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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晚上,夏安舒没回自己屋,不顾夏李氏的阻拦,钻进了她的被窝,像她穿越醒来那一晚上躺在夏李氏的臂弯里。

      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娘,我做的梦好像是真的,梦醒之后,我懂了许多。”

      夏李氏怔了一下,回过神来,以为她说梦话,手背在她脸上轻拍了几下,“安安,安安,醒醒......”

      “娘,我醒着呢。”夏安舒轻轻拉下她的手。

      “这......”夏李氏有些慌,不知道说什么,她隐隐觉得女儿接下来说的话,是超出她认知的。

      “娘,上次生病的时候,我不是一直睡着吗?我醒来没告诉你们,睡着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一个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我听着那个地方的说话,看着那些地方的人做事,学了许多......”

      李氏一直没有打断她,等她说完,才恍惚的问,“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嗯,不一样,穿的衣服不一样,吃的不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生病的时候做的梦......难不成是阴曹地府?不对,阴曹地府哪里会这么好?那,女儿梦见的是什么地方?

      李氏打了个寒颤,她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赶紧捂住女儿的嘴,“别说了,安安,别说了。”

      以前,她就听老人说过,人死了,有人会上天堂,有人会下地狱。有些人生病,魂魄会误入这两个地方,但醒来之后,要么只记得一星半点,要么全部不记得了。

      她想,安安记得梦里的事情,应该就是生病的时候,魂魄不知道上了什么仙家福地,不知道什么原因,回魂后,还记得梦里的事。魂魄飘出去,还能回来,已经是老天保佑了,这要是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触犯了仙家怎么办?

      “娘?”

      “安安,往后,这些话你不许再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娘都是为了你好。”

      “好。”

      夏安舒准备的一番蒙骗措词没用上,李氏就自己脑补了许多情节。她也么去探究李氏是怎么想的,只要李氏不因为她的行为改变,将她当做异类就好。

      到此,夏安舒心下才有了点安全感。她也下了决定,往后就留在这夏家了。

      ----------

      大罗山

      天不亮,蒙戈就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拿了匕首插在腰间准备下山去。

      三日过去,他要去找那个给了他药草的瘦丫头了。

      那丫头给的药草还算管用,喝了三天,爷爷的风寒治好了大半。晚上不咳了,也能睡个好觉了。

      瞧,外面鸟儿都叫好久了,爷爷还没醒呢。他下山去,要好好感谢那个小丫头。

      蒙戈走惯了山路,虽是个半大的少年,脚程却不慢。到山脚的时候,太阳才露出第一缕光线。左右看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带来的东西藏起来,他爬上最高的一颗树,往山下的里河村望去。

      蒙戈跟着爷爷学了好几年射箭了,目力极好,从这里能看到在田里忙活的人家,甚至能看到山下那个村里,哪家院门敞开着。看到几个孩童在村里追逐打闹,他撇了撇嘴,哼,一群小屁孩。

      他仔细地看了许久,没看到他想看到的人,便有些后悔那日没有看清楚大眼睛的丫头回去进了哪个房子。又一想,若他等着大眼睛到家了才回去,就救不了爷爷了,顿时觉得不遗憾了。

      干等着时间过得慢,蒙戈便折了树枝拿匕首一下一下削着玩。等他削完好几枝树枝之后,终于看到山道上出现一个背着篓子的小小身影。

      距离太远,看不清脸,但蒙戈肯定这就是上次他见到的小丫头。这小丫头背着大篓子,走路一扭一扭的,很像只鸭子。

      像只笨鸭子。

      蒙戈被自己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形容逗乐,扯开嘴角无声笑了笑。他一直盯着那小身影缓缓靠近,等到彻底看不见了,才跳下树等着她来。

      夏安舒这些日子一天也没闲着,每日给李氏煎药,照顾两个小子,给一家人做饭,喂猪。

      好在三天过去,李氏的精神好些了,她也能抽身出来赴三日之约。若不然,就只能毁约了。

      那小少年只说三日后见,也没定具体时间。她打算早点来,一来怕小少年来早了,反而让他干等着。二来是若这小少年还没到,她打算自己再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

      她先到了给小少年被蛇咬的地方,看了看,没人,周围也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想了想,她卸下背篓,自己去周围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小少年来了,看到她的篓子,就知道她先到了。

