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中有鬼》布局者

12、陶宝

　　顾晨虽然不配合警察破案，警察却也拿他没办法？做笔录的小警察陆路接到电话说案发时的第二目击证人来了，心里自然有些兴奋。
　　李树跟罗英杰闻言，心里也跟着一阵激动。这个案子市领导非常重视，这种在大街上杀人，又当场碎尸的案件，当真的是史无前例。可两天下来他们毫无眉目，唯一的一点儿线索就是顾晨。可顾晨似茅坑的砖头又臭又硬；又像看破红尘的苦行僧，给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总之，不管是软硬兼施，还是威逼利诱。他们从顾晨嘴里没能得到半点儿有用的信息。
　　顾晨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办案大厅靠边的椅子上坐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的年纪，黑色短袖T恤，浅色牛仔裤。头发偏长，五官端正，白净的面孔，还有点儿尖下巴。
　　他朝那人看过去时，正好那人也朝他投来目光。那人长了双桃花眼，微弯的眼睛，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顾晨死水一般的心，稍稍泛起那么一点儿涟漪。这人不就是那晚在楼顶要跳楼的年轻人吗？难道他就是那所谓的第二目击证人？
　　应该是他，不然还有谁？可他坐的那么高，能看见下面发生的事情吗？
　　顾晨站在大厅门口，冲那人稍一愣神，刚从审讯室出来的罗英杰眼尖的看出，他们两个可能认识？见顾晨抬腿欲走，又把他叫住，说什么还有事情需要他核实一下。让他在大厅里等会儿。
　　那个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儿，有意无意的多看了顾晨一眼。然后被人很客气的叫到办案大厅最角落的办公桌前。有个女警察还很客气的给他倒了水，然后，罗英杰，李树，还有做笔录的陆路，都跟着凑了过去。
　　人家是主动来提供案情的，自然不必进审讯室。顾晨唇角勾起一丝不屑，除非这个年轻人有阴阳眼，要么就不是人，不然，他绝对不可能看见那饿鬼吃人。
　　他坐在办案大厅最靠门口的椅子上。根本听不清那边的谈话内容。只能拿出手机乱翻乱看，耐着性子等。
　　“陶宝，你说当时你正坐在最高的那层楼顶？深更半夜，你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孩子，去那上面干嘛？”
　　李树表情严肃，坐在办公桌内侧。手里捧着个黑皮笔记本，笔记本上有刚记录完的陶宝的个人身份信息，李树把笔记本上的视线挪到对面人脸上，那双透视眼似的眼神儿，给人的感觉有些压迫。
　　陶宝是楚云墨的新身份，死不了给他安排的。他不知道是死不了用了障眼法，还是用了别的办法。总之他有身份证，有大学毕业证。而且这些证件还是真的，进公安局验证身份时，那个女警在电脑上随便一调。他的身份信息一切明朗，只可惜他再次回来的身份依然是个孤儿。
　　李树那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他丝毫不在意。眯了眯他刚适应了没几天的桃花眼，干脆翘起了二郎腿，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才玩闹似的口气说：“听说前几天那上面有人跳下去过，我不过是刚步入社会有点迷茫，喝了点酒，想上去寻求一下刺激感而已。”
　　好吧！现在的年轻人，不知是社会压力大？还是吃饱了撑的。总之，尽玩一些新鲜玩意儿。玩什么笔仙碟仙，蹦个极，飙飙车，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儿了。这位倒好，三更半夜不睡觉，一个人爬到50层的楼顶上玩儿刺激。
　　李树和罗英杰互看一眼，两个人的眼神都有点无奈。做笔录的陆路坐在另一张办公桌上，也因为楚云墨的话翻了翻眼皮。
　　“案发时你坐在楼顶上？”李树问。
　　“是啊！本来正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宴城最美好的夜景，谁知下面突然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惨叫。”楚云墨说到这儿，蹦起唇角，往前倾了倾身子，看着李树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儿，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警察同志，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那绝对是鬼作案。我估摸着那家伙长的身材魁梧，吃人不吐骨头。而且更可怕的是，一般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它，到了晚上，他走在大街上，大手一抓，随便逮住个人就跟吃羊肉串似的，这三捋两捋几口一个，你们猜就咱市这点儿人口？够他吃多少顿的？”
　　楚云墨神秘兮兮的说完，手肘撑着桌边儿，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平整的眉毛微微皱起，似乎很为这座城担心。
　　李树气的直咬牙，原本以为能从姓陶的毛头小子这得到点儿有用的案情。谁知，他比顾晨还不靠谱。若按他的思维和想象走，估计扯来扯去就扯到星球大战了。
　　楚云墨见几个警察因为他的胡扯，脸都跟吃了苦瓜似的，心里暗暗好笑。他刚得意了小片刻，就听坐在他身侧的老警察罗英杰若有所指的说：“年轻人想象力不错吗？哦，对了，你对鬼神之说如此深信。那肯定在楼顶上见到楚云墨的鬼魂了吧？怎么样？大半夜的在楼顶上跟鬼聊天，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刺激吧？”
　　楚云墨在听到自己名字时，被长发遮盖住的耳朵暗自一动，眼神不自觉的定格在李树手里的黑皮笔记本上，薄唇勾着笑，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来，撕开塑料小包装，把长方形的小巧克力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双臂撑在桌边，手里把玩着的巧克力小包装袋发出微微响动。舌头舔舔唇角，才略带玩味儿的说：“警察叔叔说的那只鬼我没看见，倒是遇上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误以为我要跳楼，硬是把我拉下防护栏，那一下子着实吓了我一跳才是真的。”
　　罗英杰扭头看向坐在门边的顾晨，心说看来你们两个确实有志同道合的地方。
　　顾晨在公安局等了一个来小时，罗英杰走过来告诉他说，让他先回去。到了晚上等通知，可能会让他和另一个目击证人去案发现场做场景还原。
　　从公安局出来时，和那位现场目击证人又打了个照面。那双桃花眼看他时透出来的光，竟让他死水之心，又荡起一层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