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传说》老大爷

22、第 22 章

　　阿财或者说是澹台明灭并没有急眼到跳脚，只是小虎该遭的冷眼以及应受的罚也没落下丁点就是了。可怜他刚挨完打就得爬起来去钱庄取钱，毕竟再有钱，一百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没有谁会随身带着那么多钱招摇过市的。

　　这边小虎拖着伤痛的身体一瘸一拐跟着阿财去拿钱，那边唐乐倒在花蕊上的龙涎醉不仅是招来了蜜蜂和蝴蝶，还引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红衣少女。只见她几个翻跃过来，稳稳停在唐乐面前，她红宝石般闪耀的眼睛瞥过蜜蜂蝴蝶扎堆的地方，又扫过唐乐，最终视线停在唐乐拿在手里的小瓶子上。

　　唐乐奇怪，她看起来似乎很生气，是自己惹到她了？不可能吧？她看着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脸蛋却是十分的俏丽，虽然脸还是有些包子，但五官却是精致非常，而她的眼睛，或许是太过生气，所以是红色的？

　　唐乐正纳闷呢，那小姑娘开口了，“你是谁？瓶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我是唐乐，瓶子里装的是龙涎醉——”

　　唐乐刚说完，小姑娘已经向后退了一步，并非常嫌弃的嘟囔着：“原来是臭龙的气味，难怪那么讨厌。”

　　“你不喜欢？”唐乐不解，这龙涎醉虽然是吸引小动物小昆虫，但对人的影响——她将瓶子拿到鼻子下，嗅了嗅，基本是没有味道的呀。

　　“非常不喜欢！”小姑娘说，“你赶紧把它给收起来，不然我把它给砸了。”

　　这么严重？唐乐眨眨眼，收起龙涎醉，但也好奇：“为什么不喜欢？”

　　小姑娘哼了一声，“说了你也不懂。”她不能容忍臭龙的气味，就像龙也不允许她的气味出现在他们的地盘上一样，那是一种挑衅，是强者和强者间的互看不顺眼，是种族与种族之间的对立！这种互为敌忾的情结，渺小而愚蠢的人类是不会懂的。

　　“好吧，”唐乐不勉强，“小妹妹你说些我能懂的，比如你的名字？”

　　“我叫星儿，记住了，不准你再叫我小妹妹，我比你要大！”

　　容易炸毛的小姑娘，唐乐故意比划了两人的身高，问她：“既然你比我大，那为何你比我要矮上一些呢？”

　　“哼，”星儿一脚踢飞一块石子，“都怪那个混蛋，他不让我长大。”

　　混蛋？唐乐眨眼，问道：“谁呀？”

　　“还能有谁！”星儿说着握了握拳，挥散了扎堆在花上面的蜜蜂蝴蝶，“就是钱万福那个死混球。”

　　钱爷？混蛋？还好吧，他只是性子有些冷傲，身上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除此之外便是长得特别好看了。虽说是提议了用离恨剑抵债，但也没有强求不是，而且还给她吃饭。

　　恩，特别好吃，唐乐回味了一下，便道：“他特别好看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小乐呀，他就是虚有徒表，”星儿愤愤道，“况且长相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混蛋。”

　　“不要叫我小乐！”唐乐也炸毛了，被看起来比自己要小的人叫小乐真的是很烦！翊也这样，屡教不改，还得寸进尺的叫上瘾了。她越不许，他叫得越欢，所以，诶！说真的，他们两个不会是同类吧，都人小鬼大执着叫她小乐，不过翊的眼睛是黑色的，星儿的头上也没有两个角。

　　“这也不是重点，小乐，”星儿说，“重点是他是混蛋！”

　　前车之鉴，越纠正越来劲，唐乐已经懒得纠正了。于是她摸了摸星儿的脑袋，用哄小孩的语气问道：“嗯嗯嗯，他为何不让你长大呀？”

　　“这个，我不知道，”星儿说，“但就是没有原因他才是混蛋呀，钱万福那家伙混蛋起来是不需要原因的。”

　　额，唐乐歪头看企图与她寻求认同感的星儿，觉着她就是一个小孩子，什么不让长大呀？钱万福那个将死之人到底干嘛她了？

　　她正思考着呢，星儿突然抓上她的手，“你不信是吧？我带你去看,他把人装在罐子里泡酒……”一边说一边拉着唐乐往前走。

　　这——，星儿小姐是越来越放肆了，怎么能背对着爷对外人说他的坏话呢？跟着钱万福站在假山后的张三咽了咽口水，他抹掉额头上的汗，弱弱问道：“爷，您看要不要小的去把星儿小姐给带回来？”

　　钱万福正眯着眼看那抹逐渐远去的红色身影，听到张三的话，他嘴角微勾，泛出一丝冷笑，“不用。”

　　真的不用吗？被钱万福此刻的气场威慑得脊背发凉的张三不敢多嘴。他是觉得以钱爷记仇的性子，星儿小姐还不如就此刻让爷抽一顿解气呢，免得日积月累——，诶，不过反正债多不压身，她也不是第一回惹钱爷生气了，不也照样活蹦乱跳的到处给爷惹麻烦？

　　想到这里，张三不由得露出微笑。钱万福余光瞥过，语气冰凉问道：“为何笑？”

　　“嘿嘿，”被抓包的张三说，“没，小的就觉得这样挺好的，爷跟星儿小姐这样挺好的。”

　　挺好？钱万福弯起唇角，直至那抹红色身影消失，他才嗤笑着问张三：“怎么个好法？”

　　张三伸手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刮子，但话不能不回，于是他低头，恭敬道：“爷，外面风大，回屋吧？”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张三将头埋得更低了，“爷？”但他还是试探着出声。

　　钱万福望着远处的虚无，很久才收回目光，迈出步子的时候他说，“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张三这才抬头，转了身，他跟上去，黑色的背影，扎眼的红绳子——他突然心里堵得慌，特别难受。他就觉得他们钱爷特别惨，生病了那么久，身边好不容易有个吵闹的主，却要亲手结束这……

　　钱万福不知道他身后的张三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如果注定是要你死我活的话，那还是不好为妙。挺好的话，他怕她难过。

　　进屋的时候，钱万福对张三说：“明天把神医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