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爱不用藏》轻微崽子

48、不容易

　　一早郭茂里被叫到闻容羲家里，闻容羲在楼下健身房跑步，早饭阿姨已经做好。
　　闻诗语招呼郭茂里吃早饭，自己翘着腿，拿冰淇淋在旁边刷七十二小时重播。
　　大汗淋漓从地下室上来的闻容羲一眼就看到闻诗语手里的哈根达斯，登时怒了：“叫你先吃早饭，闻诗语！说了多少遍，空腹不要吃冰淇淋！”
　　闻诗语吐了吐舌头，对闻容羲一个鬼脸，把冰淇淋收起来，先吃早饭。

　　“你等等，我洗个澡。”闻容羲对郭茂里说。

　　三个人坐在一米八的餐桌上，开始享用早餐。
　　郭茂里不是第一次来闻容羲家里，但仍有些拘谨。
　　“我记得你早上爱喝鸡粥。”闻容羲给自己和郭茂里都盛了粥。
　　郭茂里受宠若惊不敢接受，从起床接到电话就有不祥的预感，路上他已经脑补了一万种可能，最可能的是闻容羲想从寰银时代退股。这件事两年前闻容羲就在考虑，只是一直没有付诸实践，他现在有自己的工作室，挂在寰银时代旗下，而闻容羲本人也是寰银的合伙人，如果退股，闻容羲投资的其他产业都够他这辈子下辈子都吃不完。只是不知道他退股的话还会不会做演员，如果闻容羲不做演员，那当然也就不需要经纪人……
　　“听清楚了？”闻容羲道。
　　“嗯，清楚了，没事，没事，反正能跟着闻爷做事，我没有意见。”郭茂里一头大汗地说。
　　“以后公关上，就要多劳你费心了。”
　　公关？等等。他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怎么做还不都是您一句话吗。嘿嘿。不过您之前说的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闻容羲眉毛一动。
　　闻诗语在旁边大着嗓门儿无所谓地说：“我二叔情窦初开要跟个小鲜肉在一起啦，但是不能现在在一起，打算先给鲜肉铺铺路，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国外结婚，到时候看情况啦。”顿了顿，闻诗语同情地说：“二叔，首先，您该搞定的不是您的经纪人，而是您的另一半。我们秦宝年纪又轻，长得又好，前途大有可为，您现在已经封顶啦，国内国外有点含金量的奖都拿完了，就算马上退休也饿不死，以后就只有走下坡路的份，您问过秦宝小哥哥人家愿意跟您携手共度余生吗？”
　　闻容羲脸色一沉，还没来得及发作。
　　闻诗语盘子一推：“吃饱啦。”毫不客气下了桌子到旁边去看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秦宝和卫逸维一起捞泥鳅。
　　闻诗语甩着两条长腿从冰箱里拿出哈根达斯继续吃。
　　闻容羲一声怒吼：“脚不要放在茶几上！”

　　郭茂里整个人还没从五雷轰顶的空白里回过神来，他嘴巴保持着一个大大的“〇”，目瞪口呆地看着闻容羲。
　　闻容羲恢复了优雅的仪态，吃他的鸡粥和爱心安全油条。
　　“闻、闻、闻爷……”
　　知道郭茂里要问什么，闻容羲眉毛一动，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把早饭吃完。
　　两人在一片沉默中把早饭吃了，闻容羲拿纸巾擦着嘴，把纸巾整齐叠放好，才抬起双眼，看这郭茂里说：“我想好了，明年年初公司要投的那部戏，让秦宝来，下半年我执导的第一部戏，也让他来，我会和风娱去交涉，让他来寰银。”
　　郭茂里抿了抿嘴，满脸通红：“闻爷您这是要出柜？”
　　“暂时不。”
　　郭茂里还没来得及彻底松一口气，就听见闻容羲说：“时机还不成熟，他喜欢演戏，就让他演戏，等他事业做出点成绩了，再谈别的。这些先不要告诉他，我会和风娱谈，不会和他去谈。”闻容羲嘴角弯翘，笑容带着淡淡的幸福，“三十二年了，我第一次知道心动是什么滋味，不能把他吓跑了。”
　　郭茂里拿纸巾擦额头的汗，擦完闻到味道不对，才看清是之前擦嘴用过的。
　　他抖抖索索地另外抽了一张纸，把脸上头上的汗擦干：“您还没有得手啊？”
　　闻容羲抿嘴笑了笑：“嘴亲过了，手也牵过了。”他颧骨一抹微红。
　　您纯情个什么劲儿啊！您亲过的人我两手加两脚都掰扯不过来了好伐？郭茂里悲愤欲绝地内心咆哮。
　　“不是，闻爷，您才认识他多久啊，不能因为人家也给李明他妈捐款，您就这么容易心动了吧？”
　　“他长得帅。”
　　“……………………”郭茂里瞬间语塞：这就是长得好看的只和长得好看的一起玩儿吗！
　　“跟他待在一起久了我就控制不住，想亲他。还想……”
　　郭茂里干脆地打住闻容羲的话：“不要说了，您侄女还在听呢！”

