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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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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那天收到山海经的邀约信息后,我回复他我周末有去神奈川的打算。过了快半个小时,他才回复我,最近在为校内报纸准备拍摄素材,神奈川是个不错的选择。甚至已经询问过父母,暂定了住所,排妥了相应的社团活动。
我着实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不过回想起他为了拍摄星空疯狂的日子,又觉得这才是他。最终我们敲定周五下午一起出发,周六我去处理自己的事,他去镰仓采景。
19.
周五的JR凉气温度格外的低,冻的我小腿到手臂都僵得不由我控制,却不住的颤抖着,身边的山海经侧过头来,愣了一下,倒是笑了。
“希子也是可以撒娇的。”他放下了手里的书,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脱下了外套递给我,眼睛弯弯的,但他大多数时候都这样,我永远分辨不了哪句是客套,又或许哪句是真心,只好小心翼翼拉开距离。
是件米白色的衬衫外套,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像在阳光下侵泡了一整天的柔软温暖,虚虚的盖住膝盖,好像从膝盖开始散发热量,整个人软绵绵的舒展开来,我长舒一口气,“得救了。”
他朝我靠近一点,“要不要一起听歌?”
耳机里是电影无人知晓里的歌,约定。尤克里里清脆又舒心,好像他贴着我的手臂,我们从未如此紧贴过,无私的分享着彼此的温度,共享的耳机和音乐,我们好像真是世上一对最普通最亲密分享浪漫的情侣。但我们又好像隔得很远,约定的调子不紧不慢,像两条平行的线,无论相隔多远都无法企及,是两潭没有一点波澜的死水。
他MP3里全是舒缓的音乐,几首后我听见肩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浅浅的睡着了,头一点点的像窗边歪去,一下一下的,睡着后腮帮略微有些鼓起,带着些憨憨的笨拙。我听着耳机里不知名的吉他声,想起那些个睡着的周六下午,反倒给我平添了几分自作多情的尴尬,将眼神移向窗外,天蓝蓝的,澄澈的蓝。
不二歪着歪着便撞到了玻璃,他的鼻尖蹭过映着天空的玻璃,睫毛颤着像起飞的蝴蝶。
“山海经。”
我轻轻出声。
他迷迷糊糊的微睁开眼,眼底是比天空更凛冽的蓝,又突然笑起来,带着暖春的煦风,声音也是难得的甜蜜,像小孩子的撒娇,“醒来正好是我最喜欢的歌呢。”
只是他睡梦中的最后一次歪头动作太大,撞向玻璃的同时也拉扯出了我这边的耳机,我始终不知道他迷糊的甜蜜是为了哪首歌。
我没有发问,虽然有一点遗憾,但只有一点。
20.
到站后和山海经分别,他挂着相机笑着挥手,我们就此别过。这样的情侣,共同出行,到站分别,连拥抱都没有。
我出发到了立海大。来神奈川自然是为了同桌留下的那句“小心石原翔”。我虽没有那么疑神疑鬼,但我这样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值得被针对的,想来想去到还是觉得或许是冲着石原翔来的。他一直是一个发光体,虽然他已经离开了冰帝,但过去三年里留下的印记和影响也不容易消磨去,我仍然时常在身边听见他的名字,这个我熟悉却未曾理解过的名字。
我逃了社活加下午的两节课,赶到时立海大还熙熙攘攘的进行社团活动。时间充裕,便散漫的顺着路走着,权当散步。
国中的女子学校和高中的冰帝大门都修的富丽堂皇,立海大的校门倒是简朴,简简单单的挂着校名,但教学楼修的漂亮,几栋大楼都用长廊连接着,色调以灰咖为主,配上建筑的设计倒有了些威严。一言蔽之,是和冰帝完全不同的地方。
路上学生们都不慌不忙的走着,蓦然几个女孩儿冲了出来,带着撕破宁静氛围的气势狂奔,回头嬉笑,互相扯着手叽叽喳喳的前行。少年少女们的轻快张扬向来富有感染力,只是回看我整个成长轨迹,身边开朗的人几乎无几,虽说不知道是或温顺或阴郁的身边人感染了我,还是我死气沉沉的味道只能引来同样的人。我深深的换了一口气,好像连肺都要扯出来了般隐隐作疼,只剩下薄荷样凉凉的风。
我循着女孩儿们奔跑的路轻快的跑着,看着她们从不大的包里掏出五花八门的汽水和毛巾,在体育场馆外快活的蹦跶。再往里是篮球场地,我一眼就看见人群的最中,石原翔一块白色的毛巾搭在脖颈后。
我好像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我记忆里的他阴郁低沉,总是黑着一张脸让人捉摸不透,不管是同住时阳台上那个整夜凉着的PSP,还是我搬出去的第一个早晨看见的棒棒糖纸袋,我早给他下了定义,“危险”。但此刻他又如此真实的咧开嘴大笑,简简单单的冲湿了头发,随意甩了甩头发,透明的水滴四处溅开来。
我来立海大就是为了他,无意间这么快的撞见他,本该松一口气,但此刻我只想赶紧逃跑。他和我记忆里的人太不一样,这样的石原翔就是最元气的少年,我的出现好像只会是一个打扰,不过或许我本就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打扰。
但他好像又本来就该是这样。
所有向我打听他的女孩儿都提过他的开朗,太久没见过他,他的形象都慢慢模糊掉,只剩下那双猫眼外冷淡的褐色瞳孔。
21.
“忍足前辈…”
我隐隐听见了一个试探的声音,侧过头去,之前跟随的女孩儿中探出了一个头,没了刚才张扬的快活,皱着脸紧张的盯着我。
两年?三年?我确实许久没被人这样称呼过了,恍惚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她倒是惊喜,尖叫声仿佛吸引来了方圆十里内的注意力,扯着同伴的手,不断重复着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帮了我。
我一时也没想起她是谁,能这样称呼我的也只能是郁金女校的学妹,缩小范围了却也没想起我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只是突然收到了身边不少的目光,我没穿立海大校服,那些目光都或多或少探究的打量着。学妹窜出来向我鞠躬,热情的说要带我喝汽水,我翻尽脑海也没找到这样一个活泼的后辈,倒也想离开,便应允了。
离开前我回头看了眼场地边的篮球队,甚至还和石原翔身边的几个人的视线擦过,只有他毫无反应的抬起头喝水,似乎并没有发现这边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