      蒙戈瞅准时机,哇呀一下跳到大眼睛面前,打算吓吓她。

      夏安舒毫无防备,还真被他吓了一跳,她倒也不怵,拿着手里的镰刀对着前方就是一通乱砍。

      “哈哈哈哈......”蒙戈看着拿镰刀胡乱挥舞着的大眼睛,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的。

      夏安舒听着声音有点熟悉,眼睛睁开一条缝,见面前站着的就是那个约好见面的小少年,当下有些暗恼。

      等了会儿,那小少年就是不停。她左右看看,捡了一根枯木,劈头盖脸的抽过去,边抽边骂,“叫你笑,叫你笑,有什么好笑的,吓人你还得意不完了?”

      反正她现在是七岁的小丫头,打一顿比她打几岁的调皮男孩根本没负罪感。

      蒙戈觉得理亏,左闪右躲的告饶,“不笑了,不笑了。”

      等夏安舒觉得解气了,放下枯木,他龇着牙搓着手臂道,“大眼睛,你使那么大力气啊?”

      “我没用力啊。”夏安舒眨巴眼睛。

      “算了,这次饶了你。不过你别以为我好欺负,要是换个人,敢打我,我非按着他揍得哭爹喊娘。看在你救了我爷爷的份上,我才不跟你计较的,知道吗?”

      蒙戈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得意。他天生力气就大,村里的孩子敢取笑他没爹没娘的,都被他摁在地上打过。十三四岁的少年,都打不过他,像这样被人拿木棍打却不还手是第一次呢。

      “嗯,我知道了。”夏安舒说话平静,似乎刚刚暴起打人的那个不是她一样。

      这模样看得对面的小少年眉头狠狠一皱,她这是不信吗?他张张嘴,想跟她讲讲比他高一个头的二愣子是怎么被他打哭的,瘦猴有多么怕他。

      夏安舒抢在他说话前问道,“你爷爷病好了?”

      他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却因为小姑娘问到自己爷爷了,所以没有不高兴。声音晴朗的回道,“嗯,好了。”

      “这就好。”夏安舒点点头,“那你现在带我进山吗?”

      “不了,爷爷说你一个女孩子进山不好,爷爷不然我带你去。”

      “这样啊。”夏安舒沉吟了一下。

      “嗯,你等等啊。”说着,小少年转身小跑几步,在一顿松针叶前停下。蹲身扒拉扒拉,牵出两只野鸡,一只灰兔子。

      “这是什么?”

      “喏,给你的。”蒙戈将手上的东西给她递过来。

      “为什么给我?”

      “你给的药草治好了爷爷的风寒,这是谢礼。”

      “不用,不过是举手之劳。”夏安舒拒绝,“你爷爷不是生病了吗?留着你们自己吃吧。”

      “给你的你就拿着。”小少年态度强硬的把东西往夏安舒的背篓里一扔,“爷爷让我一定给你的,我们自己还有。再说了,这些野物,山里多得是,我回去再打就行。”

      夏安舒见这小少年样子很是诚恳,想了想便收下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不客气不客气。”蒙戈不在意的摆着手。

      她给的药草不过是顺手匀过去的,人家回的礼却很重,夏安舒不愿意占人便宜,便问道,“那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给你们送来。”

      “没有。”

      “药草之类的呢?”

      “......”蒙戈想了想,“你有盐吗?”

      “你缺盐?”

      “嗯,缺。”他们缺盐,很缺。进山的时候带的那点盐,早在几个月前吃完了。他们又不敢下山,没地方弄到盐,每次吃肉喝汤都淡得很。蒙戈觉得自己的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夏安舒:“......”

      一说就说这么有难弄到的东西!

      “怎么?你弄不到吗?弄不到算了......”反正他也没指望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弄到盐。

      夏安舒走的时候,给他留了话,“我回去想想办法,不一定能弄到。”

      “行。”蒙戈送她出了山,自己留在树荫下,看着她走进阳光中,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名字,他追着喊了一声,“唉,大眼睛,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眼睛听到了,却没回答他,只是食指竖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蒙戈一脚踹飞了脚边的几颗石子,嘟哝几句,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站了一会儿,他转身快速的爬山之前他看着大眼睛进来的那颗树上。不告诉他名字,他也可以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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