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叶千聆

20、第二十章

　　“四年前你们是入门试炼时候认识的？”玉岫好奇，当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英雄救美的事，让司少倩这么放不下。

　　向来八卦的齐婉一听，忍不住插一句，“谁？”

　　谁料云慕月并没有理她，只有玉岫开口回答：“我问我哥和司师姐是怎么认识的。”

　　“入门试炼英雄救美啊！”齐婉开口就道，说话的时候伞都和她一起晃动，“若是你早点入门，没准还能看见云师兄当时的英姿。”

　　云慕月听她编排自己，忍不住插话，“你别夸大其词胡说。”

　　另一边认真看比试的程珊瑶被齐婉的伞打到了，让齐婉收起这个碍事的东西。

　　玉岫坐在三个人中间，东听一耳朵西听一耳朵，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差不多明白了整个故事剧情。

　　不过她并不对此评价什么，也没有评价的权利。云慕月是为了全局考虑才出手，但是他留下的影子在司少倩眼里刻得太深了，怎么抹也抹不去，除非有人能够覆盖住他留下的痕迹。

　　何况当时的司少倩年纪尚小，正是情愫懵懂的年纪，会喜欢上云慕月也很正常。

　　玉岫吃完冰糖葫芦，手里沾了不少化了的冰糖，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又收回去。

　　云慕月瞧见她用的是自己上次给她的，忍不住想她难道连个帕子都没有吗？

　　不过一根糖葫芦肯定不会饱的，玉岫又掏出一只苹果，到傍晚的时候差不多都结束了。

　　玉岫也没想到效率会这么快，她还以为还要过个一天才会完，不过早结束早好。

　　云慕月和弟子吩咐一下接下来的事情，玉岫在他旁边等着，完了以后带她去吃饭。

　　旁边弟子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玉岫看着云慕月连理她都没空理，只是偶尔看她一眼，确定她还在不在。

　　不过因为云慕月准备晚上再整理这些名册，所以也就几刻时间说完，交代一下今天的收尾工作，带玉岫去吃饭。

　　御剑的时候，玉岫问他，“你不觉得我烦吗？”

　　云慕月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没有啊，再说你是我妹妹，怎么会烦？”

　　玉岫却觉得自己有时候太任性了些，时时刻刻都是云慕月在迁就她。自从来了昆吾后，相比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上那段时间，她其实很害怕自己呆不下去。

　　她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回去，而不是去接受眼前的一切，就是现在她也只是习惯了这种生活，并没有放弃寻找回去的想法。

　　何况，云慕月对她好，是因为自己是他妹妹的关系，但是实际上她并不是真正的玉岫，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歉疚。

　　玉岫觉得她应该在自己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内，做好云慕月的妹妹。

　　云慕月察觉到玉岫的情绪不太对，只是他对她这几年空白太多，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其它想法。

　　现在的玉岫确实比以前要爱笑许多，也不如从前那般沉默寡言。但是她现在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云慕月也不想她性子变成以前的样子。

　　等到了地方，玉岫低头吃饭，云慕月看着她偶尔给她加些菜，她也没有拒绝，都吃了。

　　晚上回去后，等云慕月走了，玉岫躺床上看着床帐，想着近来发生的事。

　　她也明白，只有亲自经历这个世界，才会明白自身的渺小与无力，她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办法回去，或者回去要付出什么代价。

　　玉岫想着事情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从床上起来，看着外面的天色有些茫然，过了会才晃神。

　　今日是最后一天了，比完后就能决出名次，明天就是这些新弟子正式入门的日子。

　　玉岫坐在床上，完全不想过去看那些人的比试，她就算看再多，也没有亲自经历积累的经验好。

　　所以她首先应该要做的，是将自己的等级提升，到了筑基才会有出山门历练的机会，那个时候才能知晓自己实力有多少。

　　齐婉过来找玉岫时，她在院子里练剑，齐婉问她去不去看比试，玉岫摇摇头。

　　见齐婉走了，玉岫看着自己手中的木剑，开始学习琴晚剑法的新招式。

　　半晌过去，玉岫休息的时候，云慕月突然御剑过来，急急忙忙的，看见玉岫在自己院子里，才稍微安下心。

　　他从剑上落下来，问她怎么不去看比试了。

　　玉岫摇摇头说自己不想去了，云慕月只当她厌倦了，也没过多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又御剑回到了昆吾殿。

　　虽说现在暂时没他什么事，但离开太久也不好。

　　玉岫看着他御剑离开，握紧手里的木剑继续练剑，她还是不能松懈半分，一旦松懈，就会落下一分。

　　若是平时她并不在意，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实力即代表你的地位，差一分如千里之遥。

