出去接电话的庄挚。
他用一种疑惑的口吻道：“你的手……”
后桌传来声“嘤”。
梁开开已经将他们后桌的位置锁死了。
付晟看了眼讲台，今天的卫生法学老师换了个人，正在众文件夹里找一个教学录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低声道。
他不清楚庄挚以前有没有看过付盛的手掌，不敢胡诌说生来就有断口。
庄挚仍握着他的手指，一双好看到夺人呼吸的眼睛依旧盯着他，似在等他说下去。
付晟只好接着编：“这个断口好像生来就有，也好像是最近才有，我自己也糊涂了。”
庄挚的视线再度回到他的手掌上。
“有什么问题吗？”付晟小心翼翼地问。
庄挚垂着睫毛，睫毛下眸光浮动，抬起眼帘时已是一片平静无波。
“我好像在哪里看过。”他淡淡道，“一时记不起来。”
付晟松了口气，道：“说明我这断掌也挺普遍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我们寝室有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