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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5.

      两年前,母亲再婚,对象不论家世、性格和外表都无可挑剔,按理,我该为她高兴,高兴她不再独自一人在世间行走。

      五岁那年,她就摸着我的额头告诉我,她正一个人走一条路,我不能与她共行。儿女和父母都不曾真正的共行。

      那时我不懂,可两年前我已经懂了。

      这样想来,我的三观被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很久。父亲说母亲是产后抑郁,叫我照顾好她,照顾好自己,也皱着眉头说她心理压抑扭曲了不少。我那天给了他脸色,起身走人。

      她没有压抑扭曲,她只是想通一些东西。

      在他们再婚后,我搬进了叔叔的家,住了3个月,失眠了3个月。

      我还是太任性了,骨子里的。我想。

      6.

      第一个发现我失眠的是石原翔。

      我的卧室被安排在走廊的尽头,落地窗外是视野极佳的阳台,那个阳台被两个房间共享,但它们曾经都被石原翔独占,乱糟糟的摆放着坐垫,懒人沙发,摇摇椅。

      我的卧室是母亲为我设计的,她是一位设计师。长长的深粉色纱幔从天花板垂到床沿,圆形的床被深紫色的床单被套铺满着,我还偷偷藏了一台笔记本在床单下。

      在入住的第三个夜晚,我把纱幔全垂了下来,点亮我的小台灯和笔记本,敲打些无聊的东西。

      大概是凌晨四点的时候,我盖上笔记本,摸索着刚种草的助眠喷雾,却在抬头间撞见一双眼睛。

      深褐色,半垂着,那是石原翔的眼睛。

      我有些惊吓,被人窥视的午夜令人毛骨悚然。我试探性地伸手向他挥挥,自以为算是个招呼。他却双手插在裤兜里,鼻子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嘲讽,迈开步伐走了。

      我被发现熬夜失眠,却不想改变。这不是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我仍然每晚难以入眠,躺在床上脑海中却有钝化的铁块轻轻地捶打,我仍然打开我的台灯,写我想写的东西,也不喜欢关上窗帘,有时石原翔会在阳台上躺着打他的PSP,有时不会,但那都和我无关。

      7.

      我其实知道山海经叫什么名字,但因为是不经意中得知的,便一直当作我不知晓。

      当我在冰帝高一就读时,石原翔仍在初三读书,他有许多好友,不少会到家中串门,其中令我记忆最深的是一位浅灰色发色的男孩,稚气的面孔带着温柔的笑,他说他叫凤长太郎。

      翔的好友对我的态度都算得上亲切,只是敷衍的程度有所不同,这位凤弟弟算是最真切的。他挠着自己的浅灰卷发,一边打量着盘腿坐在阳台上的石原翔的脸色,一边支支吾吾的邀请我去看冰帝高中部的友谊赛,网球的。

      我问他石原会上场吗,凤会上场吗。

      他有些惊讶,又有些尴尬,他说石原翔是打篮球的,而且他们都是初等部的。

      我跟他说了声“不好意思,犯傻了。”又带着点歉意随口答应了,他身后的石原翔表情都未曾变化。

      就是那场比赛,我知道了冰帝狂热的校园偶像迹部景吾,还有我本不该提前知晓的山海经。

      你看,我总是对些无用的细节记得一清二楚,但冥冥之中似乎有谁为我将要浪费的记忆叹息,导致这些人后来都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

      8.

      那场比赛我坐在看台的顶部,最不好的位置之一。我笑着拒绝了凤为我占好的位置,我说我要陪我新认识的好友。

      我没有骗人,在冰帝高中的半个月内,我和前桌,同桌算是熟了起来,她们在距离凤大概一个体育馆的位置向我兴奋地招手,好像已经得到了迹部景吾握手会门票一般激动。

      我有点累。父母的复婚是在进高中前的暑假进行的,那半个月的假期中我只在夜晚失眠,而我持续一个下午的午睡时刻充盈我的体力。在进入冰帝的半个月后,繁杂的学业不允许我进行长时间的午睡,我时常感到大脑抽筋般疼痛,眼睛干涩又酸疼,从精神到身体一般的慵懒无力,睁眼时迷糊,闭眼后清醒。那个周末我本该在家中休息,却因为一个失误的诺言浪费在了网球场旁。

      之后我对诺言的厌恶和轻视和那个下午有点关系,也许。我就是一个透过芝麻点儿事都可以浮想联翩的人。

      当时我眯着眼睛,逆着阳光,看到网球场上褐发的少年对打深蓝发色的少年,少年们的五官都不清晰,只看得清他们纤细又紧绷的手臂线条,还有那个褐发少年飞扬的刘海下,月牙般的笑眼。

      我向球场旁立着的姓名簿看了看。

      [青学]不二周助versus[冰帝]忍足侑士

      真是群热血的男孩啊,我叹了口气,还庸俗的想了想早晨的防晒是否涂得薄了些。

      9.

      和不二周助的初遇是偶然的在球场上,和山海经的初遇则是偶然的在网络上。

      那时长期的校园生活令我终于意识到失眠带来的折磨,顶着初等部篮球社亮眼主力石原翔姐姐的身份,我没有担住他人对我幻想,反而在乱七八糟的课上乱七八糟的睡觉,那倒无所谓,只是有时即使人将思想捋得多么清楚,他仍会成一片乱码。

      比如我疯狂的劝说自己失眠不只是带来了缺点,想想,全世界安眠时,只有你一人清醒的幻想,多带感啊。

      但我没能劝服自己。失眠的痛苦是通过你疲倦闭上眼后越发清醒的大脑缓慢而焦灼的带给你的,难以忍受。

      我没有吃药,无论是安眠药还是别的,我知道我不是生理的失眠,而是纯粹的心理因素,我闭上眼便是母亲的样貌和话语。各种机缘巧合下我加入了一个失眠者交流群,在那里我就认识了山海经。

      山海经在群中上传了许多午夜中拍摄的照片,他说起初他只是想拍摄夜间的城市,却入魔般着了迷,他甚至以恐吓自己会猝死的方式来戒掉熬夜,却也失败了。他喜欢星空,甚至到了仰望着天空便过了整夜的地步。

      他说,午夜是毒药,午夜的星空就是大麻,上瘾后就难以自拔。

      我当时回复他,你得感谢日本pm2.5指数低,否则你看什么星空。我当时甚至没有想开玩笑,随意发的。

      他回复了个哈哈,还有聊天工具中哈哈大笑的表情,然后添加我为好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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