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拜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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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七天，莫家人来送往，几乎踢破了门槛。可是，就没有看到汪海的身影。安子琪不打听，莫晨当然也不会主动提出这个名字，而小莫夕则是不管不顾地在初六的晚饭时，问出了这个名字。
“爸，今年阿海哥怎么还不来拜年呢？我给他打电话关机，信息也不回。”
“你汪伯伯最近身体不太好，阿海去国外陪他了。”莫父说。
“啊？汪伯伯老毛病又犯了？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本来打算过去的，可是，阿海说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哦，哦，那就好。明天阿海哥是不是就来咱家了？”
“看情况吧！我打算过去看看你汪伯伯。”
“去汪家？爸，我也要去。”小莫夕兴致勃勃地劲头，一点都没有去看病人的样子。而在饭桌上的另一个人，平静的表面下，心中已作出了一个决定。
安子琪自然是同莫晨住在一个房间，虽然，管家自安子琪来的第一天，就给她收拾了一间客房；虽然，住在莫晨旁边房间的小莫夕时不时地会来叨扰；虽然，莫晨和安子琪都有些担忧莫父、莫母会看出什么端倪。但是，两个人就是不想分房睡，像有着某种不可阻挠的驱动力，将两个人拉进了一个房间中。
“阿晨，你在干嘛呢？还不睡觉？”安子琪从浴室中走出来，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对着仍坐在电脑前的莫晨问道。
“买机票。”
“机票？要去哪儿？”安子琪收了头上的浴巾搭在肩头，走近莫晨，向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看去。
“回你家。”
“回我家？什么时候？”
“明天。”
“这么快？”安子琪诧异地继续问道，“还没有过完年我们就离开，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莫晨蓦地抬起头看向安子琪，侧过了身子，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年假只有七天，后天正是开工的日子。所以，这个年可以说已经过完了。”
“可是……”
不等安子琪把话说完，莫晨挑了挑眉，饱含深意地问道：“难道你喜欢上我家了？想一直住下去？”莫晨话落收回了胳膊，重新正对电脑屏幕的她，手指按下了“预定”按键。
“明晚九点钟的航班，直飞新北市。好了，你去收拾下要带的东西吧！估计我们要过去一个月左右。”莫晨淡淡地语气继续对安子琪说。
安子琪一怔，诧异道：“要住这么久？其实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看看而已，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不要耽误了你工作，而且，我还没有和经理请假。”
“我约了卓家姐妹去新北市谈华龙并购的事情，所以，要这么久。”
“哦，这样啊！”安子琪的心中不知为什么有了一点点的小失落。
“至于请假，我可以帮你说一声……”
“啊？哦，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去和经理说吧！你也不要总为我出面，这样在公司影响不太好。”安子琪说着转身向床边走去，看着安子琪背影的莫晨，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欣慰。
转日的一早，一切都很顺利，莫晨和父母说了要去新北市谈生意，莫父、莫母当然不会阻拦，只劝她不要太辛苦。而莫母看到安子琪要离开，竟还有些不舍，趁着莫晨在房间内打电话的时候，莫母拉着安子琪坐在客厅内聊了起来。
“你家是新北市的呀？北方很冷吧？来南方几年了？都还习惯吗？”莫母的声音温和，让安子琪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她点了点头，望着莫母回道：“伯母，我大学在海滩市上的，也都还习惯。”
“嗯，嗯，那就好！这次和阿晨回家看看，不要太伤心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多来伯母家玩，我看阿夕也挺喜欢和你玩的，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没事多回来住住。”莫母的话语真诚，说得安子琪眼圈一热，差一点将眼眶内晶莹剔透的液体流下来。
安子琪只是点着头，不敢出声，喉咙中像卡了东西，生怕一张嘴就被莫母发现自己的心情。
“一会儿伯母还要出去，晚上恐怕不能去送你们了，到时候让家里的司机开车送你们去机场。两个人一起去外面要互相照顾着，阿晨那孩子主意大，你也别什么事都听她的，要是觉得不对，就和她说。”
安子琪继续点着头，缓和了喉咙的哽咽，才随着莫母的话问道：“嗯，好的，伯母。这大过年的您是出去拜年？”
莫母说:“也算是吧！我去孤儿院看看。”
“哦——我听说您资助了一家孤儿院，每年过年都要去看看那群孩子们。”
莫母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望向安子琪的眼神中有了些许的变化，好似更加深邃、更加富有含义了，两个人的对话声停止了半响，莫母才接着缓缓道:“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我曾在孤儿院中收养过的一个女孩。”
“收养过的一个女孩？”安子琪只听莫晨提过莫母资助孤儿院的事，还从未听说过莫母收养过那里的孩子。
莫母点了点头。
安子琪接着问道:“那她现在呢？”
“现在……”莫母的视线移开了安子琪，无从对焦地不知望向何处，“现在……我想不起来她去了哪里……”而未等莫母的话说话，刚从屋外跑进来的莫夕，一边喊着安子琪的名字，一边过来拉她。
