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突往绍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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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学之后，沈妙仪破天荒的是自己独自走的。
因为她要先去昭王府。
昨天晚上回去她就让沈穆征今天不要来接她，他虽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答应了。
反正是去昭王府，也出不了什么事。
沈妙仪到了昭王府门口，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面无表情的守卫，步子一顿，正打算道明来意。
其中一位看了眼门口还未离开的沈府马车，像是猜出了她的身份，立马笑着迎了上来，“您可是沈家小姐？”
沈妙仪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小姐您请，世子爷吩咐过了小的们了，若是您来了，直接放行就好。”
沈妙仪这才明白过来，不由轻笑，没想到陆嘉言想得还挺周全，连这点都想到了。
她冲那守卫笑了笑，婉拒了他欲给她带路的好意。
她昨天来时已经记下了路。
陆嘉言像是算准了她下学的时间，早已备好了，正坐在书房里等她。
沈妙仪一进去先是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脸色好像比昨天要好一些，只是唇色依旧有些泛白。
屋里燃了香，很淡雅的气味，与陆嘉言平时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她扫了眼紧闭着的窗户，想了想还是上前动手将其中的一扇窗推开了些。
“你还未大好，开着些窗户要好一些。”
见陆嘉言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动作，沈妙仪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
陆嘉言垂下眸子，不置可否，“小小年纪，懂得还多。”
沈妙仪:“……”
这难道不是因为他知道得太少吗？
因为沈妙仪还要尽量赶在沈珣到家之前回家，她在路上还要耽搁一阵，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所以余下的时间并不多。
沈妙仪催着陆嘉言赶紧开始，他被催得烦了，嘟囔了句，“我可是是个病人，拖着病躯给你上课你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干嘛弄得像是我欠你的一样……”
站在他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沈妙仪:“……”
难道不是您老人家非要坚持给我上课的吗？！
“行行行，我欠你的，咱们快点开始吧。”
……
别看陆嘉言平时虽时不时的不靠谱，但在画画的时候从来都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
他伤寒并未大好，嗓子都因为这几天一直咳嗽都变得有些喑哑，在说话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偏过头去咳嗽几声，几次下来连沈妙仪都听不下去了，想要停下来。
陆嘉言却摆摆手，只端起热茶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之后又继续。
沈妙仪拿着笔，盯着他在旁边为了示范画的那几笔看了一会儿，问出了自己这些天一直以来都觉得不解的问题，“你说你的画画得这么好，怎么我之前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呢？”
陆嘉言气息一顿，偏头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道:“说不定是你孤陋寡闻？”
沈妙仪气得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
陆嘉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教的你都听没听，脑袋瓜子里都在琢磨什么呢！”
她瘪瘪嘴，继续专注于眼前的画了。
他不说，那她就回去问沈穆征好了。
嘴上说着不着急，一到时间倒是陆嘉言先拍拍手站了起来，“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你回去吧。”
沈妙仪点点头，看了看他的脸色，确认没有像之前那样苍白，才站起身来向他告别，“那我先走了，你要记得喝药，早些休息，哦，你嗓子有些哑，这几天要忌口一些，可不要贪嘴吃刺激的东西，还有……”
“知道了知道了，小小年纪怎么学的这般啰嗦，都快赶上陆白了！”陆嘉言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虽是嫌弃，言语中倒是笑意更多一些。
站在门口也无辜中招的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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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仪掐着时间，紧赶慢赶地在沈珣一贯回家之前的点到了家，倒是沈穆征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连人影都没见到。