　　比起其他人的越级挑战，玉岫更喜欢实力压制，最起码胜率是百分之百，更不要说，她还要去一次南海。

　　如果她实力太弱，恐怕都不能碰到那人一根头发。

　　玉岫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难免会在意这些，时间对她来说十分紧迫，她的时间观念依旧还和原来的世界一样，她不会心存侥幸，因为这有关于自己之后的命运和性命。

　　下午的时候齐婉回来了，看样子是比完了，她兴致勃勃和玉岫讲当时的境况，随后又和她说了结果。

　　而云慕月要忙着明日的拜师典礼，以及今天的收尾工作，所以并没有过来找她。

　　玉岫忽然发觉自己除了修炼外，是真的不知道有谁能够交流了。

　　找云慕月，她看着手里的传声书简思考，他现在估计忙的不可开交。而找齐婉，她也不一定时时都呆在自己住处，其他的师姐们，玉岫并不十分相熟。

　　或许是因为风幽的关系，这些师姐除了齐婉，一个比一个还有冷，偶尔有几个温柔点的，也是匆匆回来匆匆离开。

　　到了筑基修为的师姐，基本没有几个会安分呆在琴晚峰的。

　　玉岫傍晚的时候出门散步，顺便熟悉一下琴晚的路，一路上遇见不少的琴晚师兄，看见玉岫都会喊一声小师妹好，玉岫也一一回应。

　　琴晚后山是一大片竹林，玉岫走到半山腰，看着底下的绿树成荫，一步一步散漫地走着。她其实不知道自己脚下的目的地在哪，但是她隐约觉得不能停下来。

　　天色微暮时，玉岫瞧见不远处有蓝光划过，似有人御剑而来。

　　她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影子越来越近，直到剑上的人落在自己面前。

　　“岫岫，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云慕月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玉岫也没注意，只是奇怪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她将心里疑惑问出来，云慕月给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是和他送自己的传声书简一样的，只是坠的穗子颜色不同，是蓝色的。

　　“这个可以找到我？”玉岫不太明白。

　　云慕月笑着解释，“这枚书简和送你的那枚是同一块灵玉做的，它们之间有感应。”

　　“那是不是我在哪里你也能知道？”玉岫拿出自己手里的传声书简。

　　云慕月见了，示范给她看，运用灵力输进手里的书简，同时玉岫手里的书简也亮了起来。

　　随后他又将这些东西收起，“不过这东西只有你离我百里内才管用。”

　　玉岫将自己手里的东西翻看好几次，也没法知道这东西制作原理是什么，但看上去是很方便的生活用具。

　　过了会她忽然想起来，问云慕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事情都处理完了？”

　　“差不多安排好了，师傅让我过来说一下，明日的拜师典礼宣誓，你和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一起参加。”云慕月被她问及，说起正事，“因为你是去年才入门，没有参与宣誓，所以师傅想让你补一次。”

　　“为什么要宣誓？”玉岫忍不住发问，这和她当年高考百日誓师大会有分别吗？

　　闻言云慕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道：“走个过场而已，你拜师礼已经行过了，只要宣誓就行了。”

　　玉岫点点头，算是应下来。

　　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并无用处，仅仅是一个口舌承诺而已，若是真正的践行，怕是没有多少人愿意一试。

　　当年的百日誓师大会弄的多激昂，不学习的依旧不学习，落榜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那些人只看见升学率，而忽略了这些人。

　　玉岫虽然自己不是落榜一员，但是当初被背书考试掏空脑子的时候，压根没兴趣参加这个。

　　她当时的想法只有想休息想睡觉，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忘掉。

　　这次虽然没有强高压竞争压力，只是宣个誓，但也无非就是效忠师门，不背叛伤害同门。

　　玉岫拜师时，风幽给她讲过一遍门规，她虽然记不全，但是确实有这些内容。

　　她始终觉得这种活动，只是在为这些人寻找集体荣誉感而已。

　　等第二日云慕月过来，给她梳好头发，玉岫换了件当初过来时穿的衣裳，随着他前往昆吾殿前，站在这些新弟子前排，看着云慕月就在自己对面。

　　广场上有一座祭坛，应该是昨日就准备好的，季衍锦站在上面，对天上了三柱香。

　　云慕月站在他身后，玉岫的斜前方，为季衍锦拿香点香。

　　宣誓的时候，云慕月朝玉岫看了一眼，让这些人一句一句跟着他念：

　　“今弟子誓之，青天为证，身入昆吾，则尊师长，谨教诲，敬同门，自省自身。

　　一禁自相残杀，二禁辱没师门，三禁滥杀无辜，四禁叛离正道。

　　弟子今后必以苍生为任，以正道为心，不负师长教诲，不负师门恩义，不负我生我心，谨以此誓！”

　　后面弟子念得感情激情澎湃，声音大的连她自己也只能勉强听见自己说话，她忽而明白过来。

　　只有这样才能激励人心，凝聚整个门派的力量，成为如今的昆吾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