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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的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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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至南,辗转横跨了半个城市,走进小区,也不过才半个下午的时间,可奈何天公不作美,不觉间天竟变得阴了起来,淡淡的灰笼罩着城市,许是大年初一的缘故,道路上的行人极少,捧住双手放在嘴边,轻轻哈了口气,搓了搓手,才按下密码走了进去。
放下背包,将外套挂起,“砰”的一声,仰躺在了床上,毫不顾忌仰躺着,屈起手臂,手背随意覆在眼上,视线一片黑。想起方才房门紧闭的书房,不知他此刻是否还在忙着,梁钰今日的话不断在我耳边回响着,想到梁沁与他,我的心竟有着些许的窃喜,掩饰不住的喜悦。想起我早上留下的便条,猛地翻身而起,走向餐厅,路过书房时却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尽量降低走路的声音,走到冰箱前,看着上面空无一物,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他知晓自己的消息,好过白担心着,在他如此繁忙的时刻,我实在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扰乱他,使他有一丝的忧心。
眼看时间已不早了,我走到书房前,抬手正准备敲门,却没想门开了,手扑了个空,微微仰头看着挑眉的他,“回来了!”我尴尬的笑笑,收回自己的手,“嗯,刚回来没多久”,见他皱眉思索着,“我走的时候你正忙,怕打扰到你,就留了便条”,说着手指了指后侧的冰箱,他点点头,“我看到了”直直走到冰箱前,然后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瓶水,他应该是遇到了麻烦,每次他有心事的时候,便喜欢喝冰水,似乎借此可以暂缓平息内心的波动。他最近喝冰水愈发频繁了。我想问他最近在烦扰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将才接好的温热水放到他的手里,“给,少喝冰水,大冷天的,对肠胃不好!”,他笑了笑,揉了揉我的脑袋,没说什么,见我一直仰头盯着他,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冰水。转身坐在了吧台前的高凳上,轻微摇晃着手里的水杯,半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转而抬眸看向我,轻声开口“今儿你和谁一起出去的,好玩吗?”,我这才想起便条上我只告知他不回来吃中午饭,默了片刻,“是梁钰,他说请我吃饭。”“梁钰?”他拧了拧眉,手指在眉间揉了揉,我身子前倾直接曲臂趴在了吧台上,晃动着荡在空中的脚,“他说是为了上次弄坏我的手机赔罪”,我没有提及梁钰替梁沁打探他的消息,我不想让他知晓任何与梁沁有关的消息,至少在我的面前。“你最近似乎很忙!”,他轻轻叹息一声“是啊,最近事比较多”,我侧过脑袋望向他,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低声嘱咐“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你看你最近都憔悴了不少”,他对着我扯了扯嘴角,点点头,被我握住的手似无意般抽了回去,拿起水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眼底却多了丝我无法看透彻的深意,我却未去深想思究。
那天后,梁钰竟开始偶尔发起短信给我,有些是笑话,有些是脑筋急转弯,开始的时候我只当他是无聊至极找不到事做,并未搭理。可渐渐的,除去因梁沁而对他产生的偏见,他真的是一个挺好的朋友,有时也会回上几句,仅此而已。
天气渐渐转暖,眨眼间,整个假期已到了尽头,而我的日记也越来越厚,我的心思越来越控制不住。与他住在一起的日子居然就这样悄然而逝,心里有着些许的惆怅,我本以为那日我状似无意提出要不要重新在家住,可他却愣了愣,说他近日忙,在公司待的时间很长,没有办法接送我上下学,甚至晚饭也不会在家吃,这样说来,我还是在学校住比较好。虽然我有些不太乐意,可也深知确实是有道理,在学校住比较好,念念不舍的去了学校,可心里却莫名地充斥着不安,隐隐的硌在那里。
