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怎么弯的[重生]》笔下力

14、吹牛的下场

　　热气拂在耳畔，庄挚向旁移开了些，微微点了点头。

　　“喂，你们当着我面交头接耳不太好吧！”许萌做出气鼓鼓的样子道，“付盛，你可不能帮他隐瞒哟。”

　　付晟坐回自己的位置，浅笑道：“好啊，不隐瞒。”

　　他轻咳一声，“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想知道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许萌眨了眨眼，歪起头，然后眼睛开始发亮，笑容逐渐扩大。

　　付晟猜她理解错了。

　　于是说得更加直白：“那个人就是我，付晟。”

　　许萌笑容僵住。

　　庄挚默默给付晟夹菜。

　　付晟适时握住他搁桌上的手，手指扣入庄挚的指缝间。

　　“你开玩笑吧！我还不知道你？”许萌表情扭曲地笑了一下，望向庄挚。

　　庄挚不咸不淡道：“人总是会变的。”

　　“说谎！你骗我！你想让我死心！”

　　眼看小姑娘快要崩溃，付晟松了了庄挚的手，诱导地问：“许小姐，你这么漂亮性格有这么活泼，肯定很多人喜欢你。但是庄挚为什么没有跟你在一起呢？你没有想过吗？”

　　“我当然想过！他天生就这副德性！捂不暖！”

　　“那是因为他暖的不是你。”付晟尽量将声音放柔，徐徐道，“他对我就不一样，为了跟我在一起，他一个喜静的人愿意住进集体宿舍；我生病，他深夜将我从五楼背到医院；我现在不太想住寝室了，他说这里就是我的家。”

　　庄挚默默端起盛好的鸡汤，轻轻吹气。

　　“你、你不要脸！撒谎精！庄哥哥明明交了很多女朋友！”“女”字咬得极重。

　　“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你——信不信我到学校揭发你们！”

　　付晟微微一笑：“那正好给我们一个出柜的理由。”

　　“你、你！庄哥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许萌一跺脚，向庄挚求证。

　　庄挚慢条斯理喝下一口浓郁的鸡汤，再次下逐客令：“付晟以后住这里，你吃完饭就回去吧，这里挤不下。”

　　庄挚的证实彻底激怒了许萌，她想也没想，操起手边的小瓷碗就往付晟砸过去，“死变态，不要脸！”

　　付晟毫无防备，被砸了个正着，鲜血瞬间从额角流下，划过睫毛、下巴，嘀嗒到衣服上！

　　付晟不得不闭上一只眼睛。

　　万万没想到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做出这么过激的举动。

　　许萌自己先吓呆了，翻了个白眼倒在地上。

　　庄挚火速站起身，径直去房里翻出医药箱，用纱布按住付晟出血的部位。

　　可是纱布很快就湿透了。

　　庄挚又撕了几块纱布按在上面，手上沾到不少血。

　　付晟看庄挚绷着脸，忍着痛开玩笑道：“你这样算不算职业暴露？”

　　庄挚不说话，嘴唇抿得更紧。

　　付晟伸手按住纱布边缘，“我自己按着就行，你松手，去看看许小丫头怎么样了。”

　　“她只是晕血，不用管她。”

　　他的手松开，付晟的手移到他按的位置。

　　“我们去医院，你现在能走吗？”他拿起手机，叫了个网约车。

　　“能！”付晟显得十分镇定，好像半脸血的人不是他，“只是皮外伤，缝两针就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大碍，他自己走到门口。庄挚将许萌抱上沙发，拿起手机、纱布块就跟了过来。
　　付晟哭笑不得：”不着急，你先去洗个手。”

　　庄挚无言地看了眼他的额角，最上面的纱布块又被鲜血浸湿，他打开门，拉住他就走。

　　血仍在流，纱布根本压不住，付晟不得不闭上一只眼。笨拙地下了两个阶梯后，就被庄挚拉到了背上，一路如风。

　　网约车已停在门口，师傅看到他们两个不太想接，庄挚拧了下车门没有拧开，道：“十倍车钱加洗车费，走吗？”

　　庄挚在车上给师傅转了这笔钱，钱刚转完，附院急诊科就到了，用时不超过三分钟。

　　“亏了。”到急诊科的处置室，付晟还在心疼钱。

　　因为伤口位置特殊，付晟被剃掉了一撮头发，他没觉得有什么，庄挚的下颌却绷得更紧了。

　　急诊科赵医生清创后看付晟的伤口不大，就是挺深，血管都破了。

　　“庄挚，要不你来？”

　　庄挚在急诊科见习过一段时间，跟这里的老师都挺熟。

　　付晟闻言附和道：“庄挚，你帮我缝。”