“子琪……子琪……快和我去看看那副画，我朋友刚从国外给我寄过来的，说是那什么……什么大师级人物画的，快去帮我看看是不是像他说得那么厉害。”莫夕拉上了安子琪，又将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厨房内的管家身上，抬高了嗓音问，“王伯，我的画你放哪儿了？”
老管家蓦地回过头，看着莫夕回应道：“二小姐，画给您放房间里了。”
安子琪来不及和莫母打招呼，已经被莫夕拉上了楼，刚一进房间就看到墙角处立着一个包装严实的画框，小莫夕兴致勃勃地剥着外包装，而安子琪还沉浸在莫母刚刚未尽的话中，她好像在回忆着某个人，可是，又好像自己并不清楚这个人的具体情况。
“阿夕——”安子琪想着想着，不由得唤了莫夕。
“嗯？”莫夕顾不得抬头，一边忙活着，一边应了安子琪一声。
“你妈妈是不是曾经在孤儿院收留过一个孩子？”
“孩子？”莫夕蓦地抬头看了安子琪一眼，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妈妈自己和我说的，你认识那个人吗？”
“谁？那个孩子吗？”
“嗯！”
“不认识，而且，那应该不是个孩子了。”
“不是孩子？年纪很大吗？”
“具体我不清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人。”莫夕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安子琪继续说，“我妈每年都会去祭奠一位朋友，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每年刚入冬的时候，妈妈都会带着我和我姐去墓地，给一个叫‘齐天’的人扫墓。”
“你说那个人叫‘齐天’？”
“嗯！不过，我们问妈妈有关那个人的事情时，妈妈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莫夕说到这里时，耸了耸肩，好似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兴趣，而对面前的那副画好似更有兴致，手又继续忙活起面前的那副画框了，留下安子琪一个人，仍在沉思中。
初六的晚饭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莫母去孤儿院看孩子们了，莫晨和安子琪准备奔向机场，莫夕死缠乱打了半天要跟去新北市，最终还是被莫晨拦了下来，不过，送她们去机场的车上还是不会少了这位二小姐的。所以，留在家里吃晚饭的就只有莫父一人了。
略显冷清的莫家豪宅中，莫父好似也没什么胃口。院子里司机发动着汽车，正准备拉着莫氏姐妹和安子琪去往机场，而这个时候，莫家院子外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拐了进来。
“阿海哥？！”小莫夕第一个看到，正准备坐进车里的动作蓦地停止，朝着新开进来的奥迪车迎了过去。
已坐进车子内的莫晨没有动，只是，探了探头向奥迪车看去。果然是汪海从车子内走了出来，看到她们正准备出门有些诧异，“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儿？”男人的目光看向轿车内的莫晨，而回答他的却是站在车外的莫夕。
“我去送我姐和安子琪。”
汪海看了一眼说话的莫夕，又将视线锁定莫晨，继续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新北市。”莫晨回答的干净利落，淡淡的语气中未有半点情绪，甚至这种平淡让人觉得有些陌生感。
男人很聪明，只顿了顿，便继续问道：“华龙的并购案谈妥了？”
可是，无意地一句回答，却让坐在莫晨旁边的安子琪心中一颤。其实，安子琪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汪海了，她本以为汪海不会再来“骚扰”莫晨了，可是，当她听到汪海这句话后，心中蓦地疑惑道，“他怎么这么清楚莫氏集团的事情？莫非……”
多疑显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在意的表现形式，只是，这种形式体现了怀疑者的不成熟。
莫晨点点头，不再多言，她好似在有意避开汪海的话、汪海的视线、汪海的一切……是因为她此刻身边坐着安子琪吗？还是，她本心就想避开他？
莫晨的反应都看进了汪海的眼中，男人的眸色有了些失落。黯淡无光是几日来照顾父亲的疲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刚刚落地就奔过来莫家，迎来的却是莫晨正欲离开。
“姐，你看阿海哥都来了，你们要不要延个航班？”小莫夕一语道出了汪海心中所想。
车内的安子琪不自觉地蹙起了眉，细微地动作虽然没有被任何人看到，却是被莫晨知晓。莫晨看向汪海的眸中依然平淡，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只是一种礼貌的象征，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回答自然不会如男人的意。
“和华龙那边已经订好了明早的会议，恐怕延期了时间是会赶不及，而且，今天正好是假期返程高峰，后面航班的机票已经没有了。”
汪海的笑容显得那般地僵硬，他望着莫晨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他知道此刻已无需再多说些什么了。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客套的回应让人觉得有些不像他。
“嗯，我来看看莫叔，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
站在一旁的莫夕很快接过了话，“那我不去送你们了，我陪阿海哥在家吧！”莫夕的话解了此刻的尴尬，莫晨心中对此竟有些感激。
在所有人的假面微笑下，承载着莫晨与安子琪的轿车开走了，目送着莫晨与安子琪离开，男人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一路平安”。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拜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