　　竖着耳朵仔细倾听的闻诗语立马说：“我没听！我在看电视！”

　　郭茂里：“…………”
　　闻容羲：还好没说。

　　考虑到接下去的内容不适合给小孩子听，闻容羲带郭茂里上楼。
　　前脚两个大人上楼，闻诗语狼吞虎咽把化了一半的冰淇淋一口喝了，凉得不住对嘴巴扇气，蹑手蹑脚跟在后面，把准备好的空纸杯扣在房间门上，耳朵贴上去。

　　闻容羲从冰箱里拿出两瓶苏打水，给郭茂里一瓶，靠坐在沙发上，翘起腿，两手搭在扶手上，左手手腕露出价值百万的表。
　　“前几天我去探了个班，被人拍到，昨天你应该也看见网上的八卦。”
　　“公司打算不回应。”郭茂里道：“公关部认为是风娱传媒放出来炒作的。而且秦先生绯闻很多，不回应是最好的办法，双方都能得到热度，而且对您来说没有什么坏处。”郭茂里话中有话，没有说完。
　　这些年闻容羲绯闻已经很少，和他传绯闻，公众不会认为是闻容羲自己在主推，他的咖位摆在这儿，不需要去蹭谁的热度。熟知营销套路的网友也不少，每个公关团队都在绞尽脑汁欲盖弥彰，将情况复杂化，力图混淆视听。看客的智商在提高，营销的策略也在进步。
　　“不回应是对的，孟导给我加了戏，不用回应，等片子出来孟导那边会放花絮，我是去Y省拍戏的。另外，找点推手，推我和秦宝的CP，往师徒情分上靠。秦宝不是科班生，屡次向我请教演戏方面的问题，我也悉心教他，等以后有更多合作，师徒还能拿出来炒。其实以前戏班不也这样吗，师父带徒弟，当我带了个小徒弟，很多事解释起来就方便多了。要让公众习惯我们一起出现，这样大家习惯了我们关系好，以后不用特意避嫌，一起吃个饭也就不怕被偷拍。”
　　郭茂里苦笑道：“这……章总那儿……”
　　“章轩管这个？”
　　确实，郭茂里只是拿着章总当令箭，整个寰银真没谁能管得住闻容羲。

　　“他只管数票子回家抱老婆，怎么？我三十岁生日的时候，不是祝我早日成家吗？现在我找到了，你不支持？”闻容羲始终记得郭茂里陪着他一场一场陪赞助商喝酒喝到爆肝的那段苦日子，当时媒体乱写，真有赞助商想潜他，郭茂里上去就是一顿拳脚，结果被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闻容羲直接上去就是一啤酒瓶，砸自己脑袋上了。
　　赞助商登时愣了，谁也不敢和不要命的人杠上，打一炮搭一条命，多不划算。
　　检查出来郭茂里被揍到轻微脑震荡，闻容羲前一个月各种赶场接广告和短片的钱，都拿出来给郭茂里看病，不仅没剩，还找朋友借了点才垫上。