　　赵医生不由多看了付晟一眼，这小子年纪不大，血流成这样不慌张就罢了，竟然还敢让连实习生都还不是的室友动手。

　　这是怎样盲目的信任？

　　“你不怕我缝得不好？弄疼你？”庄挚问道。

　　他的创口仍在小溪一般往外流血，将雪白的一次性洞巾染红了一大片，更显刺目。

　　赵医生大手一挥，“有麻药不疼的！你这室友都愿意了，你慢慢缝！”

　　付晟更大手：“不用麻药，就一两针的事。”

　　赵医生：……

　　这小子绝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同学，以前缝过针？”

　　“没有。”付晟答得很干脆。

　　“那你还敢不打麻药？”

　　付晟斟酌道：“我打过针，我就想打麻药那两针也挺疼，还不如直接缝。”

　　赵医生举起大拇指，“英明。”

　　他们闲聊的时候，庄挚在做准备，准备好以后，庄挚给他消毒了两次。

　　左手用棉球按住创口，右手拿着持针器，庄挚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带着口罩跟帽子，付晟只能看到他的眉眼，还有自信从容的眼神。

　　付晟很欣慰，道：“我相信你。”

　　然后握紧拳头，牙关紧咬，将自己信任地交给他的医生。

　　针线在头皮穿来穿去的疼是真疼。

　　一针过后，护士来叫赵医生，问他现在有空没？赵医生看庄挚完美打好结，就放心地出去了。

　　然后是第二针。

　　付晟疼得眉头皱起，不过仍一声没吭。

　　“对不起，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庄挚突然道。

　　这种时候，其实可以利用这份愧疚做些事情。

　　但付晟不想。

　　他道：“跟你没有关系，是我嘴欠。”

　　“你是因为帮我。”庄挚看着那道口子，再次道，“对不起。”

　　“我真的没事，你不要这么在意，”付晟“嘶”了一声，剧痛过去后道，“你还救过我的命呢。”

　　付晟看了眼他放在腿上握紧的手指，心头涌上一股熟悉的情绪，又麻又涩。

　　他安抚道：“缝完了。”

　　打结，剪线。

　　“有没有什么舒服。”

　　“除了有点痛，其他都还好。”

　　“可能会有点丑。”

　　“止住血就行，这里有头发能遮住。”

　　“现在没有头发。”

　　“以后能长出来。”

　　第一次遇到病人安慰医生的。

　　庄挚眼里闪动起笑意：“要是以后遇到的病人都像你这样，我的医疗事业一定一路坦途。”

　　“那我很荣幸，以后你遇到每一个病人，都可能想起我。”付晟开心道。

　　庄挚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很自然很放松。

　　缝完针庄挚坚持让付晟照头部CT，报告显示无异常才放心。

　　赵医生已经忙完，他看着报告上的名字，好像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这两个字。

　　他问：“你叫付盛？”

　　付晟看了眼赵医生摘了帽子后有点稀疏的头顶，忍着笑道：“是。”

　　赵医生道，“我以前有个厉害的同学，也叫付晟，日成晟。”

　　付晟抿了抿嘴，道：“是吗？”

　　庄挚看向赵医生，“以前没有听赵老师提起。”

　　赵医生按了下眉心，“哎，那家伙，没什么好提的，三十多岁的人还是光棍一条，成天就知道给人牵红线，没什么出息。”

　　付晟磨牙，“赵老师，你不是说他很厉害吗？”

　　“厉害是厉害，工作上遇到再难的事都没见他退缩过，其实啊，人特怂，瞻前顾后怕这怕那。”

　　“赵老师，”庄挚都快听不下去了，“没事我们先走了。”

　　赵医生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苦笑道：“抱歉，提到那家伙就忍不住吐槽两句，你们先回去吧，后天记得来医院换药。”

　　庄挚道：“不用，我在家替他换药。”

　　回去的路上付晟问：“赵医生的同学，你认识？”

　　“嗯，他就是我那个前任。”

　　付晟一口气差点没

　　加“房主”两个字会死啊。

　　“那你们……”

　　“四年前认识的，我去毕业旅游，他去‘下乡’。”

　　“下乡？晋升副主任医师前的那个‘下乡’？”

　　“是。”

　　“哦……”

　　可能因为付晟在医院里对他的信任，庄挚在愧疚的同时也生出几分信任，对他有了一点倾诉的欲望。

　　“如果不是付医生，我可能就死在那里了。”庄挚望着天空，慢悠悠道。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嘛。”

　　庄挚看了他一眼，“他也这么说。”

　　“那你们现在还见……”付晟瞥见庄挚的眼神，默默住了嘴。

　　现在不是装傻充愣的时候，小朋友好像快哭了。

　　“他肯定很高兴救了你这么一位大帅哥！”付晟提高声音开朗地道。

　　庄挚眨了下眼，眼睛里闪动着的东西像是幻觉。

　　“付盛，你以后也一定是位了不起的医生。”

　　付晟笑了，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