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反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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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晟差点从床头掉下去。
好在，这种情况在这四年间多次发生。他只是慌乱片刻，就稳住了心神。
记得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大一的时候，也是晚上，那天庄挚有选修课，他没事就跟了过去，直接盘腿坐在讲桌上，以老师的视角看同学都在做什么。
多数人都在玩手机，只有庄挚坐的最端正，听得最认真。不知什么时候起，庄挚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他以为那视线很快就会移开，但是并没有，反而变得更加专注集中。
“你能看到我？”他当时又惊又喜，竟然冲他问。
可惜庄挚的目光最终穿过了他，看的是他身后的ppt。
他都以为刚才是幻觉了。
又或许是庄挚在走神。
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他发现庄挚谈恋爱了。
那女孩长得相当好看，跟庄挚牵手走在一起的模样特别养眼。他当时没忍住，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他们沿着校园的小径走了多久，他就跟了多久。他以为他们会亲吻，但是始终没有。庄挚将女孩送回寝室楼下，忽然回头，一下跟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好像，庄挚一直都知道他在那个地方。
“你看到我了？”他倒是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又一次充满期待。
可惜庄挚垂下了眼帘，缓步走开。
第三次，是大一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学生要离校了。付晟很不舍，飘在床头看庄挚睡觉，一看就停不下来。然后庄挚突然醒了，就跟这次一样，能看到他一般目光死死地锁住他。
后面的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付晟就习惯了，并擅自将这种巧合的对视当做一次奖励，假装这对视是真的。
但当他习惯以后，这种机会却变少，因为庄挚很少盯着某处发呆了。
魂体在外呆的太久，被宿主吸了回去。付晟躺在床上，忽听庄挚那边传来低低的问话：“付晟，你睡着了吗？”
下意识的，付晟没有回答。
庄挚那边也不再有动静。
这一晚算是安静度过。
5502还是只有庄付两人去上课。
步许札跟白祯今天也都逃课了。
昨天那个女孩又坐到他们身后，还是梁开开给她占的座位。
付晟故技重施，拉住庄挚的手，庄挚的手指动了动，但没有挣开。
付晟得寸进尺，带着无限温柔的神情，在庄挚微愕的目光下，伸出去另一只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真乖。
付晟没忍住，又顺手捏了捏那张俊美的脸蛋。
庄挚的眼神一下冷冽下来。
付晟心口一抖，立刻就后悔了。
膨胀了。
嘤嘤……
后桌传来两声“嘤”。
付晟回头，见梁开开眼冒绿光，而那个女孩冷冷看了他一眼，霍地起身走了。
付晟松了一口气，转回头，凑到庄挚耳边邀功：“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庄挚面色微缓，道：“下次不用这样。”
对他来说，只要不打扰他的生活，安安静静坐他的身后，其实可以忽略不计。
付晟暗叹。
就知道这家伙只能接受“握手”的程度。
肉and体大法不好施行哦。
他的心情沉重起来。
这根木头不会是他复活路上最大的阻力吧……
第一次对这个任务有了点悲观的情绪。
付晟立刻甩了甩头。
又不是真的直男，既然是性向认知障碍，就肯定有纠正的办法。
要有信心！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
白祯是在魏圭的寝室住下了，始终没有回5502，就算是拿东西，也是让魏圭过来拿。
步许札打游戏跟打架似的，付晟很担心他的鼠标过不了今晚。已经是睡觉的时间，他很想提醒他小声一些，但从他自进屋就凶神恶煞的表情来看，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今晚寝室就他们两个，没有任何支援，他可不敢去惹一只本来就对他有敌意的暴龙。
步许札看起来好似有心事，而且是夹着的怒气的心事。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天，他不像是这么没气量的人。
很快，付晟就有了答案。
天刚刚亮，他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往布许札那边看去，只见他带着耳机，正盯着手机看。
付晟离魂飞到他的床上，就看到他的手在摩擦摩擦，然而……