　　等到闻容羲三十岁生日，风水改头换面，他事业有成，已经是娱乐圈呼风唤雨的人物，坐拥的投资数不胜数，闻家也被他搞垮了好几年，只留下他大伯一脉的儿子，算报答当年大伯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让他同父异母的大哥接济完他的学业。
　　借着酒意，郭茂里和闻容羲勾肩搭背，说了句心里话，希望他找个知冷热的人，把家成了。
　　闻容羲这么多年在娱乐圈经历的刀光剑影，是怎样披荆斩棘混到今天，郭茂里比谁都看得清楚，站到今天的高度，都是一步步踩着刀子，脚底流血脸上还得笑着说不疼，一面锥心，一面咬牙爬上去的。
　　郭茂里诚心诚意希望闻容羲找个好老婆，每次到闻容羲家里来，郭茂里都觉得冷清，这么大的宅子，没个女主人。
　　闻容羲没工作的时候都待在家里，想到闻容羲在外光鲜，在家连个放洗澡水的人都没有，郭茂里就觉得没把他照顾好。
　　可能性格如此，郭茂里这人，爱说教也喜欢照顾人，他身边的人都被他照顾得周到妥帖，偏偏是这个最好的兄弟，也可以算他的老板，他没有能把他照顾好。
　　现在还走上了歪路……

　　想了半天，郭茂里说：“秦先生是个好青年，不过也是秦家的老三，你们要是在一起，早晚要过秦家人那关，还不知道他的家人什么态度。”
　　“再说吧。”闻容羲右手拍了一下扶手，搓了搓手指：“我得先把他搞定。”
　　“那是。”郭茂里嘴角抽搐。八字还没一撇，以后要是吹了呢，他还是不要这么早杞人忧天。

　　“老郭，我是真的喜欢秦宝。”闻容羲身体前倾，注视着自己的经纪人。
　　郭茂里嗓子里一涩，牵强地扯起一边唇角：“我知道，我知道。”
　　“你要问我什么原因，第一眼我是看七十二小时的直播，觉得好看，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我怎么不知道闻爷您是吃人肉的。
　　“阳光帅气，长得端正又干净，眼睛生得好，看上去心地光明，这就是我喜欢的型，当时不知道，只知道看着他我心情就很好。后来接触了，性格也好，像个小白兔，又软又好欺负，当然，我舍不得欺负他。娱乐圈不好混。”闻容羲吁出一口气，“既然我都喜欢他了，亲也亲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不负责任。他喜欢演戏，就让他去演。这条路多不好走，多辛苦，我比他清楚，你也清楚。现在我有这个能力，让他单纯演戏，为他保驾护航，让他少走弯路，我就去做。这个年纪才让我遇上一个能看进眼里放进心里的人，你说多不容易？其实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老郭，你说是不是？”
　　郭茂里有些动容。
　　“能抽烟吗？”
　　闻容羲给郭茂里拿来烟灰缸。
　　郭茂里不发一言地抽完一支，在烟灰缸里把火星按灭。
　　“兄弟什么都不说了，反正您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的。何况您是咱寰银的爷，谁拦得住您？不过你俩都是演员，将来的路不会好走，秦先生年纪还小，我只有祝闻爷好运了。”
　　闻容羲笑着说：“我运气向来不错。”

　　闻诗语正撅着屁股偷听得起劲。
　　门一开，她整个人往前扑，闻容羲还特别往后退了一步，闻诗语一下摔在地上。
　　“你在干嘛？”闻容羲连忙把侄女拽起来，上下检查摔坏没。
　　“没事儿没事儿我没事儿。”闻诗语笑呵呵地说：“二叔你加油，拿下他搞定他，要是你不行，尽管告诉我，还有我呢！你觉得秦宝当你的侄女婿怎么样？反正也是一家人嘛。”
　　“……………………”闻容羲握着闻诗语胳膊的手掌啪的拍在她后脑勺上。

