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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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奖金，唐林除去拿了一部分给家里，自己用了一部分之外特意把大头留着，正好六千，想着要尽快把它还给陈春生，于是和周蓉提议自己去送，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周蓉感叹儿子长这么大终于懂得关心自己了，欣然同意，不过颇不信任地嘱咐，“林儿，你拿好了，半路上一定不许偷吃！”
“妈！”唐林撇着嘴，“我是那样的人吗！”
“怎么不是？你小时候最爱跟你哥抢东西吃，他每次都让你，你还当自己特无敌在那耀武扬威的，也就春生脾气好惯着你，要换个别的人都不知道把你拎着揍多少回了。”
“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唐林速度换好鞋拉门出去，把周蓉的话隔绝在身后。他其实特烦周蓉每次一提到陈春生就一嘴好话，提到他自己却这不好那不好的样子，包括说这些话时的语气，经常会在不经意间就戳了他心窝子。不过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地知道，周蓉在他们俩之间并没有过于偏爱谁，只是每每这种时候，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这股小气巴拉的劲儿罢了。
凭什么啥啥都夸他啊，如果你知道了他喜欢的是男人，看你还觉得他好不。
陈春生的出租屋他只去过一次，下了车唐林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一面走，一面和姜飞讲电话，“接你电话？你都把我扔山上了我凭啥要接你电话啊？见色忘兄弟的玩意儿。”
“那难道把别人女孩子扔山上么？”姜飞委屈地反驳，“好了，二木你别小心眼了，我跟你道歉行不行？你昨晚怎么回去的啊？”
唐林一点也不想谈这个话题，没好气地道：“走回去的！”
“怎么可能呢，二木你就想骗取我同情心是么？我还不了解你啊，你怎么可能自己走，指不定搭了谁的顺风车呢。”姜飞一语中的，他会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有一次他们一个学习小组一起到乡下去采风，唐林为了少走几步路连一辆满是屎臭味的拉猪用的三轮都毫不嫌弃地上了。所以姜飞想的是，晚上下山的车那么多，唐林怎么着也能厚着脸皮蹭上一辆。
“行了行了吧你，我到陈春生家门口了，回头再说。”说话间，唐林已经上到六楼，他挂了电话抬起手来敲门。
“谁？”屋子里传出问话。
“是我。”唐林的声音有些喘，毕竟徒步爬上六楼不是个多么轻松的活。
“谁？”问话继续。
“唐林。”他抹了把流到下巴上的汗水。
“谁？”
“唐林！你给我开门。”
“谁？”
“我唐……”第四遍回答问话，唐林说了一半终于察觉到隔着木板传出来的这声不太对劲，用力敲了下门大声喊，“操！你是八哥吧？！”
“是的！”八哥尖着嗓子回他，“是的！是的！”
“操！耍我？你个破鸟你出来我保证不弄死你！”
“弄死你！弄死你！”
“养的什么破几把鸟啊。”唐林嘟囔着使劲捶了下门，把保温盒夹在腋窝底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陈春生打电话。
低头时，他看见投落在自己脚边的一个一动不动的黑色影子。唐林很快反应过来，有人在他身后。什么人？多半不是好人！他缓缓往肺腔里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手用了点劲捏住保温盒的盒身，移动脚步猛地往后一转——尽管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唐林还是在看到身后楼梯上站着的人时，眼睛瞬间瞪大如铜铃，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又是你！”
今天下午，局里接到一桩报案，一个单亲妈妈说自己十一岁的儿子威胁她不给买飞机就要跳楼，之前只是口头说了好几次这样的话，今儿甚至变本加厉地爬到了窗台上做样子给她看，她实在是没法子了，又担心儿子会真的出事这才迫不得已向警察求助。这个儿子要求买的不是模型飞机，或者其他玩具之类，而是真的实实在在的飞机。
小孩子没常识，动画片看多了，以为飞机真的可以开到家里来，再加上平时被惯坏了很任性，妈妈怎么劝都不听，死活非得要一个，安皋深被派来做开导工作。
这小孩儿挺难对付的，安皋深废了两个小时才搞定，往楼下走时看见唐林就停了下来，于是有了前面那一幕。
“什么叫做又是我？”安皋深笑了下反问。唐林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凶恶猛兽一样，挺有趣。
“你跟踪我？”唐林继续问。不怪他这么认为，关键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场面，他都想不到有别的理由。昨晚安皋深后面虽然解释了是和他开个玩笑，不过他心里始终毛毛的，不怎么相信，还想着以后都不要和这个人有接触了，结果现在又遇到，什么仇什么怨。
安皋深指指自己所站的位置，又指指楼上，一字一句道：“我从上面下来，你说我跟踪你？你是有被害妄想症么少年。”
“老子是青年！”
陈春生刚接起电话就听到这么一句，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你说什么？”不过没等那端回答他便在楼梯转角看到了站在门前的唐林，难怪刚刚那声音感觉那么真实。
“唐林，你怎么来了？”陈春生走上前去，到了门口才发现楼道里还有一个人，并且一下子认出了他，“诶警官？这，你也来了。”
“来什么啊来，我跟他不是一路的，”唐林粗暴地把保温盒往陈春生怀里一塞，“妈让我给你送排骨，你快点开门。”
“哎！你等很久了吗，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给我呢，”陈春生一边开门一边对后面的安皋深招呼，“警察同志你进来坐坐吧。”
“回来了！回来了！”八哥在笼子里扯着脖子兴奋地叫。唐林凶神恶煞地走过去朝它挥拳头，“再叫，再叫把你毛拔光煮了吃！”
“鹦鹉肉不好吃。”跟在后面进门的安皋深接了一句。
“又没跟你说话。”唐林没好气地回。
接下来，他就一边和八哥斗嘴一边听着身后两个人客气地自我介绍，再然后他们特别自然地就楼上那小孩儿谈论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当他第三个人不存在似的。听了会，唐林回过头，面色不隅地盯着两个人看。
俩都不正常，难怪能聊得起来。
这么一琢磨可把唐林给膈应坏了，他拿出六千块钱拍在桌上，愤然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