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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傻青蛙 ...


  •   参加集中训练的第四天,孙金就累得受不了了,咣当一声出租屋大门被他一把掀得撞到墙上。
      邻居出来扔垃圾,好奇地瞥他一眼。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孙金一个白眼过去,砰地关上门,拖着沉重的身体,把自己扔到沙发上。
      楼道里只是下班回家打算出去先扔掉垃圾的姑娘眉毛一拧,下巴向内缩,不太高兴地骂了句:“神经病。”

      举起手机刷了快半小时,死人一样瘫着的孙金才发觉,怎么只有一簇荧光,他的视线离开手机。
      在狐朋狗友群里发的:好无聊啊啊啊啊啊啊。到现在也没人回。所有人都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只有他,天天就是腰酸背痛的训练。
      还没有钱。

      没开灯,屋里一片黑暗。
      窗外已经从傍晚的天光朦胧陷入沉沉夜幕。
      孙金长长吐出一口气,翻身坐起,两条胳膊软软耷着,茫然地对着黑暗清寂的房间发呆。
      起身,孙金抓了抓头发,在客厅里转了两圈,走两步就是饭厅,他手指滑过光滑的桌面,灰尘的触感分外分明。
      按开饭厅灯光的刹那,孙金眼睛迅速收缩了一下,凝神向上看了一眼那灯,是一排三个高矮不一的吊灯。
      一刹那,孙金猛地吸了口气,上眼皮耷拉下来,鞋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声音,走到玄关处换鞋,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给自己弄一顿好的,打开冰箱面对的又是空空如也。冰箱久未收纳过什么新鲜食物,还有一份不知道放了多久忘记扔的外卖,难以言喻的臭味扑面而来。
      孙金面无表情地嘴角下拉着,刷开订餐软件。