一度叱咤风云的巨兽，现如今软趴趴的，如同一只折翼的大鸟。
许札的表情越来越焦躁，可见这情形不是第一次发生。
也许跟女朋友在一起的这几天，也是这种状态。
难怪……
还好白祯逃了。
“许札，我这里有另一种片子，你不如试试。”付晟冒着被灭口的风险，悠悠开口。
布许札的手一僵，侧过了脸。光线较暗，付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殷勤道：“你加我云盘，我转给你。”
他把云盘账号通过微信发给他，打开云盘静静等待，心想布许札只要愿意看，“gai片刺激大法”就有可能。
申请好友的通知进来，付晟刷刷刷给他献上了几部攻受颜值高且气氛浪漫动作狂野的经典gai片，以一种同类相惜的口吻道：“才开始看可能有点接受不了，我当初也是，之后就真香了，发现只有这种片子才能有感觉。”
布许札一直没有说话。室内没有开灯，黎明的光线并不太好，于是付晟又飘了过去，想看清楚他的表情。
他看布许札将信将疑地点开其中一部，是一部校园题材。片头攻受两人在寝室吵架，吵着吵着扭打起来，突然两人都不动，其中一人ying了，是白白净净的小受，小攻露出邪笑，叼住不知所措的小受的嘴巴，然后……
布许札关掉了视频，付晟扼腕，正片还没开始呢！
布许札又点开另一个。
是两少年睡在床上，其中一人先醒，再把对方咬醒，然后这样那样的故事。
这次步许札没有关掉视频，皱着眉，耐着性子看了下去。付晟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状态，直到回到宿主身体，步许札那儿也没有什么动静。
他失望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他还做了个梦，梦见回到曾经住过的房子，他的硕博两位导师跟他最要好的朋友正在清理他的遗物，在他电脑里发现了几百部gai片，吓得他一个激灵，瞬间睁眼。
“醒了？”布许札已经起床，坐在下面抽烟，烟雾袅袅，神情莫测。
付晟看了看时间，已是上午九点。“我睡了这么久吗？”他从床上下来，随口问，“你都看完了吗？有没有效果？”
布许札吐出一口烟，“为什么给我看那些东西？”
付晟谨慎道：“好东西一起分享？”
“分享？”布许札咀嚼着这两字，慢慢站了起来，付晟往后大退一步，神情戒备。
“看来你是真把我当成跟你一样的变态了。”步许札咬着烟，微眯起眼睛的样子让付晟更加警惕。
他瞥了眼紧闭的门，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变态，也不觉得你是。”
步许札仍在朝他逼近。
“是你自己酒后吐真言，不能怪我多想。”付晟道，“我是出于好心想帮你。”
“真言是什么？喜欢小白脸吗？”声音瞬间降至冰点。
付晟是看过布许札打架的，记得他一拳将跟他差不多块头的男生打趴下，半天没起来。
布许札早看他不顺眼，加上最近憋着一股火。而他好死不死撞枪口上，那一拳要招呼到他身上，估计能躺三个月。
“我不是那个意思。”付晟一手横在腹部护住肝脾位置，慢慢往门口方向挪。
布许札扭了两下脖子，懒洋洋道：“你在怕什么？怕我揍你？”
付晟退到门口，手刚摸到门把，就被步许札揪住了领口，提了起来！
他不得不踮起脚尖，艰难开口：“我是真的想帮你，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布许札讥讽地笑了一下，将他提得更高，付晟抓住他的手，想要掰开，但仍跟上次一样，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以为掰弯我们任何一个，你在这个寝室就不是异类了是吗？”布许札的手越来越用力，嘴里烫红的烟头差点杵到付晟脸上，“你要是敢打这里任何一个人的主意，我让你……唔！”
不得已，付晟在他重创过的地方补了一脚，撒丫子就跑。
再不出手，他就要窒息过去了。
他一口气跑下楼，还嫌不够，跑出校门，跑到大街上，左拐右拐，在一个小区的门口才停住。
看着门前标识的“西柚苑”，他鼻头微酸，他生前的房子就在这里呢。
回寝室是不可能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带，他摸着有些饿的肚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像又回到当孤魂野鬼那段时间。
他抬头看天，闭上眼感受阳光铺在脸上的细腻温暖，心口的阴霾慢慢消散。
不，他不再是孤魂野鬼。
在门口站了一会，他迈开步伐。
门禁很松，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跟着一个大爷走了进去，门卫没有问一句。
进去以后他在中庭的一张长椅坐下，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陷入沉思。
进来又有什么用呢？
他没有继承人，里面买的二手房还欠银行很多钱，早被收回去了吧。
不知道有没有再卖出去，他的那些遗物又被哪些人处理了，还有那些gai片……
付晟捂住了脸。
还是当孤魂野鬼算了。
想想都社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反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