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界男神史》野村万斋酱

15、13

　　什么是权利？
　　当一个人犯了罪，法官依法判他死刑。
　　而当一个人同样犯了罪，皇帝可以判他死刑, 也可以不判他死刑，于是赦免了他。
　　这就叫权利！
　　——《辛德勒名单》

　　尼姆的个子实在太高了，他站在顾词身边就像个小巨人。他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小心的从椅子上起来，手还按着餐具下的桌布，以防自己一不小心毁了这顿午餐，虽然——这顿午餐已经很不愉快了。

　　他用眼神警告了拉尔夫，他应该照顾未婚妻而不是Hope。尼姆知道拉尔夫担心，所以他就只好结束午餐起身追了上去。

　　顾词微微一笑，等着尼姆。

　　“走吧。”尼姆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绅士感，他不同于阿蒙高斯那种伪装出的绅士，而是十足的，发自骨子里的，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的化身。

　　是啊，除了尼姆连森，还有谁更适合奥斯卡辛德勒呢？

　　“去休息室吗？”顾词问道。

　　尼姆：“好，那便去休息室好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过十分，正是一天里最温暖的时刻，但是，无论怎么温暖，在这临时搭建的集中营内都显得格格不入。

　　“你是要对我说什么吗？”顾词率先开口。

　　尼姆失笑。

　　“是的，但是，是以一个朋友的立场。”

　　顾词闻言没有回答，而是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天的天空很漂亮，湛蓝如水，还有几团撕裂的棉花球，淅淅沥沥的拉了不少的棉絮点缀在水面。可惜，这么好的天气，心情却不是很美好。

　　“阿莉克丝总是那样的，很有自己的主见，有的时候咄咄逼人，但是如你所见，她确实是一个很热情的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碰面，又说了什么……但是，你的话会让她误会的。”尼姆竭力措词，让他的话显得不那么直白。

　　“误会？尼姆，我很敬重你，敬重拉尔夫，敬重导演，敬重泽里安，敬重这里的一切老师。但是，我除了你们这些前辈，如阿莉克丝那种无关紧要的人，对我来说，我绝对不会忍耐。”

　　“可是……你要知道，她是站在拉尔夫未婚妻的角度。”

　　顾词点点头，“我知道她是拉尔夫的未婚妻，所以我给了她一定的面子，不是吗？”

　　“如果这就算给的话……”尼姆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是我来剧组的第十九天，我与你以及拉尔夫相识的时间其实差不多，也就是半个月而已，除了第一次你有事离开，其余时间我都是在你们之前离开酒店，我自认为自己没有说过出格的话，更加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我除了昨晚手机落在拉尔夫的房间，我都没有私下给拉尔夫打过电话，我崇拜他，但是这难道不是一个演员所希望的事情吗？成为演员到被人喜欢，这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我为什么要忍受阿莉克丝的冷嘲热讽，指桑骂槐，都说英国人是最绅士的国家，为什么在她身上我没有得到相应的礼貌对待？”

　　顾词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但是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那发堵的胸口便松快不少，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带有情绪了。于是侧头歉意的冲尼姆说：“对不起，殃及你了。”

　　尼姆手里有一顶礼貌，但是他很少带着，总是端在手里。

　　“没有关系，我说过，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总之在我心里，我也一直把你们当朋友。”

　　“那拉尔夫呢？只是朋友吗？”尼姆话锋一转，他目不转睛的审视着顾词，想抓住每一个微妙的瞬间。

　　顾词愣了一下，拉尔夫？毫无疑问，他是一位天才，是未来的英伦情人，但是她也从未幻想过其他事情。

　　“除了朋友，还是我崇拜的人？”顾词回答。

　　尼姆一直注视着顾词，她的神情很坦然，没有犹豫没有纠结，虽然她愣了一下。

　　“只是这样么？”尼姆问。

　　“不然呢？尼姆，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我来这个剧组是学习的，我从没有幻想其他，当然，拉尔夫在我心里很特别，但是斯皮尔伯格在我心里也很特别，就像我喜欢看安东尼奥尼的片子，所以安东尼奥尼就很特别。每个学电影的人的心中都有崇拜的对象，我们如果有机会和他们一起工作，那种心情是难以言说的，可以不要工资，牺牲休息日……对吗？”

　　尼姆沉思下来，他听到顾词的回答，并没有觉得放松。相反，他觉得也很麻烦，他是拉尔夫的朋友，他必须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如果拉尔夫知道顾词的这番话，他一定会很失落，他理解他，他是一个敏感的人。

　　“你不相信我吗？”尼姆的沉默让顾词拧眉。

　　“哦不！并不是这样，我只是在想一件事。”尼姆连忙解释。

　　“我也想起来一件事，我在想，以后我们三人的晚餐时间可能就此结束了，总要避嫌的不是吗，为了拉尔夫。”顾词说起这个，有些伤感，试问哪个人舍得停止与两个影坛巨星的晚餐时光呢，更何况，在这段时间里，能听到不少趣闻学到不少知水。

　　尼姆听到顾词的话，不免也觉得可惜，要知道在如此无趣的克拉科夫，三人愉快的晚餐时光确实是美好的时间。

　　“或许等阿莉克丝离开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吃饭了。”

　　“可能不会了，拉尔夫是我崇拜的人，我不能让他陷入麻烦不是吗？”顾词假装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但是内心却生出来好大一股子失落，她也不知道这失落是为何而来，是为拉尔夫还是为晚餐。