      等餐的间隙里,他又下楼买了一听可乐两听啤酒,打开可乐边喝边上楼,走到门口,晃悠着一肚子的二氧化碳,孙金打了个响亮的“嗝儿”。
      开门。
      屋里灯亮着。
      他是出门就没关?
      孙金想不起来,他的脑子浑然是一片浆糊。
      把装着啤酒的塑料袋子放到桌上,转身,客厅里坐着的一个人陡然映入孙金的眼眸,骇得孙金差点没惊声尖叫起来,回过神,连忙挂起讨好的笑。
      “姨父,你怎么来了?”
      在客厅里等待不到五分钟的正是郭茂里,他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来,以前孙金有过不少不良记录,譬如说酗酒,也碰过点儿不该碰的玩意儿,量少,被郭茂里硬拧了回来。
      这时郭茂里两手环在胸前,从下往上看了一眼孙金。郭茂里生着一双单眼皮,眼神却精明锐利有如老鹰,他不说话这么看孙金,看得孙金有点心头发毛,忍不住往后倒退两步。
      “过来,坐。”郭茂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孙金紧绷的神经松下来,才察觉到自己满背都是汗。虽然郭茂里手里有他家钥匙,却从来没直接到家里来找过他,来之前都会打个电话。事出突然,是个人都会被吓出毛病。该不是今天晚上姨父和姨吵了嘴,大打一架,男人总是被扫地出门的那个,所以到他这儿来躲骂吧?瞥一眼郭茂里,孙金心里直犯嘀咕,也没见他被揍个鼻青脸肿啊。
      “坐!”郭茂里提高音量。
      孙金浑身一个哆嗦,连忙小白兔似的走过去在郭茂里身旁坐下了。
      郭茂里随手按开了电视:“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知道……”
      郭茂里扫了一眼孙金。
      “知……知道。”孙金边点头边咽了口口水,可乐也不敢喝,放在茶几上。
      “那你说看看,我为什么来找你。”郭茂里一脸感兴趣。
      “这几天我在班里表现不好,给姨父丢人了,我也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课程要学,是我自大了,我会努力的。我……”孙金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郭茂里哭笑不得,忍不住声调上扬:“你认为是这个?”
      诶?不是?孙金扭头看见郭茂里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基本上郭茂里这个神情不是要扣他生活费就是要没收零用钱。
      “你自己好好想想,平时都接触了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公司外的人,是不该接触的。你别忘了,在京城落脚,你的所有信息都在我手里,你稍微动一下脚趾头,我都知道你想拉什么屎。”顿了顿,郭茂里看着被他说得头越来越低的外甥,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自家人,他也不想把孙金逼得太急,偏偏这个小子一点儿眼色都没有,脑子也不够使,正经八百烂泥扶不上墙,但凡孙金脑子好使一丁点儿,他都乐意把他扶持成自己的接班人。偏偏这人做事完全不靠谱,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一点儿原则也没有。
      今天郭茂里过来,就是要给他敲个钟。
      至于敲到位没有,这是个人造化,要是这一层孙金领悟不了,那他再敲打一百遍也没用,早晚玩完,不如趁早滚蛋。
      “平时……平时就接触了训练班的人,我跟他们都不熟。而且他们说我是走后门进来的……”起初孙金还兴冲冲的,但这年头你努力得过了头,一样惹人烦。
      现在只要是单人表演,轮到孙金上的时候,旁边同学都在笑。
      不过孙金倒是脸皮厚惯了,这个还难不住他。就是心里不好受罢了。感觉被孤立了,狐朋狗友又都帮不上忙,其实刚才回到这个空荡荡的家,孙金心里一直喘不过气,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清醒过来以后,觉得,他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念书念不出来,打工被人开,今天在训练班,劈叉把裤子蹦坏了,还是新裤子!放课被老师留下来纠正基本工姿势,还让他多努力多勤奋不要懒。
      瞬间孙金这一段时间的脑门热一下被浇灭得透透的。
      他现在是四点起来,五点到七点在家里折腾基本功,对着屋里栏杆压腿,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每个表情,研究怎么穿衣服才不土。才几天的功夫,孙金自认自己有很大的进步,早上出门还会和楼下练太极剑的老头老太太打个招呼,胸膛挺高就感觉自己是个五讲四美好青年。
      直到今天。
      “那你是走后门的吗?”郭茂里问。
      “是啊。”孙金没精打采地回答。
      “如果你是这么看自己,那明天你不用来公司了,我会给培训那边说。”
      孙金一愣,拳头在膝盖上攥紧,眉毛也皱了起来。
      “一句话的事。”郭茂里放了一部国家台的军事片,男主是邓如风,正在和反派一号决战,枪声不绝,他把声音稍微放小一些,向后仰头,一秒钟后,掉转头看孙金。
      “你知道寰银时代每年要培训多少预备生吗?面试预备生的人就有数百人,他们都是专业的艺术生,而你,确实,是靠着我的关系。但这个机会不是白给你的,我是看你还有一点儿求上进的心,怎么说我也是你姨父,不能不拉你一把。有一条铁律——”郭茂里竖起食指,“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成功一定需要努力。而且你这个劲儿,要使在正途上。你拿着寰银开的工资,就要想明白,自己是在为谁做事。”
      越听孙金的脸越白,额头上也渗出一层亮晶晶的汗水。
      “姨父……”
      郭茂里示意他噤声,手指朝着电视机点了点。
      “邓如风,今年三十八岁,十六岁从话剧团出来,在京城一个影视城给人打杂打了三年,开始跑龙套,又三年才开始有角色,一年后开始有台词。一个角色一个角色磨到现在,他一集电视剧一百万,其实不止这个价,他算有职业节操的。现在他想演什么角色演什么角色,他说了算。自己也有钱,投的两部电影都爆了。你可以羡慕这样的人生,但是,得先想想自己有没有他的经历。没有人是一步登天的。你现在二十岁,比当年的邓如风大四岁,你的老师我也见过了,你唱歌不行,跳舞还有点天分,如果你想演戏,可以从群演开始,如果想要跳舞,可以从群舞开始,如果想要当助理,可以从我的助理开始。你自己好好想想,有多少人有这么好的机会?”
      孙金满脸愧疚地低下头,他脖子发红,整个耳朵也通红。右手手指一直在抠左手手心,听郭茂里话里的意思,他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他姨父都知道,今天只是来敲打他的。
      “你来了京城,这些长篇大论我从没有跟你讲过,为什么,我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妈,教育你是他们的责任。做长辈的,说多了惹人烦。”
      “不是的……姨父,我没有觉得烦。”孙金抬起头,嗓子眼里堵塞住,有点说不出话来。
      郭茂里看着他,也没说话。
      孙金眼眶越来越红,咬着唇说:“我想赚钱,赚很多钱。”
      “如果这是你的人生理想,能够实现它,你就会快乐。但是要走正道。你不讲义气,就没有铁哥们儿,人心都是肉长的,以诚待人,别人才会以诚待你。你看看你的那些酒肉朋友,你试试,给他们打电话借钱,一准儿全跑了。”
      孙金愣住了,还真是。他以前朋友还挺多的,现在得有钱找人喝酒,还是他的局才找得到人。
      就像今天这么累这么倒霉,他居然连一个能聊聊的朋友都没有。
      “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不愿意参加培训,明天就不用来公司了。要参加,就好好练。”郭茂里看了一眼壁钟,作势起身。
      “我都二十了……”
      被郭茂里斜了一眼,孙金立马闭上嘴,恭送他姨父。
      走到门口,郭茂里换上鞋。
      孙金垂着头压根没敢看他。
      关门之前,郭茂里说:“好好吃饭,别一天到晚吃外卖,趁着一个人生活,多学点生活技能,不然以后拿什么谈恋爱?”伸手揉了一把孙金的脑袋,郭茂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孙金愣了好一会儿,傻呆呆地抬手,摸摸头。
      楼梯间里郭茂里和什么人说了句话,一只雪白的比熊拐进通道,牵引绳后面跟着主人。
      比熊对着孙金吠了两声。
      姑娘不禁皱眉。
      不是刚才跟她翻白眼那神经病吗?这么瘦,一看就是生活不健康的死宅。
      接着,死宅挠头,不好意思地冲她说了句:“对不起,你好。”
      姑娘眉毛微妙地动了动,面上浮现微笑,客气地回了句:“你好。”开门,关门。
      孙金关门进屋,脑子里女邻居的形象丰满起来,不再是个惹人烦的符号。他看得很清楚,那是个长发及腰文文静静的女生,及膝的蓝白条连衣裙衬得身材很好,她还有一条活泼可爱的狗。

