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风云》海妍

30、第三十章 狂澜

　　我回来的太晚，华怡有些生气，我原以为是她在因为皇上召见我而嫉妒我，谁知她说不是，却是因为我晚归无法与她一同打雪仗。我这真是庸人自扰，华怡那么善良，我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头重脚轻。
　　我在现代时常常有这个坏毛病，若是当天晚上睡得不安稳，第二天一早起床便会鼻子不通气，头重脚轻。
　　冬天天白得早，亮光透过窗子来，我也无心睡眠。
　　我命丫头先给我煮一碗姜汤来，先驱驱身上的寒气。昨晚我回来之时，身上已然快要冻僵，好歹在被窝里捂暖和了。清早起来磨磨蹭蹭的，又把自己给弄着凉了。这一来二去，身体自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隐约间听见窗外有华怡的笑闹之声，我猜是在嬉闹，我忙不迭的披起衣裳推开门。
　　见华怡在雪地里来回奔跑，她身上的大红色的裘袍在雪地里显得分外妖娆，衬得她白净的皮肤更加吹弹可破。
　　她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纯真，仿佛是在这宫中最难以存活的。
　　似乎是看到了我站在门边看她，她笑着打招呼：“若茜姐，快来玩呀！可好玩了！”
　　话音刚落，一个手掌心大小的雪球快速落在她的红袍上，飞溅出雪白的一片雪瓣。我在看向那人，竟是十三阿哥，他从地上揉起雪球的手在看向我的时候，颓然放下。
　　“若茜——”他看向我，喊道。
　　我收回目光，没有回应，自知他在看我，因我还未洗漱，无法见人。心想现在这个披头散发的模样，出去见人会比较的疯狂吧。
　　我慌忙把门关上，捂住心口。
　　他不仅仅是简单的在向我打招呼，我读得懂他眼神里的深沉。
　　我和十三阿哥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可是十三阿哥每次见到我都是欲言又止，我也可以感受到华怡对十三阿哥热切关注的那份心意。
　　我夹在中间真的好痛苦。
　　等我洗漱好，我才出去见人。
　　丫鬟和太监们本是要清扫门前的积雪的，后来因为华怡要打雪仗堆雪人，我央求姑姑留出一块空地来，其他靠近走道的部分需要打扫。
　　现在，粉雕玉琢的佳人正注视着向她走来的我。
　　我从丫鬟那里拿了暖手枕子，把她的手握在我的手心里，打趣她：“你起来的倒是早，大清早的就听你在别院嚷嚷，可恼死我了。”
　　我转头又对十三阿哥说：“十三爷也真是的，这会儿带坏我们家华怡，她一姑娘疯也就算了，十三爷还跟着瞎闹。”
　　十三阿哥似乎是不认同我对他的评价，反驳我：“难得华怡喜欢，我也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我并不是真心的去批评二人，只是想化解之前和十三爷之间的尴尬，他如今说什么，倒并不真的那么重要了。
　　华怡脸上的笑容没有停过，额头上渗出细汗来，对我说：“若茜姐，你就别说十三阿哥了，是我请人让十三阿哥来的。你昨天回来那么晚，我怕你休息不好，清早就没喊你。”
　　我附和云云，从丫鬟那里拿来另外一个棕色的暖手枕子递给华裔。
　　“给十三爷送去，你看看十三爷那红彤彤的手。”我说。
　　十三阿哥恰是也端详起自己被雪冻得双手，笑着说：“不碍事，一会就热了。”
　　我推了一把不敢向前的华怡，她只得慢吞吞的移动着步子，把枕子递到十三爷跟前。十三爷低头看着这个小家伙，噗嗤笑出声来。
　　“愣什么，还不快给十三爷戴上。”这个丫头，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真是一个在爱情面前智商和情商皆为负值的女人。
　　“哦，好，好。”她嘴里答应着，但是手上的动作笨拙死了。
　　十三爷似乎是根本就不在乎手被谁把玩着，操纵着。他温和的目光直射过来，里面有一抹不明意味的探究。
　　华怡终究是好端端的把枕子给十三爷戴上了，乖巧的回到我身边。
　　我望了眼院子里，除了被踩乱的雪地之外，雪人也没有，这真是浪费了这场雪的大好恩赐。
　　“我们堆雪人吧！”我建议道。
　　“好！”华怡和十三爷都答应我。
　　十三爷毕竟是个善良的孩子，或许在他年少时，也堆过雪人，做过冰梯，这才让他得以绽放最真实的笑容，敞开心扉接纳我和华怡。

