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宠妻书》弗衣

34、书画比赛

　　徐老夫人亦惊了一惊，连手中握着的珠串都险些掉在了地上，“征，征儿，你怎么回来了？”
　　沈穆征眼睛有些红，头一回没有搭理徐老夫人的话，只直直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话，“我只有一个娘亲，她已经死了，所以我没有娘，更不会叫其他女人娘。”
　　沈珣对他点点头，无声的安抚。
　　沈穆征刚才也是听见了爹爹的话的，没忍住出声也是怕他动摇，冲动过去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咬着唇，低着头不再说话。
　　沈珣起身，向徐老夫人行了一礼，“多谢老夫人费心，我言尽于此，先告辞了。”
　　言罢，也不再看徐老夫人和苏氏难看至极的脸色，就带着沈穆征走了。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苏氏反应了半晌，小声地开口道:“母亲，那这事要怎么办？”
　　徐老夫人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对着苏氏更是没了好脸色，只低声喝了一声，“都这样了还办什么办！”
　　苏氏吼得一颤，再不敢开口。
　　.
　　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沈妙仪见到才过了一会儿没见的爹爹和哥哥脸色都变了很是不解，她不过就是去找徐婉静说了会儿话，怎么这两人都是一副动了怒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她一左一右地拉着两人，小心地开口问道。
　　沈珣摸了摸她的发顶，没说话。
　　沈穆征就没有他这般沉得住气了，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哼”了一声，“外祖母想要给爹爹找个继室。”
　　“啊？”沈妙仪呆住了，她刚才自己猜了半天，可打死她，她都不会想到这件事上去。
　　“那？”她看了看沈珣，她爹爹答应了没？
　　“爹爹当然不会答应！”都没等到沈珣开口，沈穆征就急急忙忙地替他答了。
　　她转头去看沈珣，他神色不变，淡淡的点了点头。
　　沈妙仪收回视线，听着沈穆征在耳边继续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陷入了深思。
　　说实话，她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若不是今日猛然提起，她从前还真的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其实沈珣今年不过才三十有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正是最好的年纪。
　　可他自从徐氏过世，就再也未娶，不知是因为心里始终放不下亡妻，还是因为担心新娶过门的女人会苛待她们兄妹俩，抑或是两者兼有之？
　　“为什么呢？”沈妙仪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地开口问道。
　　沈穆征没听清，“什么？”
　　沈妙仪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爹爹为什么不同意？”
　　依旧是沈穆征答了，“笨。”
　　他伸手戳了戳沈妙仪的脑袋，“难不成你要喊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叫娘吗？”
　　沈珣紧了紧拉着女儿的手，“放心，爹爹有分寸的。”
　　沈妙仪默然，她十分能理解沈穆征的心思，其实她能看出来，不管沈穆征平时如何和沈珣顶嘴，可他对于沈珣的依赖甚至还甚于她，即便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
　　沈穆征与她不一样，徐氏于她而言，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她从未见过她，连她的模样都是靠着沈穆征和沈珣的描述在脑海中想象出来的。
　　而对于沈穆征来说，丧母之痛远远大于她的，沈珣对他来说，意义格外重大。
　　所以他才在听到这件事之后反应强烈，他从内心深处抗拒，抗拒另外一个人不相干的人来走进他们的生活，来占去沈珣的一部分。
　　这是少年纯粹的心思，不应该加以苛责。
　　沈妙仪其实也有这样的心思，她重活一世，沈珣这个父亲让她感受到了上辈子渴求已久的父爱，这个家，更是温暖得让她愿意将一切都割舍掉。
　　她也并不希望有人来打破这样的现状。
　　可她不像沈穆征那般的神经大条，她多了几丝顾忌，虽说她不介意自己没有母亲，可是沈珣呢？
　　他正值壮年，独自一人将两个孩子拉扯大很不简单，为了他们俩放弃了许多，难不成真的要为了她们兄妹两人而耽误了下半辈子？
　　可此时沈珣既这么说了，沈妙仪不好再问下去，只胡乱地点了点头。
　　还是以后再找机会探探沈珣的口风好了，她暗暗地想着。
　　若是他真的是因为顾忌着她和沈穆征，那她就只要去劝劝沈穆征，再为沈珣物色一个好的，岂不是美事一桩。
　　.