　　·

　　自从闻容羲亲过秦宝之后，微信比之前发的更频繁，还一天两个红包没跑。秦宝有一种被人包养了的错觉，每天沉浸在粉红泡泡里，上工之前都得花点时间调整心态。
　　秦宝已经想好了，管闻容羲对他是不是男男之情，他就是很喜欢和他相处，每次收到闻容羲的消息就能高兴一整天，这样的人生堪称圆满。
　　眨眼间暑假过去，网上闹腾得稍微没那么厉害了，Y省的气温也渐渐降下来，秦宝脖子上的痱子好了，拍戏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孟导现在拍一天也难得会卡一声。

　　九月末，剧组任务提前完成，给演员放了两天假，好几个演员都要参加在H市举办的飞鹰电视节。这个电视节开办第三年，虽然不是公认含金量最高的电视节，主办方资金雄厚，每年开幕都能邀请到一大批大咖明星到场，关注度并不低。
　　秦宝在剧中搭档的女演员邀请他作为男伴一道走红毯，娄菲替秦宝礼貌拒绝了，对方也没生气，又给其他男演员去电话联系。
　　“下个月底七十二小时就结束了，也该让人注意到你的‘女朋友’了。”娄菲从小冰箱里拿出矿泉水给秦宝。
　　“女朋友？”秦宝蹙眉。
　　“等七十二小时播完，要澄清你跟卫逸维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忘了？”
　　秦宝一口一口喝着水。
　　之前娄菲提过，下部戏他要和同公司的女艺人武冰合作，他俩要是男女朋友，一举多得，既可以撇清和卫逸维的关系，也可以树立起他直男的形象。武冰是公司接下来要力捧的女艺人，借着绯闻，双方都可以保持一段时间的热度。何况又是一个公司，肥水不流外人田，炒起来也方便，公司日程安排一做，还愁没有碰面让记者“偷拍”的机会吗？
　　跟娄菲有关系的媒体不少，要推一把绯闻对娄菲而言简单得跟出门买个菜一样。
　　几年前凤江小刚有点起来的意思，风娱就借她的热度这么炒了几个男艺人出来。粉丝虽然愤愤不平，凤江小本人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风娱传媒给了她机会红，让同公司的男艺人蹭一下热度，宣传方式也是正面的，何况男女明星之间也不存在竞争关系，算互惠互利。
　　只是那几个男艺人没有大红的运气。
　　“等偶像剧拍完，你们就解绑，和平分手。我和老板也商量了一下，你二哥觉得可以。还是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二哥觉得可以？”秦宝问。
　　“是啊。”
　　“那就这么办吧。”秦宝说，“偶像剧过年之前能拍完吗？”
　　“快的话要拍到明年一月底，明年过年晚，年前应该能杀青。”
　　“拍完给我放个假吧，长一点，半个月起跳。”
　　“当然要放假，今年工作量太大，也该给你放个假了，你想出去玩吗？张斌下个月就回来了，过年可以让他跟着你，公司给你订票订酒店，想去哪儿玩？”
　　“不用。”
　　娄菲突然想起，秦宝有那样一家子人，放假应该秦家自有安排，用不着她来费这个心。
　　“行，拍完下一部，给你放两个月假。”
　　秦宝一时没反应过来，回神后控制不住差点惊喜大叫起来，他已经两年不知道休假是什么滋味了！按捺着汹涌澎湃的心情，秦宝心想：哦嚯嚯嚯嚯，可以和闻容羲去玩了，去哪儿呢？香瓜，啤酒花，风景美如画，夜市下，海鲜架，泳池趴~~~~嘟嘟嘟嘟干嘛干嘛呀~~~~
　　去哪儿都好，只要跟闻容羲一块儿去度假，想想他现在就可以一直兴奋到明年。
　　娄菲再说什么秦宝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沉浸在傻笑当中不可自拔。

　　当天傍晚，飞机在Y省上空留下一道长而漂亮的云，载着心花怒放提前调到放假模式的秦宝趁夜色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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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香瓜…………干嘛干嘛呀”是欢乐颂的插曲，叫《咖喱咖喱》，董冬冬曲陈曦的词，一说度假就忍不住脑内自动播放的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