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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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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光渐落,赵久冲终于找到了那个小小的被压到的地方。
但是他觉得更奇怪了,因为这个痕迹绝不可能是一个人穿过后造成的,更像是什么小东西掉了下去。
四周也没有其他类似的痕迹。
此外,赵久冲还在压痕的附近发现了一条细小的布料,旁边的树枝上还沾了星星点点已然干涸的血迹,如果他没弄错,这布料应该是喻疏棠的衣服的一部分,而血迹是她被树枝划伤留下的。可见她确实经过了这里。
难道她没有掉下去?
赵久冲的心中浮现出这个猜想,随即就被否决。如果她没有掉下去,那四周必定会有一些撞击和移动的印子。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
一个不符合人掉落的小压痕,以及痕迹周围的布料和血迹。线索只有这么多。
赵久冲沉思了一会,决定继续往下,查找其他可用的线索。
不久之后,他再次找到了一小块压痕,跟刚才所看到的大小差不多,仍然不是人掉落下去留下的痕迹。
他继续往下,第三次看到了相似的痕迹,这一次不仅有痕迹,他还有了一个意外发现——几根白色的毛发。
赵久冲小心地将它们捡起来,对着光线,细细观察。以他常年的经验来看,这几根白毛似乎是同一个小动物留下的。
这只小动物的毛发至少有一部分是纯白的,它的个头不大,仅比两只手掌稍大一些。
赵久冲暂且还没有想到是什么动物,他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而是思考起来喻疏棠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喻疏棠本人并没有更改伪造痕迹的本事,更没有那个时间,所以如果没有其他人介入的话,痕迹就是真实的。
至于有没有其他人介入这个问题,他想是没有的。如果真的有人半路救走了喻疏棠,就不会出现一个动物下落的痕迹。
排除其余一切的可能,将线索连贯起来,赵久冲得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前面是喻疏棠坠落的痕迹,后面也是。
即使他并不明白喻疏棠是怎么变成一只动物的。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赵久冲发现它其实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之前为国家效力,他多多少少也听闻过一些异于科学的传闻。其他国家还有什么吸血鬼狼人的传说,这么说起来,喻疏棠如果是什么小动物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赵久冲抹了把脸,继续往下,这一次他已经确认喻疏棠确实掉到下面了,速度就快了很多。基本上只需要根据上面的位置,推断一下大致方向,看一下那里的情况就可以继续往下。
事情此时还没有出乎他的预料,而一路的类似的痕迹也在不断印证他的猜想。他一边查看,一边将那些直接的证据比如白色毛发都收起来。
一直未见喻疏棠的存在,赵久冲索性不再那么精确,加快速度向下,以便让喻疏棠及时获得救援。
待他落到空地上,却发现空无一人,才觉得不对。
以喻疏棠的掉落速度,早该掉下来才是,怎么会没有人呢?
赵久冲以为自己的判断出错,将四周都找了一遍,方才确认。他的判断没有任何问题,喻疏棠确实是到了这里。
那怎么会不见了呢?