　　我竟不知这宫中会有如此哀怨缠绵的笛声，忽远忽近，从远处传来，我闻声寻去，却发现笛声是从一片竹林里传来的。
　　我走进一看，居然是十三阿哥，现在想离开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做奴婢的，见到主子，应当主动请安。
　　“给十三爷请安，十三爷吉祥。”
　　听到我的声音，笛声戛然而止，他的声音有些闷闷不乐，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打断了他的静坐。
　　“起来吧。”
　　今日的他与我和华怡打雪仗的时候真是截然不同的样子，看起来，我对他影响不大。他还是拿起笛子，继续刚才的乐曲。
　　我真是多虑了，或许十三阿哥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是我自以为很了解他。
　　他既然有这雅兴，我不便打扰，想自顾离开，不想惊扰任何人。
　　他聪慧过人，思维敏捷，我的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提起裙摆想要轻声慢步的离开，他忽然开口喊了我。
　　“若茜……”
　　“奴婢在。”我轻声答应，转身的动作也停止了，弄的我回头不是，前行也不是。
　　“若茜……”
　　“奴婢在。”
　　“若茜……”他的声音空灵，喃喃自语一般。
　　我是真的不想再回答他了，再回答恐怕还是喊我的名字，就是不见他说出他真正的意图。
　　“若茜，若茜，此生若是相惜……”
　　我立住，也被他口中的这一句吸引了。
　　我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会这么有诗意，这么悲情。
　　等我回头想劝他不要这么悲观时，他早已悄无声息站在我的身后，我着实被吓一大跳。
　　我福了福身，决定和他聊一聊。
　　“不知十三爷对佛学可有研究？”
　　“并无，四哥倒是很了解。”他认真的回答我，突然想起胤禛，才有一丝的笑意。
　　“佛家忍之，道家理之，本就是天差地别的东西。古往今来，将相之和，皆为擅忍者。十三阿哥不是平凡人，贵为皇子，就更加的需要坚韧的毅力才是。”
　　十三的眸子突地一亮，视乎是对我的劝诫带着不可置信。
　　我知道，这番话，平常人是不敢说出口的。
　　“若茜不才，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十三爷多多包涵。”我福了福身，等待十三爷的回答。
　　“这倒是不错。”
　　他说完倒是不理我了，转身回到石头上，继续演奏。
　　我深知此时并不是杨柳岸晓风残月，竟是真真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
　　被大雪覆盖的紫禁城，望不到头的东长房，朱红色的宫墙，金色的琉璃瓦，还有这宫中无休止的明争暗斗。
　　我长叹，这日子竟不知什么时候会是个头。
　　无数次从梦中惊醒，都会落得一身冷汗，我苦苦央求上帝能看到我内心的期盼，让我回到现代，免受这险恶人心的迫害。
　　华怡慌忙跑过来扶起我，喂我以姜茶驱寒，而后端过一杯酸枣仁汤。
　　只见她哭丧着一张脸对我说：“若茜姐这身子时好时坏的，真让人担心。若是知道今日如此，早先我就不该哄着姐姐和我们一起在雪地里瞎胡闹。”
　　身子瘦弱，本就不是一个原因造成的，她为我着想，我又怎么忍心责怪于她？
　　她扶着我下床，明丫头重新生了火炉，屋子里才有了些暖和。穿戴洗漱好，我寻思着宫中无聊，便打发丫鬟把我上次前去木兰围场采摘的海棠花什么的拿来。
　　花瓣被阳光晒着，秋风吹着，雨水泡着是有一段时间了，这花瓣拿来泡着干净的雪水味道是真真好的。
　　挑了练了好看的，饱实的，找来红色的丝绸制的锦盒，挨排放好，最后在盖子上扎上小巧的蝴蝶结，这送给别人当真是上档次。
　　剩下的有些个瑕疵的并不影响，把往年存放完好的茉莉花，丁香花和紫罗兰装好，缝制好一个香包。
　　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丫头，命人送去良妃那里。
　　我本是不想与良妃有过多牵扯的，她在宫中不受宠，众多妃嫔知晓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和在这宫中的地位，真是五味杂陈。
　　但是，我心许胤禩，她是他生母，我怎可有不厚待的想法？
　　那日大雪漫天而来，他牵着我，坚定的让我走在他的脚印上，让我感动。我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胤禩既然用真心以待，我何不以真情来守候呢？
　　儒雅姑姑进来，告诉我和华怡，说是宫中画师来给秀女们画画。
　　又是宫中的这一套，我并没有什么耐心，与其坐在那里被画师描摹，不如拿起我的书研读。
　　“必须要去，这是德妃娘娘吩咐了的，每个秀女都要参与。能不能当上贵人，妃嫔，全靠这一次。”儒雅姑姑帮每个秀女检查了一遍着装，催促着我们到画师那里去。
　　华怡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屋子里到处是秀女，坐着的，躺着的，跳着的，无非不展示着自己最美丽动人的一面。
　　我深知这宫中到处充满了尔虞我诈，贿赂画师是常有的事。
　　华怡兴奋的紧紧抓着我的手：“若茜姐，你说我会被画成什么样子呢？好期待啊！”
　　我看着她笑的天真，心里的话提到嗓子眼就咽了下去。
　　她是真的想伺候皇上，还是真的要放弃了十三爷了呢？
　　我不得而知，正想着间，华怡支支吾吾的开口：“若茜姐，借点银子。”
　　我看着她，也不好意思问她借银子的用途。
　　便伸手到荷包里拿出二两银子来，她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接过钱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轮到我的时候，我不想出风头，便拿扇子遮了半面脸，衣服着装统统只是平常装扮。我知道别人对我指指点点，以为我用这不寻常的手段勾引皇上。
　　皇上的年龄都和我爸爸有的一比了，我还没有这么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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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晚了，今日出了点状况，无法一次性更完，先放一更的结果，二更很快。求亲留评，谢谢了，写文不为赚什么钱，只求大家能够喜欢，欣赏，自娱自乐而已。有评才有动力，放心，此文会HE，也不收费，只是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和我交流。
2013/11/23 1:20 一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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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24 0:54 二更完　待续，尽量一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