　　#

　　这是一场很重要的戏份。

　　阿蒙居高临下的看着浴缸旁跪俯着的小男孩，小男孩害怕的瑟缩着身体，他已经竭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让恐惧的情绪外漏，他不想激怒这个纳粹恶魔。

　　阿蒙的白衬衫异常干净，只要在家里，他的纽扣总会余出两颗，系到脖子处会让他觉得发闷，这是很随意的打扮，但是发型却被打理的一丝不苟。

　　“长官，我想像您报告，我没有办法去除浴缸上的污渍。”男孩的眉眼间都是小心翼翼，他的视线只敢落在阿蒙脚下的地砖上。

　　阿蒙走上前，检查，这是一个近景，摄影师强调用自然光，显示器后呈现的效果并没有太强烈的戏剧性，但是异常真实，或许，一半再阴暗处一半在光明处也昭示着阿蒙的内心。

　　“报告长官，用的是肥皂。”男孩小声说道。

　　阿蒙的视线来回扫视自己的浴缸，确实，浴缸并没有因为这个男孩的清洗显得干净，他忽然弯下腰，修长的手臂探下去，用手检查着边沿的污渍。擦拭了几下后，他起身，肚子微微挺起，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

　　“肥皂？为什么不用碱水？”阿蒙的眉头渐渐拧起，那双极具压迫力的双眸正紧紧地扣在男孩的身上，他胸前起伏，传来一阵似乎有意压抑住的喘息声，那是愤怒的前兆，男孩更加害怕，他的眼珠不断的转动，但是身子却僵硬的不敢动弹。

　　阿蒙踱步到男孩侧面，沉默了三秒，他忽然伸出右手，点了点男孩的肩膀，好似开口：“算了，你走吧，我饶恕你。”

　　男孩惶恐的离开后，阿蒙转身面像镜子，他神色傲慢，一眨不眨的审视着镜中的自己，从容不迫的将垂落的发丝理像头顶，接着，伸出了右手，手指朝上，时小拇指与食指收回，他缓慢地将手一点点移像镜子，低沉而危险的声音响起：“我饶恕你。”

　　但是下一秒，他忽然不高兴起来，他表情阴郁的盯着自己的指甲，那神色越来越阴沉，突然，他冲出了浴室，走向阳台，击/杀了那个男孩。

　　到最后，他还是没有饶恕。

　　#

　　“他想起了海伦。”顾词自顾自的说。

　　阿莉克丝在一旁观看，听到顾词的声音，她毫不克制的瞪了顾词一眼。

　　艾莉兹则在一旁看好戏。

　　顾词选择无视。

　　泽里安点头：“是啊，一个互文关系。”

　　尼姆高大的身材在人群里太显眼了，他插着口袋问：“泽里安，你是把福柯的‘文明即权利’这一哲学放入进去了么。”

　　泽里安：“是的，辛德勒的身上有这一命题。但是阿蒙高斯，显而易见，他失败了。”

　　尼姆称赞道“不得不说，泽里安，你是个优秀的编剧。这场戏真的很棒，当然，詹努斯拍摄手法也很优秀。”

　　斯皮尔伯格也转过头插话：“詹努斯可是我的老伙计，当然优秀。”

　　大家失笑，气氛很温馨。

　　尼姆说：“之前，拍摄我给阿蒙讲国王与小偷的时候，辛德勒让阿蒙以别样的方式体验权利，如说——我赦免你，阿蒙确实这样做了，但是很快他看到了自己的指甲，就回忆起海伦给阿蒙剪指甲的时候，他内心又开始纠结动摇了。我很喜欢这种互文，在剧作上很严谨，在大荧幕上就很有意思。”

　　会计扮演者本金斯利也加入讨论：“场面调度很好，浴室本来也是一个很狭窄的空间。小孩到镜子，很小的摇动幅度，但是前后景变化很大，阿蒙仍旧可以出现在景深里，镜子是个很巧妙的道具，一来交代了关系，二来无需用多余的镜头去甩给阿蒙特写，还给了拉尔夫表演的空间，三来，镜子的出现就有着‘能指所指’和拉康镜像理论……”

　　这边讨论的热火朝天，那边的阿蒙将军正缓缓而来。
　　阿莉克丝就好像故意一般，她扑上去拥抱住拉尔夫，并且吻了吻他的唇。

　　“你演的真好！亲爱的！”

　　拉尔夫不自在的嘶了一声，他不动声色的推开阿莉克丝：“好了，阿莉克丝，这是片场。”

　　拉尔夫走像斯皮尔伯格，谦虚的问：“这样可以吗？”

　　斯皮尔伯格从椅子上起身，过去搭上拉尔夫的肩膀，满意地说：“很好，你的未婚妻已经说了，你演的真好！”

　　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但是顾词却并不发话。

　　拉尔夫很快就注意到了沉默的顾词，只是一瞬间的对视，顾词却有意避开。

　　那双眼睛依旧惹人沉沦，如碧波大海。只是——

　　她不可以再接近那片海了。

　　那片海里可是住着海妖塞壬的。

　　而这头，拉尔夫落寞的移开视线，他不知道尼姆中午和顾词说了什么，他需要找个时间问一问尼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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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提前完结，我怎么写着写着就感觉往长篇发展了…
希望在20章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