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变形计》一羊假寐

30、街头乱斗

　　许白和梁海梅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向后看去。

　　那女人噙着泪，伸手揪住梁海梅的衣服。许白以为是何阿姨，再仔细一瞧她的五官和垂肩的短发，才发现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小姨……”梁海梅轻声说。

　　原来是何阿姨的妹妹，怪不得两人长得这么像。许白也盯着她的小姨，全身忍不住发抖。

　　“我可找到你了呀，梅梅。你妈说已经把这附近找了个遍，叫我不要出来找。我说我心疼外甥女，上班也老是担心你，就出来晃晃也行，待在家里我憋屈……”女人开始抽泣，摸了摸梁海梅的头，“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儿了……这么憔悴……梅梅啊，听小姨的话，跟我回家吧，你又乖又聪明，这事你一定得想明白呀！”

　　许白见梁海梅站了起来，也跟着起身，心想这下是被逮着了，只是逮住她们的人太出乎意料。

　　“不，我和许白不回去……”梁海梅的声音越来越低，“你回去吧，小姨。”

　　“你知不知道你爸妈每天开车到处找你，几乎跑遍了整个逾市，跟无头苍蝇似的……从这家网吧找到那家网吧。你妈每天在家伤伤心心地哭，哭完了白天还要去上班。你这么孝顺的孩子，这么优秀的孩子，你妈气呀，气急了……”

　　“她打我的时候没见她难过？我只有变成她希望的那个样子她才会开心。何况，这根本不是一码事。”梁海梅忽然拉起许白的手腕，“我们走。”

　　许白吓了一跳，不敢看她小姨，只跟在梁海梅身后挪动脚步。

　　经过小姨身边时，小姨一下拉住了梁海梅。梁海梅挣脱开了，带着许白继续朝网吧门口走去。

　　“梅梅，我既然找你了，就不会再让你走了！”小姨贴着她们跟了过来，一直去抓梁海梅的手。

　　梁海梅一开始还挺客气的，后来也冒火了，一次次甩开她小姨的手。

　　许白瞥见几个在玩游戏的人好奇地抬起脑袋，瞬间觉得特别尴尬，便低下头去跟在梁海梅身边出了网吧。

　　“你别劝了，我是不会回去的！我受够我妈了，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开心的时候就说我是她的骄傲。我惹到她了，让她不满意了，她又说我是败类人渣变态！”

　　许白自始自终没吭声，只好怯怯地站在一旁听她们吵。

　　“你妈是关心你的呀，梅梅。不许走，你们两个不能再这样了！”小姨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硬是拉住了梁海梅。

　　三个人在漆黑的步行街上站住脚。

　　梁海梅瞪了她小姨一眼，又拉着许白要走。她小姨这才摸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然后又朝她们追了过来，强行拖住了跟在梁海梅身后的许白。

　　“放开她！”梁海梅也拉着许白的另一只手。

　　许白被她们一拉一扯地给搞烦了，直接坐在了花台边。梁海梅站在她身旁，她小姨还在流泪。

　　“许白呀，你爸也在到处找你。你爸和我是同事，我前几天看他开车回家，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你想想，他可是个大男人呀，但他就这么哭了，一直在车里掉泪……你想想他的心情，这是有多担心你呀……”

　　爸爸……许白心一紧，她想象出了这个画面，眼眶一下子红了，垂下头去依然没作声。

　　“叫他们不用担心，许白跟着我不会出事。也不看看平时是怎么对我们的……”梁海梅缓缓拉起许白。

　　许白抬眼看着她，心想梅梅或许是害怕自己会动摇，便也握住了她的手。

　　小姨见她们两人又要走，便盯着许白，像看个怪物一样：“许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是妖精还是什么……怎么就把我们家梅梅给迷惑住了，让她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许白愣住了，她回望着那双黑洞洞的眼睛。

　　“我不是……我没有……”她不懂小姨为什么要指责她，还为她强加罪名。

　　“你说够了？说够了我们要走了！”

　　借着街灯，两个人影从地下通道冒了出来。梁海梅扭头望了过去，许白还没来得及看，便被她拉着朝前跑！

　　“梁海梅，你站住！”

　　这下许白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是梁海梅的妈！刚才小姨应该就是给她打的电话……

　　“快跑，小白！”梁海梅拉着她在街上飞奔，把其余人丢在了身后。

　　何颖阿姨嘶声呐喊，哭腔响遍了整个步行街：“我叫你们站住，许白，你给我站住！”

　　她们不敢回头，但那个声音离她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一阵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许白忽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何阿姨奋力拽住了她的马尾。

　　“啊！”她大叫一声，差点摔倒。

　　梁海梅回头看见这一幕，立马去推她妈。又是一阵扯，许白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你放手啊！你要干嘛，你疯了你！”梁海梅叫得撕心裂肺。

　　“我要打死她，都是因为她，我看你才疯了！”

　　梁海梅冲上去和她妈扭打在一起，何阿姨才被迫松开手。

　　许白的头发散落下来，看上去狼狈至极。她扭头看向何阿姨，何阿姨身边除了小姨，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一直在劝架又不敢上去拉。

　　疼痛感还没过去，许白见何阿姨避过梁海梅，又举起手朝她冲了过来，想必是要给她一巴掌……

　　梁海梅突然顺势扑了过来，挡在许白跟前，把她紧紧抱进怀里。那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梁海梅的头顶！

