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亦无所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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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租的房子靠近郊区，周围基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很安静。房子是三层的小楼房，他住在三楼，二楼住的是房东，一楼是空着的。
二室一厅带厨带卫，布局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家具和装饰，就像张起灵本人。他进门之后把背包扔在客厅，窝进了房间。
菁芜站在客厅中央，好奇的左右打量。见张起灵十分自然的忽略掉她，大大翻了个白眼。
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也不好贸然打扰，她只好兀自参观起了张起灵的家。
客厅墙边摆着一个小书柜，她走过去。好奇的挑了本书，翻看了几页，却发现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书上配的图片，都是些带泥土的瓦罐玉器。她心中疑惑，这些东西都不怎么值钱，有必要整理成册吗？
她十分不理解，就这样三三两两的翻了几本，便有些泄气的放弃了。
实在不知自己是被关了多久，连文字都变了。她心里打起小算盘，决定还是先学认字吧。
先不说好坏，菁芜总算是有目标了。还沉浸在自己小目标中的她完全没意识到有人靠近。
“看得懂吗？”云淡风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菁芜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书没抓稳，眼看就要掉到地上，张起灵反应迅速，跨步上前，伸手接住了。
看着将书接住的骨节分明的大手，菁芜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去。
张起灵的侧脸停在菁芜肩膀上方，他呼吸的频率，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此刻的姿势已经打破了张起灵所习惯的安全距离。
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踮起脚又凑近了一点，在他耳边说道。“小郎君，能教我认字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后，张起灵忙退后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将书放回书架，他语气冷凌。“不能。”
菁芜嘴角弯起纯良无害的弧度，看起来十分乖巧。“看不懂，所以想学。”
张起灵没接话，转身带起一阵风，青草一样淡淡的味道钻进菁芜的鼻息。他拿起背包走进了房间。
菁芜也知道他性格冷淡，只是心底默默叹气。原本在长白山中就无人对话，出来还碰上个不爱说话的。
快在沙发上睡着之时，开门声传入了她的耳朵，菁芜马上打起精神。
张起灵倚在门框边朝她招招手。“过来。”
她虽不解，但还是很听话的走了过去。张起灵房间不算小，只摆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
他指了指靠窗边的简易小床道。“你睡这里。”
菁芜有些受宠若惊，似乎没想到他会给自己准备床，原本以为他十分不耐她不着边际的性格，会将自己扫地出门。
菁芜道了声谢，就见他点点头，朝门口走去，像是要出门。
“你有事出去吗？”她问道。
张起灵换完鞋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跟着我。”
虽然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但菁芜还是乖巧的跟上了。
等到了街上她才知道，居然是出来为她采购生活用品。并且连内衣都不放过，那场面有点尴尬，不提也罢。
好在内衣店的小妹会察言观色，成功教会了菁芜这个老古董关于内衣的二三事。
临结账之时还一个劲夸张起灵这男朋友不仅长得帅还知道疼人。可当事人一个面瘫脸一言不发，一个懵懵懂懂一直微笑点头。都是极品。
采购完毕回到家，菁芜直接累瘫在沙发上。她这幅弱不禁风又柔软无骨的身体，看得张起灵直皱眉。
他嫌弃的神色让菁芜大呼冤枉，她倒是想动，以前也没地方去啊。
休息了一会，菁芜把自己的物品分类放好，遇到不懂的就问问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张起灵，毕竟是自己的东西，也不好麻烦他整理。
好在张起灵也算配合，都一一回答了。等收拾完毕，太阳也快下山了，菁芜额头都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张起灵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对她说道。“出去吃饭。”
