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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来了,她该多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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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
九月的天空,蓄积着雨季过后的明媚与忧伤。天那么高,云彩那么淡,仿佛重压之后的分崩离析。
许弋发誓,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瞿小寒。狼狈似初见。
刚结束一场小肠结石的手术,他脱下手套,连拉带拽地换下手术服,跑向休息室。
汗水沿着眉毛滴到眼睛里,又酸又涩,可这如何比得上他内心的酸痛。
她来了,她来了。她该多痛啊。
她曾站在全世界的背离面,千夫所指,即使现在舆论也是一边倒的诋毁。
他就站在一个与她隔绝的地方,无论如何心疼都无法为她分担。
他对她,除了纠缠,从来也没提供过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他憎恶这样的自己,渺小无力。
推开门,看见一个憔悴的身影。
她真是累了,向来正襟危坐的她似乎不再顾及体面,小脑袋靠在软椅上,微阖着眸,她化了妆,朱唇单薄却倔强地抿直,即使涂了腮红脸色仍是苍白,至若那双眼眸下则覆着一片阴影。
许弋一下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贪婪地望向她。
站了半个小时。
良久,瞿小寒醒了。
“牛奶太凉了,没法加热,给你冲了奶粉,不介意吧”许弋摸摸纸杯,感觉不太烫了才递给瞿小寒。
“你爱喝奶粉”她声音轻薄脆弱,不太容易听出其中的疑问语气。
“不是,为你准备的。”
怔怔看着小寒的许弋无意识把心中的话说出口,旋即面红耳赤地扭过头。
好在她没追究。
瞿小寒点点头,坐直了身体,从挎包里掏出一盒烟,刚抽出一支,手腕便被攥住了。一个愤怒的声音炸起:
“瞿小寒你在干什么几天功夫都学会抽烟了是不是胃病没好还想得肺癌吗瞿小寒,我告诉你,你想放弃,我不允许。”
向来温柔戏谑的男人此时暴躁如猛兽,他死死地抓住瞿小寒,一手按住椅子的靠背,面目狰狞,情话动人。
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瞿小寒眼中流动,像一簇小小的火苗,却终于熄灭,归于灰烬。
“许弋,何必呢”
许弋周身觳觫,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松了手劲儿。瞿小寒的话如同兜头冷水啪地落在许弋暴起的青筋上,呲溜呲溜地响。
他宛如被烫平了神经,木木地盯着瞿小寒,他的手自然垂落,连重新抬起抚摸心爱女孩的力气都没有。
何必呢瞿小寒何必把顾暖织生生推入江皓怀中,又何必苦苦隐瞒自己的病情。许弋又何必以三天两次的频率催促瞿小寒做手术,在明知她关机的情况下拨了一百多次电话,发了一千多条短信
何必呢他们何必如此虔诚而卑微地爱着那个人。
他们两个对视着,目光里似乎全是对方,又似乎只是一片荒芜。
许弋很想不要脸地来一句:瞿小寒,你能成全顾暖织和江皓,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成全我对你的相思
可是,许弋说不出这句话,因为他的女孩不愿,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妄念。
这番心痛,于许弋于小寒,都是咎由自取。
许弋率先错开目光,往后挪了一步,瞿小寒向后仰了仰,彻底闭上眼睛。
可许弋毕竟不是瞿小寒。放手对不起,他做不到。
忽然,瞿小寒感到指间一点痒意,睁眼便看到男人坐在对面的软椅上,好整以瑕,笑容云淡风清。
“瞿小姐,能接个火吗”
瞿小寒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人用针密密匝匝地扎了个遍,刺激得她想哭。
夹在男人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间的分明是她刚才拿在手中的那支女式香烟。
“瞿小姐,能借个火吗”男人继续痞里痞气地开口。
“许弋,别闹了,我不抽了。”
“我不信,把烟盒给我。”男人笑了,眼眶却染上湿意。
————————小剧场一
某天,瞿小寒在收拾行李准备和许弋出国旅游时发现衣柜里有一个暗格,暗格上挂着一个密码锁,密码四位,毫不犹豫地输入自己的生日后,瞿小寒打开了暗格,拉开抽屉发现了一盒有点眼熟的女式香烟,几个纸杯,一张X片,一绺儿头发和一撮指甲等等。当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到许弋面前时,这厮羞答答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嗯,这些都是你用过的而且对于我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那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也锁进去”
某弋(捂脸) “媳妇儿,那些都是你用过的,我,你现在还在用。”
某寒(扶额) “你,没有对那些杯子做什么吧”
某弋(摇头ing)
某寒(怀疑) “真的吗?”
某弋(懒羊羊标准比手指动作) “好吧,你走之后,我锁上门舔的,保证没给你丢人。”
————————小剧场二
在瞿小寒和许弋登记领证完第二天,许医生接媳妇儿下班。小寒望着车窗外的车马行人,忽然开口:“许弋,如果我当初再坚持些,厚着脸皮纠缠一下,我和暖织有没有可能就不会失散”
许医生心中警铃大作。
沉默半晌儿“不过,许弋,我很感谢你的一路纠缠。”
到家后,许医生抱住小寒劫后余生般说道:“媳妇儿,还好你及时补上了那一句,我当时握方向盘的手都在抖,连一起殉情的心情都有了。”
于是苦逼的许医生收获瞿氏白眼一枚。
(某医生:太好了,我媳妇儿连白眼都会翻了,看吧,在我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我媳妇儿终于摆脱了面瘫身份。
某锛子:人家只是对你面无表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