赵久冲的目光转移到脚下这片土地上。
几乎同时,他的脸色凝重起来。地面看起来确实像是无人经过的样子,赵久冲也险些被蒙骗过去,前提是他不知道喻疏棠掉落下来过。
喻疏棠来过这里,便会留下痕迹。此刻干净的地面就是最大的破绽。对方必定想不到天衣无缝的掩盖技巧居然会在这个小事上栽个跟头。
赵久冲猜想,喻疏棠极有可能是以动物的样子出现在他们眼前。如果是只死掉的动物,他们绝不会多此一举去掩盖清理。以他们的专业性,他们一定会抱有十二分的警惕,不会轻易用于食用。
那么喻疏棠掉落下来的时候有很大可能还活着。这个发现让他松了口气。活着就有希望。
赵久冲做出进一步的推断,甚至代入自己。
如果是他来到这里,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和同伴一起。
这时候突然有一只受伤的动物从山上掉下来。很大可能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这时候他们准备离开这里,或者过一会就离开。可能他们中有人看它可怜会为它包扎一下,这就使得他们清理痕迹的时候需要连同动物的那份一起清理掉。
不管具体是怎么一个过程,喻疏棠不在这里,就说明她尚有行动能力,自己离开了。
赵久冲突然想到一伙人,这里人烟稀少,基本没什么人来,他见过的也仅有那一伙个个身高体壮,相遇过三次的。
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也只有那一伙人会来了。
赵久冲回忆了一下,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会散发爱心的人啊。不过人不可貌相,有的人看似忠厚老实,却心胸狭窄,而有的看着并不靠谱,却值得生死相交。
此刻的赵久冲怎么也不会想到喻疏棠会遇上一伙“熟人”将她带走了。因此,那一伙人在他心里打上了一个有爱心的标签。
既然喻疏棠暂无危险,是自己走掉了,赵久冲也不是很急着寻找,他猜想喻疏棠必定不想让他知晓这个秘密,待她复原自然会回来,因此他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于是赵久冲重新爬了次山,将遗落的背包都带下来,然后在喻疏棠掉落的地方附近选了一块比较安全的地方支起帐篷,等待着。当然他也不是毫无作为,他就地取材准备了一些东西,如果明天一早,喻疏棠还不回来,那他便会留下信息,主动出去寻找。
虽然赵久冲的猜测有些偏差,但若是让喻疏棠知晓,她一定会说句歪打正着正合心意。
喻疏棠身上有很多秘密,不适合暴露,如果赵久冲真的找到了君顾一行人,那她现在是猫的事情一定瞒不过他的。到时候赵久冲不可能放任君顾这么带着她,必然会发生争夺。君顾说不定就会因此猜出什么来。而赵久冲必定是干不过那么多人,离开这里后,他会向喻家求援。她父母还能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猫么。这样即便她能回去,也逃不脱询问。有一就有二,就像纸包不住火,一切都瞒不住了。
这个连锁反应的后果是非常可怕的。怕到喻疏棠根本不敢去想象。
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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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支,不,是三支。怎么能忘记与喻疏棠三次相遇的那伙人呢。
他们来到这里自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毒虫的袭击给他们心头蒙上巨大的阴影。他们且战且退,以无数人的伤亡为代价,退离了毒虫区域。
没有哪一个脸色是好看的。
刀哥点了根烟,看着密林方向,面色沉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血刃清洗着随身的刀,他的刀追随他出生入死许多年都未曾有丝毫磨损,如今表面却被毒液腐蚀得坑坑洼洼,足见其威力。若是喻疏棠在这里,只怕要惊讶了。原来这位前世狙击过她的人最善的兵器不是热武器,而是冷兵器——刀。
还有一个狡诈的狐狸。这只狐狸收起了平时懒散的样子,手指相互敲击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而其余的人相互帮忙处理伤口,忙乎起来。
白鲨记性虽然不大好,但身手却是一等一的。他也是少数几个几乎没有受伤的人之一。在帮同伴包扎完之后,他突然走到刀哥身边,询问道:“刀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渴望和仇恨,以及物伤其类的悲伤。
刀哥沉默地抽完一支烟,方才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将他的神色纳入眼底,他淡淡道:“你觉得该怎么做?”
白鲨深呼吸了口气,才说道:“刀哥,我们不能任由猎豹他们留在那里,但凡有一口气,就要把他们带出来,带他们回去!”
刀哥突然笑了,“对,你说的没错,说的真好。”
正常人的反应大多都会是被认同的欣喜亦或者是达成一致的平和。
而看到刀哥的笑容,听到他话语中的肯定,白鲨胸腔中澎湃的热情和一往无前的勇气却像是遇到寒冬腊月的暴风雪,突然就熄灭掉了。
这个反应确实奇怪地很。
而接下来刀哥的所说的话在情理之中,也正合了白鲨的感觉。
刀哥就那么看着他,语气淡漠,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可是不能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