菁芜愣了愣，起身擦掉额头的薄汗。她久不进食倒是忘了，这个时辰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楼下对面就是个小饭馆，很方便。她无所谓吃什么，反正感觉不到饿。吃饭对于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张起灵就随意点了三菜一汤，对于他来说，进食只是补充能量，所以没什么讲究。
菁芜边吃边皱眉，心说张起灵平时就吃这么随便，这味道可真是不敢恭维。
略一思考，又觉得情有可原。他没有家人，一个人过惯了，也许生活也比较拮据。
她想了想，既然在这边没什么可做的，不如就学着自己下厨吧，她暗自定下目标。
就当是报答这个心善的小郎君。
相安无事过了几天，菁芜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可是一直没有实际行动。
两人这几天除了外出吃饭，其余时间都是在家待着。张起灵每天换着地方发呆，沙发上，床上，窗台边，就是不见他出门。
菁芜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发霉了，看了眼正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的张起灵。打定主意后，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怀着忐忑的心情把水杯递给了他，张起灵抬头看了眼她，伸手接过，喝了口水。
菁芜鼓起勇气开了口。“你能教我习字吗？”
张起灵拿水杯的手顿了顿，没有答话。
菁芜猜不准他的心思，心里跟猫抓似得。“你放心，你就教一次。如果我学不会，绝不麻烦你第二次。”
张起灵看向对面的人，她眼睛睁得圆圆的，里头盛满希冀的目光。仿佛还有小星星在闪烁，他暗自“啧”了声，凝眉点了点头。
看着对面欢欣雀跃到快要蹦起来的小姑娘，张起灵也不懂自己这一次两次的找麻烦是因为什么。
话说自从那天张起灵答应教菁芜习字之后，她是千恩万谢，睡觉都笑醒好几次。
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并不是张起灵的责任，他把自己带出来还愿意收留，全是出于好心。如果要求太多，确实是不合情理。
只能说少女你想多了，他完全是出于研究会喘气古董的心态。
于是这两天她想报答他的心思越来越重了，还特意提着水果去拜访了房东奶奶，说明来意时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奶奶却很乐意教菁芜。
话分两头，张起灵答应这么个麻烦事之后，特意去了趟书店，买了好多幼儿启蒙书，老板还以为他是有孩子要读书了，好心的送了好几张拼音挂图。
甚至传授了他不少教孩子的经验，张起灵虽然没说话，但也认真的听着。所以菁芜就沦落成了那嗷嗷待脯的孩子。
当听到老板说，孩子消极难过或者发脾气的时候，要耐心的摸摸头给予鼓励。他皱起了眉头。
张起灵结账的时候不等老板找钱，提着书就走了。这潇洒的气场，深深震撼到了老板。
这之后菁芜的生活算是丰富起来了，早上起床后跟房东奶奶去菜市场。顺便买早饭回来，中午也是在奶奶家很认真的学做饭，帮着打下手。下午晚上就在家习字。
第一次从张起灵手中接到钱的时候，她嘴巴微张，眼中闪着光，开心得好像拿到了什么无价之宝。
看着她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张起灵想到那些被胡乱塞进抽屉中的钞票，如果被她看到，也不知会摆出什么表情。
奶奶每次都要菁芜叫张起灵来她家吃饭，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张起灵那副天生大冰块的模样，还是不要来冻别人了。
菁芜中午要下两次厨，她倒是乐此不疲。每次看张起灵吃自己做的菜，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饭桌上自己吃的时候少，反倒是喜欢挂着明媚的笑容，看着他吃。
尽管张起灵味觉不算发达，但菁芜做菜他真的恭维不起来，还好他天生没什么表情。
他也不知道菁芜是没有味觉神经，还是刻意报复他。
要不然为什么都不动筷子，反而笑得这般....奸诈！
要是古董少女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大呼冤枉。
起初张起灵还不喜欢有人吃饭盯着自己，但说了几次她也没收敛，慢慢也就习惯了。
主要是做菜的手艺有所进步，不然张起灵宁愿天天泡在墓室里啃面包。
菁芜为人聪明，是一点就透的人。学写字他也没怎么操心，大部分都是自己看书或者听磁带。有不懂的才会问问，真的跟她保证的一样，很多问题，他都只教了一次。
她喜欢临摹张起灵的字体，总觉得比自己写的潇洒。于是慢慢的，写字的习惯也开始向他靠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亦无所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