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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惊呆的男神和吓坏的女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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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少林寺中,乔峰惊闻玄苦身死,却被少林高僧围攻,双方对掌之际,菩提院中的铜镜已然碎裂,乔峰下意识的挥掌挡住了飞向止清的铜镜碎片,碎片忽的金光大盛,乔峰手中一轻,止清竟跌在地上,电光火石间,见二位高僧又挥掌击来,他右掌还了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随后抓起地上的止清,运起全身真气发足狂奔。
且说乔峰奔出少林寺数里,将止清放下地来,却发现他胸口触手轻软似是女子,心中大是恼怒,可探之脉搏微弱,鼻息似有若无,显见命悬一线,当下伸出右掌,抵在他后心,自己丹田中真气鼓荡,自腹至臂,自臂及掌,传入了止清体内,就算救不了他性命,至少也要在他口中问到若干线索。过不多时,止清脉搏渐强,呼吸也顺畅起来。乔峰见他一时不致便死,心下稍慰,当下双手将止清横抱在臂弯之中,迈开大步,向西北方行去。
当下展开轻功,越行越快,奔到天色黎明,估量离少林寺已有二十余里,乔峰微感有些疲累,抱着止清走到右首的一座小树林之中,见一条清溪穿林而过,走到溪旁,掬些清水洒在止清脸上,见她脸上花纹斑斓,凹凹凸凸,瞧不清真貌,将她僧袍的衣袖在溪水中浸得湿透,在她脸上用力擦洗几下,灰粉簌簌应手而落,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乔峰此生,为人豪爽不羁,多喜与江湖豪侠,丐帮底层弟子饮酒交际,于男女之事甚淡,饶是如此也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容颜。他抬首望了望将明的天空,月兔西沉,再看了看怀里那天仙似的容颜,莫不是月中嫦娥下降人间。
呆愣间,乔峰脑中闪过诸多疑窦,适才见那止清虽学艺未精,但出手狠辣,一身武功,可眼下怀中女子,脉息淡淡,呼吸沉重,却是半点武功内力都无,心中实感蹊跷。
他原无怜香惜玉之心,此刻又心中疑窦丛生,便想将她置于地上。却见女子黛眉轻蹙,犹如远烟,星眸微睁,待得看到眼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的中年大汉,两道冷电似的目光一瞬不惜的盯着自己,竟是吓呆了。
女子浑身手脚发颤,声音竟是稳稳的:“你是何人?”
乔峰看眼前女子神色不似作伪,虽着已沾污的僧袍,却身形婀娜,美若天仙,一身大家气度。这是哪家的闺阁小姐,如何会出现在少林寺中。
乔峰看她故作勇敢,却浑身发颤,怕她因惊惧晕过去,只得放低声音道:“在下乔峰,不知姑娘到底是何人,到少林寺中所为何事?”
黛玉满心惊恐,自己虽家道中落,双亲离世,到底一生娇生惯养,一辈子见的男人也没有几个,昨夜和湘云从凹晶馆联句回来,听了妙玉一些偈语,脑中还转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夜已深,湘云却没留宿,仍是去了李纨那里。自己念着妙玉那句“一梦如是”睡了过去,谁知一朝醒来,竟在一个陌生大汉怀里,哪里还有半分闺阁女儿的清白?思及此,胸口烦闷,已是喘不过气来。
乔峰一见不好,她气怒交加,似要立即晕厥,忙将手抵住她后心,灌注内力于臂,见她这样弱不胜衣,只将内力十成中只抽出半成缓缓送出。
一时间,黛玉缓过气来,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僧袍,已是万念俱灰,脑中那一丁点的侥幸都已不在。林家女儿寄人篱下近十载,自己一步步小心谨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到头来,竟是玷污了林家数百年来的清白门风。罢了,事到如今,惟有一死以雪清白,告慰林氏先祖。
除死无大事,想到此处,黛玉心中渐渐平静下来,脸上一片惨白,话音却镇定了许多,只仍是喘息微微:“你是哪里来的强盗,如何能进到荣国府中?”
外祖府上虽说管理松散,下人偷懒吃酒的事时有发生,到底侯门深宅,如何能发生这种从府中掳走千金小姐的事来。况且,大观园原是娘娘的省亲别墅,又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有这个本事从深宅内院把自己掳来,这事实在无比蹊跷。
乔峰见她虽体虚气弱,娇喘微微,却隐隐透出凛然之气,只是听她言下之意,让自己比之当初杏子林所遇之事更加难以明了。
“你如何乔装改扮上了少林寺?又如何骗过寺中众位高僧?”乔峰百思不得其解。
就功力而论,乔峰确信之前盗书打伤少林弟子的止清和尚绝不是眼前的小姑娘,她根本连武功都不会。若她当真受了那铜镜的余波,以眼前这副身子骨,定已当场毙命,如何能活到现在。
“少林寺?你在胡吣什么?”陌生男子话中之意让她纵满腹懵懂,就算一死也须求个明白。
此刻虽是陌生男子,为了不做糊涂鬼,黛玉一双妙目定定的注视着眼前人。她虽从未见过江湖人,闲暇之余到底野史话本读了些。这人身材魁伟,体格彪悍,一双利眼如同冷电,仿似能看透人心,神情虽然凶悍,却是眉间正气凛然,这人怎么看都不该是个翻墙入室,劫掠官家千金的采花大盗。也或是自己识人太少不知世间奸邪之人如何,内心却惊多于惧。
此刻,他貌似也满腹疑问。看他虽然一直半拥着自己,除了一手抵着自己后心,倒不曾乱动乱摸,眼神里倒是看不到邪念。
乔峰原是好奇她在少林寺盗取什么东西,后又发现她易容假扮和尚,其心难测,这才想抓着她问个缘由,或许与自己的身世冤屈有关,此刻却有一种摊上了烫手山芋之感,这姑娘来历也忒诡异,这般女子生平仅见。
乔峰转瞬间心思电转,此地到底离少林寺不甚远,若是对方执意追来,自己耽搁太久仍是危险。看这小姑娘这般娇弱,若是就这般放在山林里,估计活不到明天早上。只得又俯身抱起她,朝山下小镇走去。
乔峰将她抱在怀里,真气流转,黛玉鼻尖都是男子粗犷的气息,已是羞愤欲死,面上绯红,心下又是绝望,实是生平未曾经历的煎熬。她心存死志,可是此刻不得自由,便是死也不可得。熬煎中,竟未注意秋日夜凉却毫无寒意。
一顿饭功夫,已到一处小镇,天色早已大亮,乔峰抱着黛玉住进了当地最大的客栈,要了两件上房。看她一身僧侣打扮甚是不便,打赏了小二大锭银子,吩咐他去请大夫和备买衣物。
黛玉呆坐在客栈的床铺上,她不知道自己的眼下的情景应该叫什么(穿越),看那叫乔峰的男子虽对自己不顾男女之防,但又未刻意轻慢侮辱她,实在不像强掳良家女子的人,到底自己还是识人太少。
黛玉自小便生活在锦衣玉食,仆役成群的豪门贵胄中,即使两次往返于京城与扬州,也未见过如此粗陋的客房。这里到底是哪里,离京中有多远?
自己不见了,外祖母和宝玉该要急死了吧,想到宝玉心中又是一痛,自己如今的境况,恐怕也不用再纠结和他能不能携手一生了,宝玉,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方不负我们昔日一处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