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希微暖尽（幸村bg）》晨小诺

56、再入网球部

　　56.
　　“哼，早知今日，你那讨人厌的性格就该收敛几分，免得得罪那么多的人。”切原冷哼道。

　　明明是关心的话，说出来却像是，责怪对方咎由自取。

　　也多亏是诺希，能看出他别扭表象下的行为本质。她淡定地伸出手指，做数数样。“如果我没记错，你得罪的人，好像比我更多吧？”什么橘杏、神尾、什么不二、手冢之类的，一堆暴力网球的受害者。

　　这女人死到临头，还反过来调侃他！

　　切原怒了，翻了个白眼。“哼，至少我懂得反抗，也有反抗和自保的能力，绝不会给那些人欺压在我头上的机会。我可不像你。”

　　路都走不稳的人，谈什么反抗自保。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想听数落的诺希，转移话题道。

　　切原脸色更臭了，这个倒霉的任务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落在自己头上。“网球部的伤药不够用，柳前辈让我来医务室拿点备用的。”

　　“左手第四个柜子，有纱布棉签等消毒用品。十点方向的第二层抽屉，有各种伤药。还有，别忘了应急用的止疼喷雾，喏，在这里。”诺希慢条斯理地说完，踢了踢旁边的纸箱。

　　“你怎么知道？”切原惊悚了。

　　“药物的气味，浓烈度是不一样的。”以及幸村方才为她上药时，取药的动静，和端放药盘的声音，有足够的信息说明一切。

　　诺希怕引来切原对她伤势的追问，含糊道。

　　“谢了。”切原没有多问，也没有多余的脑容量，去思考有何不妥。照着诺希的话，顺利地取出想要的药物。“喂，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女人别光在我们面前逞口舌之利啊，下回遇到这种情况，可不能输得太难看。”

　　“请放心，像刚才那种人，还配不上降低我自己的格调去较真。”诺希笑了笑，语态悠和，眉眼弯弯地眯眼“看”他。

　　“我不是说这个！”切原脸色沉了沉。

　　“赤也，何必动怒呢，有些该发生的事，是免不了的。「强者踩弱者，弱者踩更弱者」本就是社会通行的法则。这点，我不是早就教过你们了吗？”

　　端坐的诺希，微仰起头，露出白鹤般优雅修长的脖颈。目色微怅，唇边的笑容若隐若现。

　　“你这女人真是麻烦，那些三观不正的话我可不爱听。”切原略带嫌弃地看着她。一定是她平时作孽太多，才有这么多人，在她失明后跑来找她茬。

　　北川诺希的话，经常给他一种听了感觉不对，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同时又觉得无比有道理的复杂感。仿佛无数次被现实印证过，那些他所不愿意看到的，照耀不到阳光的真实模样。

　　诺希摇头轻笑，没有多加辩解。沉浸思绪中的她，在被少年像麻袋一样抗在身上时，反应过来后，也没有尖叫和懊恼。

　　“我想了想，觉得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可不太合适。不好意思，北川学姐，我部活赶时间，没空陪你慢慢走，只能先把你送去教室了。”

　　“……我真是，谢谢赤也学弟了。”诺希的微笑，险些僵硬在脸上。

　　“学姐，你在哪个班？”

　　“高三G班。”

　　连续五次绕回同一个地方的切原，忍不住抓狂了。“高三G班，到底在哪呀？”

　　充当麻袋的诺希，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一盲人，说不出路线也指不了路。问她她能怎么办？

　　“太难找了，你们这是什么教室啊那么难找。算了，还是先去网球部吧。”无头苍蝇一样原地打转的赤也，果断地换了个方向，直奔网球部。

　　部长或是仁王前辈，随便谁都行，只要有人接管这个麻烦就好。反正到了那里，北川学姐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了，该怎么处理也不用他伤脑筋。瞧他多么聪明。

　　网球部休息室。

　　“赤也，部长让你去拿伤药，你怎么还背回一个伤患？买一赠一都不带这么玩的吧。”柳莲二慢悠悠地踱步而来，丝毫不掩饰自己凑热闹的欲望。

　　仁王白了他一眼，转身接了杯水，递到刚被放在沙发上的，仍觉得天旋地转的诺希面前。

　　诺希捂住嘴，偏头避了避。会意的仁王，将垃圾桶放置在她的手边。

　　没等他开口，一股药物的苦涩味，混合着胃液的味道，源源不断地传来。诺希恨不得整张脸贴进里面，直到吐无可吐。

　　“你没事吧？”仁王重新把水递给她，目光划过她苍白的脸色，和垃圾桶里未消化的药物数量，不由得皱眉。

　　“赤也，怎么回事？”柳莲二看向一旁无辜挠头的切原。

　　“赤……”诺希抬头，蠕动唇瓣，一时间被翻滚的作呕感占据了全部的声音，阻止不得。

　　“有个学妹找北川学姐的麻烦，我看不惯，就把那人赶走了。但我觉得，那人可能会去而复返。学姐这样子，一个人留在医务室有些不太合适，所以就把她带过来啦。”

　　切原很老实地交代了全部，只差一句「你们想怎么处理她，随你们的便，反正跟我没关系了」。

　　“谢谢。”诺希接过水杯，漱了漱口，朝仁王方向礼貌轻笑。

　　仁王掏出纸巾，顺手替她擦拭着唇角，撩开被水淋湿的鬓发。一如交往时的那样，在她作画之后，耐心细致地，替她整理着仪容。

　　诺希抬手，轻覆上他的皮肤，清楚地听到传来的心情波动。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诺希。】

　　【别拒绝我，至少在这一刻。】

　　【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究竟发生了什么……】

　　【诺希诺希诺希诺希诺希诺希诺希诺希诺希……】

　　心流混乱异常。极度的混乱，也扰乱了诺希的感知。她本能地咽下了，脱口的拒绝。

　　"赤也，谢谢你的好意，但你不该带我来这。"诺希疲惫地陷入沙发皮层里。

　　“喂，你没事吧……”切原有些紧张地望着她，在医务室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吐成这样。

　　诺希摇头，示意自己无碍。"我记得，网球部是不容外人进入的，这是规矩。"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规矩。”切原从鼻腔里逸出轻哼。

　　兴许是发现了诺希，不过是个普通柔弱的盲眼少女，与记忆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切原已经感觉到了，这种不足为惧。是以，态度也随意了许多。

　　察觉到他的变化的柳和仁王，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都不能不管规矩，这是为了避免管理上的麻烦。"北川诺希反驳道。“赤也，快带我离开。”

　　她自己当然不是个重规矩的人，不放在眼里的多了去了，做事也习惯随心所欲。

　　但问题是，这里是网球部。不论是幸村、仁王，还是面前这群少年们，网球对他们的意义太过特殊，又无比重要不容许任何亵渎。

　　北川诺希从没有仗着关系介入这里，去干扰他们的日常比赛和训练，是出于对他们的尊重。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怎么不知道北川学姐你是个讲规矩的人？你又不是部长，谈什么管理，这些部长考虑的事，你操闲心干嘛。”

　　诺希耐着性子。“赤也，听话。很多事开了一次先例，就会有无数麻烦。你大概也不乐意今后随便被外人打扰，影响训练吧。”

　　“烦死了，我可不想抱你两次。”万一她吐自己身上怎么办。切原往旁边一躲，避开了诺希的触碰。

　　“赤也，你可以牵我出去呀。”感觉到切原的迟疑，诺希再接再厉，正打算编些借口动之以情。

　　“北川学姐有没有听过「事急从权」么？”仁王懒洋洋地，开了第一次口。透彻的目光，直射进诺希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