　　这事暂且急不来，让沈妙仪比较头疼的另有其事。
　　这一日上课，秦先生授完了课，将她们所有人都留了下来，宣布了一件事:一个月后将要举办一场书画比赛，这场比赛规模很大，女学之中所有的学生皆可报名，届时她们所有人都要拿出一副自己的作品来参加比试。
　　而就在沈妙仪还没来得及说“不”的时候，聂如就已经兴冲冲地将她们俩的大名都写在了报名单上，沈妙仪想拦都没拦住，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份写着她大名的单子被交到了秦先生面前，眼睁睁地劳心秦先生手捏着那份单子满意地离开了。
　　她心底哀嚎一声，一蹶不振地趴在了桌子上。
　　聂如有些莫名，“你这是怎么了？”
　　她还好意思问，沈妙仪抬头瞟了一眼满脸无辜的人，“你干嘛把我的名字也写上去了……”
　　聂如道:“你肯定是要参加的啦，我就先帮你把名字写上去了，怎么？难道我想错了？”
　　对，你想错了。
　　沈妙仪对她这样理所当然的话无言以对，可她也明白她确是好心的，只是一不小心办了坏事。
　　因为聂如不知道的是，沈妙仪为数很多的死穴之一，其中一个就是作画。
　　在她前世还是苏静欢的时候，在女学里时也因为画技被人笑过数回，连王梓然都说恐怕她是天生就少了那根筋，画什么就不像什么。
　　她们如今才入学，课程简单，并未开始学画画，所以这次比赛的主角不是她们，可坐在这里的小姐们，大多是像沈妙仪那样在上女学之前请过先生来家里教导过的，作几幅画自然不在话下。
　　而沈妙仪呢，现在一拿起画笔，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日子被木先生压在案前拿着笔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地画着几株荷花，让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再也不想看到荷花这种东西。
　　后来或许见她实在是朽木不可雕，木先生才没有继续为难她，但画画这一项，她确是学得最弱的。
　　然现在为时已晚，即便她想说自己反悔不参加也是不可能的了。
　　聂如见她实在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沈妙仪脸上的神色，神情紧张。
　　沈妙仪摇摇头，算了算了，参加就参加，大不了就是丢脸而已。
　　见聂如仍是紧张兮兮地望着自己，她一笑，“难得见你这么主动，肯定是个高手，还不赶紧让我讨教两招？”
　　聂如心知她这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心下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哪里是什么高手，你可别调侃我了。”
　　虽说已经做好了丢一次脸的心理准备，但沈妙仪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最后再努力一把。画画嘛，她不行，总有人行的。
　　距离正式比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可以抓紧时间好好练练。
　　那首要的就是给自己要找个师傅。
　　沈珣太忙，她不想因为这等小事去打扰他，沈妙仪思来想去，还是将主意打到了沈穆征身上。
　　于是下午来接妹妹下学的沈穆征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家妹妹对自己出奇的热情。
　　例如，他像从前那样伸手过去想接过她手中的书包。
　　要是之前，沈妙仪就是笑眯眯地递过来了。
　　可是今天她却是抱着包连连退了两步，望着他笑意盈盈地开口，“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麻烦哥哥呢，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沈穆征:“……”
　　还有，路上走到一半，沈妙仪突然叫车夫停了车，自个儿特地跑下车去给他买了一堆他爱吃的糕点。
　　沈穆征:“……”
　　受宠若惊的沈穆征抱着妹妹塞过来的点心愣了半晌，伸过手去摸了摸沈妙仪的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额头，“不烧啊……”
　　他更加不解了，既然妙妙没有发烧，怎么会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一样？
　　沈妙仪看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满头黑线。
　　她平时对沈穆征也很好好吧，怎么他就这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见妹妹嘟嘴不满，沈穆征连忙安抚，“妙妙啊，哥哥现在不是很饿，这点心咱们回去再吃啊。”
　　他顿了两秒，有些迟疑地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闻言，沈妙仪的眸子亮了亮，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哥哥你真是聪明！”
　　沈穆征敷衍地点了两下头，心底默默腹诽。
　　他对她这样子再了解不过，只有每次有求于他的时候在他面前就是一副乖巧得不行的模样，亏得他就吃这一套，回回都只有妥协的份儿。
　　他满脸无奈的宠溺，“说吧，什么事儿？”
　　沈妙仪:“我想让你教我画画。”
　　沈穆征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就有这兴趣了？”
　　沈妙仪不善作画他是知道的，之前她备受木先生折磨时没少和他抱怨，甚至还亲自帮她摹过几次作业。
　　他知晓自家妹妹每回见了画笔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自然是好奇她怎么突然就主动要求要学画画了。
　　“这个……”沈妙仪摸摸鼻子，还是把上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对沈穆征说了，末了，还不忘加了一句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保证，绝对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只用你不去学院的时候抽出点时间来教我一下就行了。”
　　沈穆征好笑，“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还保证？真的是，对你的事你哥哥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了？”
　　沈妙仪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那还真是，沈穆征对她这个妹妹向来说得上是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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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