沈珣近来像是闲了不少，每天都准时准点的回家，今天还是如此，他一回来听下人说公子还没回来，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看得沈妙仪暗暗为此时不知在何处的沈穆征捏了一把汗。
好歹在饭点前沈穆征终于赶了回来，手里居然还拎了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兔子，雪白雪白的，看起来甚是爱人。
沈穆征将手中关着兔子的笼子递给盯着兔子眼睛发亮的沈妙仪，十分自觉地站在那里等着挨骂。
谁知沈珣不过是扫了他一眼，就让他坐下了。
虽不至于是和颜悦色，但比起之前真的是要好上太多了，沈穆征面上不露声色，心里美滋滋。
他爹不骂他的原因大多都是因为他妹妹，看来他特意抓了只兔子回来真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丝毫不知道自己成了自家哥哥用来对付爹爹的法子的沈妙仪抱着怀里的兔子舍不得撒手，她许久之前就养过一只兔子，就是后来有一次不小心跑丢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还害得她伤心了好久。
吃过饭后，沈妙仪本想着抱着自己的新宠早早地回房，却不想沈珣将她和沈穆征都叫到了书房。
兄妹俩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同样的忐忑。
沈珣平时只有在训诫兄妹俩或者有大事要宣布的时候才会把他们俩都叫到书房，所以府中沈珣的书房对于沈穆征和沈妙仪两人来说是一个无比庄严肃穆的存在。
沈妙仪还好，反正她近来又没闯什么祸，只是纳闷，就连之前先生和沈珣说了她和苏映盈在女学之中发生的那些事，沈珣就连半分责怪她的意思都无。
虽然说本来错也不在她，可先生说的时候还是带着她了，多少有些掉沈珣面子。
她心里有些坠坠，沈穆征更不必说，他以为他爹是要找他秋后算账来了，直接耷拉了脑袋。
其实沈珣现在心里也直打鼓，虽说他自己的心里早就下定了决心，可他毕竟还要为两个孩子考虑。
偌大的书房里就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沈珣坐在上首，脸色是罕见的凝重，他默了默，将两个孩子叫到了跟前，放缓了声音，“爹叫你们俩过来，其实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沈穆征和沈妙仪同时抬眼看向他。
沈珣:“今日皇上下了旨，命我去一趟绍西，三日之后启程就要启程。”
其实皇帝的旨意远不止如此，他还下令收回了沈珣手上的兵权，也就是说以后边关的所有将士以及安陵城中的禁军都不再归属沈珣麾下，而是直接听从皇帝调配。
没了兵权，即便在朝中的官职不变，但所有人都明白，沈珣这回是彻底失了圣宠了。
你想啊，连兵权都没有的将军，即便挂了职衔，又能翻得出什么波澜？
再者说，皇上将他派去绍西的意味也很明显。
此番前去绍西是为了解决前阵子传来的绍西地方官员联合起来欺压百姓欺瞒朝廷的消息一事，听闻那几个涉事的地方官甚是难缠，先前朝廷派过去的人都让他们给忽悠了过去。
绍西地处大晋西部，位置有些偏远，消息又闭塞，很容易发生这等官员作恶欺瞒朝廷而让百姓受罪的事情，朝廷也不得不对此事加以重视。
只是重视归重视，到底派谁去解决这件事又成了一个问题。
绍西位置偏远，此去路途遥远，且绍西的气候恶劣，一般人过去恐怕受不了，条件也艰苦。
大臣们正苦恼着这件事，没想到皇上此次大笔一挥，直接定了沈珣。
其他大臣们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暗暗松了口气，这下可就不用担心皇上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
只平时和沈珣交好的几位大臣在替他担心，都是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反观当事人，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他人只当沈珣好面子，不愿在人前露怯，就只拍着他的肩膀，无声的宽慰。
沈珣也没说什么，还是该干嘛干嘛。
直到回了家，他才显露出几分忧容。
他征战无数，曾几何时，边关就像是他的家一样，更不用说只是去一趟绍西。
可自从七年多以前沈妙仪出生，沈珣就再也不曾离过家出远门，这还是头一次。
他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兄妹俩听完亦是愣住了。
“绍西，离安陵远吗？”沈穆征忍不住开口问道。
沈珣看着自己的儿子，难得温声道:“是有些远，不过爹爹会尽快赶回来的。”
沈妙仪眨眨眼，绍西？她之前是听过的，那地方不仅偏远，还冷得很，不比他们这里春夏分明，常年难得看见几回烈阳。
“爹爹去那里做什么？”
沈珣:“是有公务在身。”
他不欲在一双儿女面前多谈此事，只接着对两人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俩就暂且去外祖父家住着，要听话些。征儿，如今你大了，在外要将妙妙照顾好，莫要出了什么意外，你自己也是，在外收敛些，不可闯祸。”
沈穆征一听要去徐府，登时瘪了瘪嘴，但又不敢反抗他爹的话，只得乖乖点头一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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