      ·

      秦家大哥最近很纠结,一天也难得看到他弟弟一次,不是闷在房间里,就是在公司还没回家。
      今天又是,十点才回来,一看就满脸倦容。
      跟着吃宵夜时,秦飞国总算忍不住问了:“最近工作忙?”
      “没有,在上课。”秦宝的宵夜一般是养生汤,今天又是他爱喝的莲藕排骨,他正在啜一块排骨,说话声很含糊。
      “什么课?”
      “表演和台词,菲姐给我请了两个老戏骨前辈当老师。”秦宝一顿狼吞虎咽,直起身放了筷子,朝秦飞国说:“我吃好了,先上去了。大哥你多吃点。”
      秦飞国:……………………
      对面秦宝已经一溜烟跑了,他低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满满还没喝的莲藕汤,微带疑惑地皱了皱眉: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陪吃,我不是想陪聊吗?对象呢?
      一天都未必能见到自家三弟一面的秦大哥陷入了让人呼吸困难的沉思。

      ·

      魏佳慧头七那天,公司为她办了一场追悼会,有十数位铁杆粉丝到场为她献花,一度有人哭到晕厥。
      遗体火化以后,骨灰就近送到殡仪馆联系的一家档次很高的墓园安葬。
      当天阴雨朦胧,墓地气氛沉闷。
      魏佳慧的父母都没来,最后只得由她的经纪公司帮忙料理后事,她生前的两个圈中好友低调出现在墓园,匆匆献上一束花,就登车而去。
      媒体稀稀拉拉来了不到十个人,在那两个圈中好友来的时候拍了两张照片,记者们都是一脸无聊。
      忽然,人群爆出骚动。
      蹲在一边抽烟的李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起身看见一辆豪华轿车停在墓园阶梯下,穿西装打领带的一个年轻人出来,给从车上下来的人撑伞。
      黑色雨伞下一双男人修长的腿走出。
      随着男人越走越近,李固倏然睁大眼睛,连忙把烟头掐了扔掉,端起相机。那天在闻容羲下榻的酒店听他说的那一席话言犹在耳,李固举起相机的手顿了顿,把相机放下,转过身去拦其他记者。
      “死者为大死者为大,我们跑这一趟,也发不了多大一条稿子,怕是零点五分都凑不够。一顿火锅钱,算了吧。”
      一看说话的是人娱的老记者,其他记者面面相觑,纷纷放下了相机。
      在众人注视下,闻容羲为魏佳慧献了一束白菊,行礼毕,交给魏佳慧公司派来的主管一个袋子。
      上面有Moon的logo,围观者都猜到那大概是引起轩然大波和无稽绯闻的那支表。之后闻容羲乘车离开。
      这个小小的插曲没有出现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只是魏佳慧的几个粉丝有人拍下视频,放到网上。
      佳慧姐的葬礼,出席的人不多,以下,感谢。配图是两名女星和闻容羲在墓地出现的照片。
      只是不像上一次魏佳慧闹出绯闻关注度那么高,只有零星几个网友在下面感慨,人死如灯灭,红的时候万人追捧,死后都是一样。