春节一过,沉睡了一段日子的城市又开始变得喧嚣热闹起来,学校更是如此,众多学子脸上迎着喜悦欢乐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开学后的一个星期,我都未能联系上他,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简讯更是没有回应。趁着课少时我还回过公寓,可公寓里的景象与我离开时并无区别。前几日还想着或许是出差了,可日子越久,心便越慌,终日里魂不守舍的,连上课都没有精神,文雅以为我有事,问我怎么了,我都以或许是春困,人没有精神给搪塞了过去。转眼已半月了,公寓我回去了好几次,都是一个样。我开始担心起来,想问他的朋友,可他们几乎都没在学校了,懊恼间敲打了下自己的脑袋,竟然连周适的电话都没有,若是问他,他一定知晓。
拿着好不容易从梁钰那里骗过来的他堂哥梁良的电话,本想着问他的消息,可却不知道与他的关系究竟如何,又是否会知晓,于是拐弯抹角的询问到了周适的号码。“嘟嘟嘟...”焦急的等待着电话接通,终于通了,他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好,哪位?”,他不知是在哪里,那边很吵,不得已我提高了自己的嗓音“周师兄!是我!洛落!”,突然,那边安静了下拉,应该是他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是落落啊,怎么,找师兄有事?”“师兄,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已经半个月联系不上他了!”周适沉默着,片刻低叹了一声,我急忙开口“师兄,你知道是不是?你说啊!”周适似乎咳嗽了声,低沉的嗓音“落落,你冷静点!”我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快要透不过气来,“师兄,是不是他他发生了什么?”“没有没有,他很好,只是他现在去了法国处理一些事,不在A城,你别担心”,我的心松了一点,“那他什么时候回来”,那边安静了下,应该是周适捂住了手机,“落落,他回来会联系你的,别担心!”,我怕打扰到他做事,没说几句便匆忙挂了电话,却没有注意到周适那刻意降低的语调还有那如往常不同的流畅,断断续续的,也忽视了为何他出差连我都没有告知一声,而他却知晓的清清楚楚。我更加没有料到或许他根本就是在躲我,可那时的我怎么预料到这些,我的心里全被那句我喜欢给充斥满了,哪里能够去想与我相悖的,我只当那时的他是太忙了,忘记了。
40、我的救赎
上课时,坐在我身边的文静总是爱搞一些小动作,已经好几次被老师说过了,可还是改不了她这些个坏毛病。文静戳了戳我的手臂,示意俯首靠近,她有话想说,我本想不理,可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我,无奈,身子移了过去。文静做贼一般弯手,将手放在嘴边,在我耳边私语“落落,你最近很不对劲!”,我眨眨眼,不明所以地望着她,文静皱皱鼻子,“你最近总是在走神,”顿了顿,一脸好奇地望着我“你在想些什么?”,我给了她一个白眼,不理她,可她总是戳我腰侧的肉,痒痒的,我偏头看着她“你真的想知道?”文静连忙点头,我勾了勾手指,她好奇地凑了过来,“我不是在走神,而是在思考人生!”她疑惑的撇头看着我,见我满脸戏谑的笑容,才知我在逗她,不禁恼了,拉了拉坐在她另一侧的文雅,不满的开口“雅雅,你看落落,又戏弄我!”,那只文雅只是淡淡的将她的手给拉了下来,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文静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有料到自己这是被彻底的给忽视了,望了望文雅,又转头看着我,反复几次,最终哭丧着一张脸垂首俯在了桌上。我多日来的坏心情在此刻竟被文静给消散不少。
耐到最后一节课下课铃的响起,文静立马站了起来,哀嚎道“两节大课,终于完了,我的屁股都坐痛了!!”,文雅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东西,拍了下文静了背“好了,快收拾,准备吃晚饭了!”,说起晚饭文静立马来了兴致,“我肚子都要饿扁了,吃什么!吃什么!”,文雅摊开双臂,给了我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笑笑“收拾好了,那就走吧!”文静站在中间挽着我俩,直接是将我俩往前拉。
食堂里,人满为患,因为下楼时文静去上了个厕所,就迟了几分钟,队伍竟这般壮大,文静不满的开口“早知道就先来食堂了!”,文雅睨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方才你那般急,你确定能忍到你吃饭后再解决”文静吃瘪,靠在我的身上寻求安慰,“落落,把你手机借我玩玩呗!”,她最近迷上了我手机里的一款游戏,玩过几次无法自拔,直接将衣兜里的手机递给她,文静接过手机,笑得傻傻的,然后重重的熊抱了我一下“落落,你真好!”没等我反应,迅速撤开身子,玩起了手机。文雅看着我调笑着开口“落落,你对文静真的是有求必应,从不拒绝啊!”,我摸了摸鼻子,知道文静腹黑的性子,是在暗地里调笑我和文静,无奈的扯了扯嘴,没来得及开口,文静直接将手递到了我的面前,“落落,你有电话!”,电话上显示着Save不停地闪动着,我的大脑一片混浊,文雅推了推我,“落落,你怎么了,接电话啊!”我手忙脚乱的接过电话,慌乱中竟差点将手机摔到了地上,惊出一身的冷汗。