　　许白的心咯噔一跳，眼泪滑了下来……

　　“要打就打我！敢打许白你就先把我打死再说！”梁海梅死死抱着许白。

　　“我打死你个死孩子！你为了她离家出走，你看我不打你，再打死她……你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何阿姨哭哭啼啼的，又是撕扯又是用指甲抓，挽起的头发也弄乱了。梁海梅疼得咬牙切齿，始终抱着许白不肯放手。许白闭着眼默默流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站在她们周围的小姨和那个陌生女人终于上前，想阻止何阿姨发了狂一般地捶梁海梅。

　　“小何，不要打了，都是孩子啊！你不要着急，冷静一点。”陌生女人好言相劝，和小姨一人一边扶住了何阿姨。

　　何阿姨气都要喘不过来了，终于停下手。

　　许白哆哆嗦嗦地从梁海梅怀里抬起头来，眯着发烫的眼睛望着那个女人。她忽然想起，这女人是梁海梅家的邻居。

　　“呜呜……我和他爸到处找，这附近我们都找遍了，没想到今天被你遇见了。”何阿姨哭着看了眼小姨，又对邻居说，“梁诚今天加班还没回来，我一听见你说她们在这儿，就赶紧叫你一起陪我下来了。这个死孩子呀……”

　　邻居点点头说：“没事了，孩子找到就行，有话好好说。你这么打她也不是办法呀。”

　　许白还被梁海梅护着，见梅梅扭头瞪着她妈，一副要杀人的表情。而何阿姨则瞪着她，一副要碎尸万段的表情。许白只得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正头昏脑胀来着，手又被梁海梅握在了手心。

　　“你拦不住我的，别以为我会跟你回家！”梁海梅起身挡在了许白前面。

　　眼看何阿姨又要扑上来凑人，邻居把她牵制住了，拉到一边各种劝。

　　许白瞥见小姨还在瞪着她，那种深深的恶意，仿佛真的把她当妖精了……

　　“我们走……草妈比，把我衣服都扯烂了，脖子都抓出血印子了，这女人我真是受够了！”梁海梅拉着许白就走。

　　“你又要去哪儿？”何阿姨叫道，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梁海梅一个调头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路骂骂咧咧。许白已经懵了，什么也没问，就这么走着。

　　那三个人也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5米开外跟着，看来大家都搞累了。

　　来到新楼，梁海梅喘着粗气对许白小声说：“我爸在加班，你爸应该也在公司。我不知道你妈在不在家，如果她不在你就回家洗个脸，在楼下等我。我回去把我包拿下来，里面还有点钱。”

　　许白的声音在打颤：“你妈会让……让你再出来吗？”

　　“她拦不住我，她心里清楚。”说罢，便放开许白的手，朝身后扫了眼。

　　那个邻居走了上来，对梁海梅说：“你先听你妈的回家，让她消消气，到时候要走再走吧。不过别再玩失踪了，最好让大人知道你们在哪儿，再好好商量其他的事情。”

　　许白心很乱，可怜巴巴地看了眼梅梅，便转身朝小区走去，丢下身后那几双眼睛。

　　有一段时间没爬十楼了，许白的心空荡荡的，比这楼梯还阴冷。她失魂落魄地打开家门，黑暗中的团团立马迎了上来。

　　“团团……”许白跪在地上，抱着团团就开始哭，委屈的泪水一颗颗流进白色的毛里。

　　“汪汪！汪汪！”团团不住地摇尾巴，舔舔这里又舔舔那里。

　　许白放开团团，起身开了灯，家里果然没人。她想给团团加点狗食，发现粮和水都是满的，心想妈妈应该才出门上班没多久。

　　她跌坐在沙发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团团一直在她脚下晃，她便起身去厕所开水洗脸。

　　为什么要说我是妖精……为什么要打我怪我……许白对着镜子看自己苍白的脸，那双哭得发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许白一边洗一边流泪。她觉得那个邻居说得对，不能再继续游荡让父母担心了。

　　稍微清醒了点，许白来到客厅抱起团团，打开手机。许文辉给她发了很多短信，都是问她在哪儿，劝她回家。她翻了翻，发现咏儿也发来不少留言，问的都是和爸爸同样的问题。

　　她把眼泪憋了回去，给咏儿回短信说想见见她，让她定时间。又给爸爸发短信说自己回家换过衣服了，不会再去网吧，到时候在哪儿会告诉他。随即又关了手机。

　　再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换了衣服出门，来到楼下等梁海梅。

　　不一会儿，梁海梅便背着书包下来了，后面还跟着何阿姨。

　　“走吧。”

　　许白见梁海梅依然很恼怒。又扭头看向何阿姨，她没有再追上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去过荷苑，一看就知道你们俩呆过，真是臭味相投。”

　　“知道了不起？”梁海梅扭头冲她妈吼道，“我们就是要去荷苑。”

　　等拐出美美电器便看不见何阿姨了。梁海梅搂着许白，拦了辆计程车。

　　许白见她浑身是伤，非常内疚。

　　“我妈有没有打到你？”

　　“没有。”许白缓缓开口，“你顾着你自己吧，干嘛拦着她打我？”

　　梁海梅露出许久不见的酒窝：“因为你是我的笨蛋老婆啊，我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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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咦，我昨天是不是说过要双更？
空气：是的。
我：哦……（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