      ·

      周二上午秦宝去福利院,带去的几个专家和宁老太商量教育方案,下午在健身教练的指导下,秦宝做了一下午的腹肌加强,挥汗如雨带来近乎畅快的享受。虽然累,但看到镜子里慢慢成形的肌肉还是很高兴。
      走出去,娄菲就阴着脸过来,跟秦宝小声说:“闻容羲来了,在公司对面一楼咖啡厅,刚才有同事看见。一个小丫头,跑去要签名,结果他问那小丫头你在不在公司,简直乱套了,你们这么熟了?”娄菲满脸狐疑地看着秦宝,想从他的表情里解读出真实答案。
      “他随便逮一个人就问我?”秦宝愣住了。
      “当然不是,你忘了这个。”娄菲晃了晃胸前挂的工作牌。
      工作牌上有公司名称,每天进出都要刷这张卡才能进入大楼,那个小丫头溜出去买咖啡,当然随身带着,短短几分钟也用不着摘下来。
      “还好。”秦宝说,“吃过一次饭。”
      娄菲诧异地张了张嘴。
      “你们私下有联络?”
      “嗯。容哥挺照顾我的。”
      娄菲无言扶额,“我说秦先生,你一个新人,你俩又不是一个公司,除了综艺节目没有合作过别的,他主动联系你的?没有说为什么?”娄菲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猛然一拍脑门,“是那个小姑娘?闻容羲那个助理……”
      “这没什么吧,你不是说可以适当地交朋友?”这话娄菲以前说过,因为秦宝没有正经八百念影视学校,别人进这个圈儿动不动一个培训班一个学校出来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叫得亲亲热热,这点来说他就很吃亏,到哪儿都是个空降兵。除非成长到能让别人认可,否则很难站稳脚跟。
      有钱有背景的人不少,但这在娱乐圈不一定就是优势,反而会让人看待明星的眼光更加严苛。因为不管你再努力,你还不是有背景?一句“有背景”就足够抹杀一切努力。好在秦家做得够保密,秦宝的家庭没有曝光。
      也可能只是因为他还不够红,没有人来深挖他。
      “知道什么是适当吗?”娄菲斜乜秦宝一眼,“那是要你和同层次或者比你低一点层次的人交朋友。闻容羲……他……”措辞了半天,娄菲不知道怎么说比较不容易伤人自尊心。
      “他很好啊。演戏经验也很丰富。菲姐我不跟你说了啊,他发消息催我了。”秦宝抬起头,视线离开手机。
      “我看看。”娄菲抢过秦宝的手机一看,眉头紧紧拧起来。
      “我先下去。”没等娄菲答应,秦宝拿回自己的手机就走了。
      娄菲叉腰在原地站着喘了两口气。
      “娄姐好。”健身指导收拾好一个大包正要走。娄菲挥挥手。
      现在,娄菲满脑子都是刚才秦宝手机上满满的聊天记录。
      闻容羲会给秦宝发冷笑话,还会问他在不在,催他下楼吃饭的句式是这样的“到了,下来”,附赠一个红包。
      还有那些“那你睡,晚安”“记得吃饭”“有点睡不着你睡了没”“下雨,带伞”,变成一个个巨大的方块立体字在娄菲的脑海里呈360°回旋,撞击着她的脑膜。
      往往是闻容羲发两三句,秦宝才回一句“哈哈”“嗯”“啊”。

      “……………………”她怎么觉得自己在看霸道冷漠攻和反射弧绕地球两圈的呆萌受互动。
      娄菲使劲摇了摇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玻璃窗边,看见秦宝走进对面的咖啡厅,不一会儿,一身休闲服的瘦高个儿出来,顺手摘下帽子扣到秦宝头上遮太阳。
      十步开外,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瘦高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秦宝进去时,他伸手挡了一下秦宝的头,然后自己跟着坐进去。
      豪车绝尘而去。
      娄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慌慌张张端起手机给秦宝发了一句:“小心不要让记者拍到,吃完就回家,到家给我回个信。”
      五秒后,她手机振动起来。
      “收到。[可爱]”
      卖你妹的萌啊,小同志,你的人生经历实在是太贫瘠了。此时娄菲脑子里已经脑补了一出难以言喻的自家养的粉红小猪被无情吃掉的悲惨剧情。
      但愿是她的脑子漏了洞。阿弥陀佛。

  •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菲姐,你的眼光很犀利,见解很独到。
    现在你就是本文最早洞察先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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