走到一处稍微僻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落落!”朝思暮想的声音此刻在耳边响起,喉间犹如哽塞住,发不出声音,嗯了一声,竟带有些许的泣音,“你生气了?”,我甩了甩手腕,“嗯!”,那边安静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呼吸声传来证明还有人,我似乎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很轻,很淡,犹如错觉,“我在学校门口”,“我马上出来,你等我!”我不假思索快速的语气像是惹笑了他,我听见了他的一声轻笑,“别着急,我不走!”挂了电话,告别了文雅和文静二人,虽然她们一脸的好奇,我却只是说家中有事,需要回家一趟,便迅速跑了出去。
我想,那定是我生平第一次这般心急,跑得那样迅速,可那时的我,只觉不够快,还不够快,真想立刻飞到他的面前。
不过是食堂到校门口的距离,与我而言却是那般的漫长,脚底生风,微凉的风溜进了嗓子,引起微微的疼痛干痒,犹如破了皮般,竟能稍稍尝到血的滋味。终于,在我即将断气之前,我看见了站在倚靠在车门上的阿秋,双手随意地揣在裤兜里,似乎是已经看见了我,挑动眉梢对着我笑了笑。我并未减缓速度,而是一鼓作气,猛地冲向了他,犹如我所想一般,紧紧的环抱住他,紧紧的,死死的抱住他,尽管自己早已是满头的大汗,心跳如擂,脑子一片嗡嗡作响,累倒快要窒息,我都不在乎,只是简单的抱着他,那一刻,我如同抱住了全世界,我一个人的全世界。他的气息一丝一缕在我身边萦绕盘旋着,然后渐渐地,一点一滴地渗透进我的骨血之中。我给他的备注是Save,那是救赎,而他,是我的救赎!
他的手在我的背后一下一下轻拍着,替我顺着气,“怎么这般急躁,我不是说过会等你的。”带着略微斥责的语气,让我不禁红了眼眶,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将脸埋在他的臂膀处,闷闷的开口“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嗓音竟泛着微微的哽咽,他拍我背部的手有了些许的停顿,然后我的脑袋上多了只手轻揉了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说罢微叹了声,“这次是我不对,出差忘记告诉你了”,我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微侧着头,看着他干净利落的耳发和那脸部细小的茸毛,我的心晃荡的厉害,更是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这不可多得的紧紧相拥,仿佛一双纠缠中的恋人那般温情缠绵,心中对他的气早已消散而尽,只剩下对他的爱意、思念,轻轻说了句“嗯,我原谅你!”,或许是太过于孩子气了,竟惹笑了他,他的胸腔发出的细微震动传到了我的身边,脸上燥热的厉害。
他直起身子,我退开了他的怀抱,我仰头对上他的双眸,他脸上的笑意都还未消散,揉了揉我的脑袋“吃饭了没?”,我撒娇般的晃着脑袋“还没有”,他笑了笑,“走吧,回家吃饭!”
家,我喜欢这个字眼,洛落和白秋云的家。那是属于我和他两个人的一方天地,唯我和他,没有旁人。我的心全被他出现的喜悦填满,完全没有心思去思究别的,为什么半月有余的日子里,他没有办法抽出一些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告知我一声他的消息,而周适却知晓,也没有在意为何问及他去了哪里他却左顾而言他,更没有问为何他什么都没带就出了国。
那天之后,我时不时就会给他打电话,发简讯,虽然有时他并未回应,我却还是坚持着,我怕他又再一次在我的身边消失,我怕又再一次没有了他的消息,找不到他。他有时看着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嘴唇几度张了张,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他笑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他再不逗我开心,不似从前,脸色愈发冷淡了,有时回我都只是淡淡的简短数语。他变得沉默起来,总是凝视着我发呆,在我望向去时又撇开自己的视线。
有什么不一样了,有什么从我的心里渐渐的流失着,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疼着,恐慌着,期盼那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